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越过陷马坑,赵天亿就听身后噗通一声大响,他判断刘国已经着了道儿,回头看时,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刘国跃在半空,正挥臂隔空向自己打来一掌,就在他挥掌的同时,一道儿白光一闪而至,“不好!”赵天亿赶忙拧身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就听嘭地一声,恰似一记铁锤击打在右肋上,他就觉得五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乱了套,随即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顿时眼前一黑撞下马来。
借着先前纵马急驰的势头,跳在空中的刘国落下来时,刚好就落在陷马坑对面。他见赵天亿中掌落马,当下大喜,正待赶上前去结果了他性命,忽听有人喊道:“发射!”随即就听到唰唰唰一阵儿奇特的声音响起,十几张网从四面八方朝他飞了过来。
“坏了,他们还有埋伏!”
刘国大吃一惊,赶忙挥动手臂,四下乱抓乱甩,试图甩掉丝网挣脱束缚。奈何这些丝网软若无物,刘国一身武功竟无半点发挥的余地,瞬间被丝网绕成了一枚粽子。
赵天亿落马后并没有昏厥,他稳住心神爬起来时,刘国已经被埋伏在陷马坑周围的撒网机操控手给困住了。赵天亿大喜,暂时忘记了中掌之后的伤痛,“杀死他!”他一边命令埋伏在四周的部卒上前杀敌,一边拾起长枪冲了过去。
几十个部卒跑近前来挺枪就刺。也就是刘国,若换作别人,这一下就完了。几十条枪一齐猛扎过来,谁能挨得住?刘国能!就在几十条枪就要扎进身体的一霎那,刘国身子一拧,就像陀螺一般快速旋转起来,身上的丝网飘起来,挂住了长枪的枪头,通过枪头,刘国将巨大的旋转力传递到部卒持枪的手上,再由手传递到身上,这些部卒经受不住这股力道,纷纷被震翻在地。
“纳命来!”
赵天亿怒吼一声,飞抢过去,拧枪就刺。
不同于一般的枪法,赵天亿的赵家枪刺出去能产生数倍于自己的力道,要诀就在于这种枪法独特的“拧”法,一拧之下,持枪者的力道就储存在颤动的枪杆之上,临阵杀敌,持枪者要不停地拧动长枪,这枪身往往会叠加上持枪者几次的力道,刺出去当真是无坚不摧。
刘国旋转起丝网去化解赵天亿刺来的一枪。刺啦一声,一碰到赵天亿的枪,丝网不仅没有牵动枪头,反而被枪头震裂,那枪来势不减,正扎在刘国的左肩窝上。
“啊!”
刘国惨叫一声,顺势抓住了赵天亿的枪杆。赵天亿的枪便扎不进去,但巨大的力道顶着刘国往后滑行了好几步。
“痛杀我也!”
随着刘国的一声怪叫,咔吧一声,长枪被他撅为两截,赵天亿握着半截枪杆,身体忽然失去平衡,噔噔噔,倒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休要伤我都督!”
这时刘国的十几个随从跟了上来,他们发一声喊,奋力杀退赵天亿的部卒,把刘国给救上马,败退回去。
赵天亿不甘心功败垂成,待要上马继续追杀,忽然胸口一阵绞痛,差点昏厥过去。众部下见状,纷纷近前解劝,让他以身体为重,赵天亿也觉得力不从心,只得带兵退进葫芦谷。
刘国窝了一肚子火,后面大军追上来后,非要追杀进葫芦谷不可,众部将赶忙解劝。
“葫芦谷有十余里长,里面阔狭不一,有多处险要之地,很容易设下埋伏,都督请三思!”
“都督要剿灭这些叛逆何必急于一时,拓跋雄在葫芦谷南端设下两道防线,城墙高固,敌兵就是插上翅膀也未必能飞得过去,我们把葫芦谷北端一堵,就能把这伙子叛匪困死,都督不必深夜冒险进谷!”
众将士你一言我一语,意见都是反对黑夜进谷追杀敌兵。
“嗯,就依诸位将军,我们在谷口扎下营寨,待明天再做安排!”在众将士的好说歹说下,刘国最终做出了让步。
星光下一队人马走了过来,领头的将军趴在马背上,嘴角血迹未干,盔歪甲斜,是钟放,费了好大的劲黄羡才把他认出来。
“钟将军,赵堡主怎么还没过来?”看到钟放的惨样,黄羡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钟将军,我爹呢?”赵婉明呼吸略显急促,声音有点儿颤抖。
“我中了刘国一掌,赵堡主在后面抵挡刘国的追兵……”钟放伤势沉重,说到后来,只见他嘴巴翕张,却听不到声音。
黄羡赶忙吩咐人去找军医给钟放治伤。
钟放过去后,黄羡和赵婉明像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等待赵天亿的消息。
忽听一阵儿人喊马嘶之声,一队人马冲了过来,带头的正是赵天亿。
“赵堡主!”
“爹!”
黄羡和赵婉明总算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赶忙迎上去打招呼。
赵天亿脸色苍白,但精神却非常旺盛。
“黄羡!明明!”赵天亿在马上一拍马鞍,毫不掩饰他内心的遗憾,“就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就可以生擒刘国了!”
“赵堡主不必挂怀,以后还有的是机会!”黄羡赶忙出言安慰。
“我老了,以后就看你的了!”
“爹,你受伤了?”赵婉明察觉出父亲脸色有些不对,不由得紧张起来。
“一点小伤,没有什么!”赵天亿爱面子,不肯在后辈面前显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强自打起精神,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赵堡主好厉害,真是老当益壮,在刘国面前丝毫不落下风!”赵凯催马赶上来,把赵天亿怎么着大战刘国,怎么着计诱他上当,怎么着枪扎刘国的肩窝等等,都给黄羡和赵婉明说了,唯独漏掉了刘国用无极霹雳掌把赵天亿打下马那一节。
赵凯口才很好,把赵天亿渲染得厉害无比,似乎战败刘国如探囊取物。
黄羡亲自率领一千人马殿后,护着大队人马顺利穿过葫芦谷。 乱世双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