“哈哈哈……”谢浮压根儿没去理会扔在地上的信,而是纵声大笑。
“你为何发笑?”
在张平帐下,谢浮以作战骁勇著称,平时张平和众武将对他都礼让三分。张平见谢浮对自己的质问并不辩解反而放声大笑,心里直发毛,仗着大厅里有埋伏,大着胆子对他大声喝斥。
“我笑你薄情寡义翻脸无情,我笑你心狭量窄妒贤嫉能,我笑你逆天而动不识时务,我笑你死到临头还茫然不知。”谢浮早已打定主意,要杀掉张平向祖逖投诚,他一边拿话刺激张平,一边仓啷啷把佩剑抽了出来。
“快砍死谢浮这个叛贼!”张平知道不妙,也顾不得拍帅案了,冲着埋伏在两侧壁衣内的武士们大声喊叫。
谢浮有备而来,动作非常迅速,没等武士们从壁衣中钻出来,他腾地一下跃上帅案,看准张平举剑就砍。这时张平也已经抽剑在手,他横剑一架,想把谢浮的剑封住。谁知这一剑力道太大,谢浮的剑压着张平的剑砍在张平肩头,顺着肩头往里一压一抽。
“啊!”
张平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一股鲜血从颈部不断喷射而出。
谢浮并不罢手,赶上前又补了两剑,张平挣扎了一阵儿,终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谢浮斩杀张平的同时,他的两个侍卫也和壁衣后面冲出来的武士们交上了手。这两人也不是等闲之辈,面对众多敌手毫不畏惧,手中钢刀舞成了一团白光,一时之间,张平的那些武士竟然丝毫近身不得。
谢浮割了张平首级抓在手里,跳上帅案,把张平首级往空中一举,大喊道:“大家都住手!”
众武士见主帅死了,一下子都呆在当地。
恰在此时,只听咣当一声大响,帅府的门被撞开了,大厅里呼啦啦冲进来许多士兵,都是谢浮的人,一下子把张平的那些武士给围在了当中。
原来在去帅府见张平之前,谢浮已经做了周密的安排。他先让石培通知副将谢忱开城门去迎接祖逖,然后让石培带兵去帅府接应自己。
“张平不识时务,对抗北伐军,死有余辜!你们受他蛊惑,情有可原,如果大家愿意,可跟我一同投奔祖逖将军,北伐中原,光复华夏,名垂青史,如若不肯,大家各奔前程,悉听尊便!”谢浮对着厅内诸武士大声喊话。
“全凭将军做主!”张平的武士们见大势已去,纷纷跪下归顺。
谢浮不敢怠慢,提着张平的首级,率领人马急匆匆往东门赶,他想尽快迎接祖逖入城,把有利局面稳定住。因为张平还有几个死党,如果他们知道张平被杀,反攻过来,那就麻烦了。
当他赶到东门时,祖逖已经被谢忱接进城了。
张平的部将们听说张平被杀,祖逖已经进城,便不再抵抗,除于武投降了祖逖之外,董瞻等人都带着所部人马出城投奔樊雅去了。
“祖大帅果然厉害,张平部将众多,他能精准地选定谢浮作为策反对象,很了不得!”黄羡由衷地佩服祖逖,听赵婉明讲到谢忱接应祖逖进了郅城,便插了一句话。
“其实他选定谢浮也是有依据的!”赵天亿看了黄羡一眼,解释道,“殷义虽然被杀,但他十几个随从都被放了回来,张平招待殷义时,谢浮、于武和董瞻也在座,殷义有两个随从一直跟在他身边,记得酒席宴上这几个部将的言行,正是通过这两个随从,祖逖得到了一些重要信息,断定谢浮是个可以拉拢的力量。”
“这恐怕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原因吧!”黄羡感叹道。
“爹,祖逖兵法上讲了除掉张平的经过,却没有记载攻打谯城的经过,打樊雅不会也这么容易吧?”赵婉明对父亲问道。
“难倒不难,就是出了一点儿纰漏,祖大帅还差点送了命!”赵天亿的语气里充满了遗憾。
“有这么严重!”黄羡惊道。
“他化险为夷还是多亏了我,也是因为这件事,祖大帅让我做了他的随身侍卫!”赵天亿脸上不无得意之色,看得出,他很因这件事而自豪。
“爹,说来听听!”
“给我们讲讲,爹!”
赵吉和赵祥小哥俩急不可耐地嚷嚷着要爹爹讲讲他救祖逖的光荣事迹。
“拿下郅城后,大帅重赏了谢浮和于武,虚心向他们请教攻打谯城的策略。谢浮和于武告诫祖逖,樊雅骁勇异常,勇冠三军,快马急枪,无人能敌,就是北方胡人也惧他三分,他和张平歃血为盟,在当地割据称王,一个在北防御胡人,一个在南应付江东,两人情谊深厚,形同手足,如今张平已死,樊雅必定怀恨在心,很可能会固守城池,与北伐军死磕到底。这人的缺点是刚愎自用,有勇无谋,有很重的江湖义气,如果大帅能把他打得心服口服,把他收服过来为北伐大业效力也不无可能。听完谢浮和于武的介绍,祖逖对樊雅有了三分喜爱之心,便打算把他收在帐下使用。经过再三考虑,他决定用计取胜……” 赵天亿喝了几口水,开始给大家讲祖逖巧取谯城的经过。
祖逖命全军休息三天,庆贺北伐初战告捷。众将士大碗儿喝酒,大块儿吃肉,又是敲锣又是打鼓,闹得动静很大,远近几十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北伐军大摆酒宴,庆贺打下了郅城。
三天后,祖逖挥师北上,离谯城三十里扎下营寨。
祖逖故意把营寨扎得疏垮不整,为的是让樊雅轻视自己。扎下营寨后,他派人到谯城劝降樊雅。
樊雅对祖逖的使者很客气,说自己和部下商量商量再做答复,随即把使者打发了回来。
祖逖向使者详细询问了樊雅的言行,他断定樊雅必定会来偷营劫寨,便对军营做了细致精密的防守布置。 乱世双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