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大家要离开大牢时,铁笼中原本慵懒的野兽开始躁动起来,一只老虎从铁笼内侧扑出来,抓挠着脚下的铁条,向着众人大吼,赵婉明等胆小之人吓得直往后退。
“嘘……”莲香快步走过去,隔着铁条用奇怪的声音安慰着猛虎。
说来也怪,老虎情绪一下子平稳下来,蹲在地上喘粗气,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莲香如法炮制,又驯服了一只躁动不安,吱吱乱叫的狐狸。
“这是莲香,我的邻居姐妹,是我女儿请来救我的,她会兽语,想必这些野兽和她交流了些想法。”满慈夫人指着莲香向众人引荐。
“真厉害!绝世高人。”赵婉明由衷地赞叹道。
“那你应该拜师学学,学会兽语,晚上能听懂老鼠打架!”黄羡也非常好奇,听赵婉明赞叹,便出言打趣。
“好啊!不知莲姨肯不肯教?”赵婉明很是兴奋。
“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只要有爱心,经常和它们在一起,厮混熟了,就能听懂它们的语言,你想学,我可以教你。”莲香走回来,向赵婉明解释道。
“哇!这么麻烦,那我还是不学了。”赵婉明吐了吐舌头,知难而退。
“哈哈……”大家都被赵婉明逗乐了,地牢内压抑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黄将军!”莲香一脸端肃,向黄羡一拱手,说道,“这些野兽都是妖道修炼邪法的牺牲品,受尽了他的折磨,都很可怜,老身抖胆向您讨个人情,将它们放归林野吧!”
“好!放归山林!”黄羡爽快地应允,心中却咯登一下,“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隐身在自己身后提醒自己防备妖道掌心雷的那位神仙吗!”
“黄将军,将野兽放生的事就交给老身吧!”莲香自告奋勇。
“那就辛苦莲姨了!”黄羡听到赵婉明叫莲香莲姨,也这样称呼她,并安排两个大胆的兵士供她使唤。
莲香领着两个兵士留下来,准备砸开铁笼放生野兽,黄羡则搀着师父林靖南,跟着小芙、赵婉明和满慈夫人离开地宫。
黄羡反复对比莲香和隐形神仙的声音,最后断定莲香就是隐形神仙,他即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神仙传说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怕的是,神仙说那位姑娘是自己人,而妖道则骂她是蛇妖,如果妖道所言不虚,现在自己身边就有三条蛇精,在这阴暗潮湿的地宫里,想到自己身旁有三条蛇精,他脊凉骨直冒凉气,有点毛骨耸然。
赵婉明对小芙毫无戒心,两人非常投缘,从地宫往外走时,两人对周围的什物指指点点,评说着妖道邪恶的修炼方法和阴暗的生活方式。
天已正午,外面阳光直刺人眼,大家刚从地宫出来都很不适应,尤其是林靖南,他被关地牢已有数年,非常怕光,在地宫入口的黑幕内呆了好一会儿才敢走到阳光下。
适应了外面的光线后,他半眯着眼睛看周围的环境;时值初冬,远山近树都光秃秃的,一片萧条,但在他眼里却那么亲切迷人。
“想不到还能活着出来,重见天日!”话未说完,林靖南已是泪流满面。
“师父,都过去了,以后您哪儿也别去了,就和徒弟待在一起,我还想让您指导我练功呢!”
众人无不耸然动容,即可怜老道士的不幸,也敬佩黄羡对师父的一片真情。
“林道长,现在好日子才刚开始,您就跟着您徒弟享福吧!”满慈夫人开导林靖南。
“是啊,都过去了,不哭了!”林靖南很豁达,破涕为笑,院子里气氛随之轻松了许多。
“黄将军,您看怎么处置这些人?”徐光乘机过来向黄羡请示,他指着院内角落里的一堆人,说道,“这些大都是从地宫内搜出来的,再就是道院里残存的道士!”
还有些受伤没死的道士都被徐光吩咐兵士给结果了,他自然不会在黄羡面前提起。
众人这才注意到院子一角蹲着三四十人,由二十多个骑兵看管着。
这些人多半是三四旬的中年妇人,还有十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道士,在女人里面,有几个少女姿容出众,清丽脱俗,杂在里面,很是惹眼。
不知怎地,一丝愧疚从黄羡心底油然而生。他断定这些女人都是妖道劫掠来的,要么是服待妖道的生活起居,要么是陪他练双修法的,妖道诚为可恨,自己用胡女修炼阴阳秘练神功,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有了羞愧心,黄羡就觉得面皮发烧,不知不觉地胡思乱想起来。
徐光见他不说话,就提醒道:“将军!”
黄羡发觉自己失态,赶紧振奋了一下精神,说道:“这些女人都是受害者,给点盘缠打发她们回家吧。”略一沉吟,又补充道,“这些年轻人不辩善恶,受妖道蛊惑,做了妖道弟子,也是受害者,教导一下,也都放了罢!”
“遵命!”徐光答应一声,随即安排一个头目到外面谴散众道士和妇女。
那人带着几十个骑兵引着那些道士和妇女到前院去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黄将军慈悲为怀,不妄杀人命,功德无量,老身替他们谢谢您!”满慈夫人盛赞黄羡的一念慈悲。
“黄羡不敢当,谢谢前辈的鼓励!”说话时,黄羡打谅了一眼满慈夫人,不禁在心里一番夸赞,“好慈祥的一个女人!与那位姑娘真不愧是母女,都是神仙般的人物,只是多了份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黄羡打消了对满慈母女及莲香蛇精身份的猜疑,暗想:“天底下不可能有这么慈悲仁爱劝人向善的妖精,自己是太多虑了!”
黄羡正和满慈夫人说话,忽见身后地宫入口的黑幕一掀,莲香从里面走了出来,跟在她后面出来的,还有一只吊睛斑斓猛虎、一只狐狸、一条蟒蛇、两只猴子;黄羡吓了一跳,不自觉扶着师父往后退了几步,心口呯呯直跳。
赵婉明、徐光等人,包括院内驻马待命的几百骑兵看到这些野兽,无不心惊肉跳。
还好,这些野兽并不四处乱跑,而是乖乖地紧跟在莲香身后。
“黄将军,我将这些野兽送出道观,以免吓着你前院的人马!”莲香对黄羡说道。
“好的,有劳莲姨!”
莲香引着老虎等野兽很快走出了院子,离开了大家的视野,众人才深深舒了口气。 乱世双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