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赫的确一口否定了周清:“她没可能!倒是吴志国……”
“我不明白,你为毛老是咬吴志国?”我忍不住皱眉打断。
心想,连我这个蠢猪都能看出“楚老狗搬运尸体”里的不正常,不信你这个腹黑太子爷没看出来真凶的目的,是要栽赃吴志国!
可为毛楚老狗昨天翻案时,法庭上的控方律师不质疑这一点呢?
不对不对,昨天是断“周清之死”一案,“周洋之死”还没上法庭呢!
唉,这对贪婪的兄妹,我也不知该怎么评价他俩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想说权赫为父亲的官位担心,以致于心里没公正。”
对面的权赫说着顿了顿,一脸认真的看着我,继续道,
“但我想说,断案讲的是直接证据!当年从周洋尸体中取出来的子弹,证实的确是来自吴志国从特种部队私逃时,携带的枪支弹药!”
我大惊:“私逃?他,他是个逃兵?”
“没错!我去调查了他的背景……”
权赫今天像是有备而来,如同多啦A梦一般,又从包包里取出吴志国的资料递给我,
“吴志国原名余凡,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服役于我国西北某特种部队,八五年被军队除名。后恢复本名吴志国,做了雇佣军,八七年被你外公库尔班招用,做了阿依古丽的贴身保镖。”
我听得有些迷糊,什么叫原名余凡,本名吴志国?
原名不就是本名么?
权赫,你是不是傻啊?!
算了,管他本名叫啥,关我屁事!
孰不知……
这是最重要的线索!
*
到底哪个是吴志国的本名,这点很重要,关系到他的政治立场!当年被部队除名,到底是真相,还是假象?
如果他本名余凡,那为什么要改名吴志国?偏偏要姓吴?是不是有特殊任务在身,要接近姓吴的某个人?
如果是,这属于军队机密!
权赫虽不可能查到,但以他的聪慧,能猜到一二。
*
可,这对权家来说不是好消息。
所以此刻权赫故弄玄虚,将这话一带而过,继续说道:
“在库尔班家,吴志国一直循规蹈矩、屡屡立功,深得库尔班父女俩的信任。你外公曾一度还想招他做上门女婿,可阿依古丽不肯。”
忽略掉吴志国的“原名本名”后,我的思路被权赫完美转移,顺着他的话总结道:
“所以,能肯定他俩没私情!当晚偷情的就是周洋和苏漫,米振财他们在说谎!”
“没错!米振财撒谎好理解,毕竟他参与了周洋的局,做贼心虚!”权赫沉思道,“但我想不通,苏漫为毛要合着一起撒谎?”
跟我的怀疑点不谋而合!
看来他今天是带着诚意来的,我渐渐卸下防备,问道:
“你怀疑凶手是她?”
权赫没回答,仍在思索道:“你说……苏漫和吴志国会不会早就认识?他俩会不会当晚也有局?”
我愣了下,想起九岁那年苏漫离开之前,她不停打越洋电话给吴志国……
虽说权赫的猜测极有可能,但我必须冷静,不能妄自臆断,便义正言辞的问道:
“理由!凭什么这样怀疑?”
“因为真正的漠玉玺还是在当晚丢了,库尔班老头没拿到!”权赫一脸认真的解释道,“当年赎回漠玉玺的交易,你外公是向国家提交了报告的!毕竟是文物,赎回后要上交国家,所以当年阿依古丽去交易的那笔资金,很大一部分是国家提供!”
这还让我惊了,没想到家里竟是为国家办事……
“可,既然是国家行为,为毛国家不出面,还让我库尔班家去交易?”我追问。
对啊,一般说来,这种事不应该是外交部和军方来执行吗?
“你傻啊!”权赫白我一眼,解释道,“卖家是缅甸人,背后是国际非法组织以太集团,他们怎可能跟中国军方交易?不怕被一网打尽啊?!”
我恍然大悟……
想起夫仔之前说过的,交易的卖家是缅甸人,还有青东帮护体。而吴尔,就是这两帮势力的交集!
所以,权赫这个理由成立!
“这么说来,我库尔班家是为国家做事咯?”我说着,开始愤愤不平起来,“以身犯险,还招来杀身之祸?尼玛,亏大发了!”
思想觉悟不高啊!
也对,老子又不是什么党员烈士,普通百姓一个,还能要求我有怎样的觉悟?
“正因如此,所以中央并没责怪你外公办事失利。”权赫说着顿了顿,对着窗外若有所思起来,“况且事后你外公个人掏腰包,把交易中国家亏损的资金全都补上了。”
此时我并不知,权赫在怀疑,莫非当年的真相是……
但他又不敢怀疑,若真相果真如此,那可就玩大发了!
弄不好最后的结果是……
*
库尔班家和权家,玉石俱焚!!
*
而毫无思想觉悟的某女,还在那继续愤愤不平的骂骂咧咧着:
“草草草,亏得不是一点点!难怪吴一凡铁了心要找到漠玉玺的下落,就算家里有钱,也不能白白做冤大头啊!”
“屁冤大头!”
权赫扭头狠狠白我一眼,不阴不阳的解释道,
“你外公很有政治头脑,深知钱财乃身外物。出事后不仅没翻案,还主动为国家承担损失?所做的这一切……呵呵,不是没回报!”
我愣了愣:“有啥回报?”
“政治资源!!”
权赫斩钉截铁,洋洋洒洒的回答道,
“之后的二十年来,库尔班家在萨拉部落屹立不倒,在边疆穆斯林中威望极高,经济上还独霸西北的矿产资源,成为边疆首富……这一切都少不了国家的支持!懂吗?”
我虽然没啥政治细胞,对这段话也似懂非懂,但不妨碍没大没小的总结道:
“这么说来,我外公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咯?”
嘴上虽没大没小,心里却对外公暗暗钦佩。
对面的权赫再度白我一眼,直接毒舌挖苦:
“是啊!他老人家的智慧没遗传给你,倒是遗传给你那个好哥哥了!”
“……”老娘被吃瘪,恼羞中。
权赫皱皱眉回过神,没好气道:“草,话题都扯远了!刚不是说苏漫吗?”
“啊对对!”
老娘也回过神,立马不恼羞了,浑然不知自己被他牵着鼻子走,
“你怀疑当晚苏漫和吴志国也有局,联手盗走漠玉玺?而周洋只是个烟雾弹?”
“极有可能!”权赫依然斩钉截铁,还振振有词,“毕竟当年赎回漠玉玺一事,你外公是全权托付吴志国负责的。再好好分析下楚老狗的证词,当晚周洋为毛那么轻易把偷来的漠玉玺给他?我想,原因只有一个!”
我立马接话:“周洋当时就确定那是个赝品!”
“全中!”
权赫很满意,忍不住打了个响指,继续颇有兴致的深入分析,
“试想下,当晚周洋的局中,吴志国为毛会那么轻易中招,看到阿依古丽和周洋、苏漫争吵后,他立马就赶过来帮助小姐,不管房间里的漠玉玺么?我想以他特种兵出身的素质,不可能那般没有警觉!”
某蠢猪的思路完全被他牵引,眼珠子转了转,问道:
“你是说……他识破了周洋的局,于是将计就计弄块假的让周清盗走,放烟雾弹迷惑众人。而真正的漠玉玺早就被他和苏漫藏了起来?”
“极有可能!”权赫信心百倍。
我却有点发懵,总感觉这推测有些牵强,便质疑道:
“可为什么一定要带上苏漫?这种事情,吴志国一个人也可以干啊!”
权赫没丝毫慌乱,立马接话,阴起脸对我大放厥词:
“不是苏漫,那就是……你亲妈阿依古丽!!”
吓得老娘身体往后一倒,战战兢兢的问道:
“此话怎,怎讲?”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推测,谁叫案发后你亲妈和吴志国双双失踪了呢?”权赫此时甚是洋洋得意,说的话也天衣无缝,“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俩是做贼心虚啊!心里的鬼,要么就是联合谋杀了周洋;要么就是盗走并私藏漠玉玺;要么就……两者兼有!”
“……”我吓得脸色煞白,已说不出话。
“讲真,比起苏漫,阿依古丽的嫌疑更大!”权赫振振有词的总结道,“毕竟赎回漠玉玺是她出面的,比任何人都条件私藏真正的漠玉玺!而且案发后苏漫并没逃走,阿依古丽却逃了?你说说看,谁的嫌疑更大?”
很有道理,是不是?
天衣无缝,有木有?
可某蠢猪就是不能接受,虽然心里仍坚守着最后一丝信念,对亲妈的信任,但嘴上说的蠢话也不由自主掉进权赫的圈套里:
“可,可吴一凡不是说了吗?我妈妈在案发那年就死了,她……她若要私藏漠玉玺,能,能藏哪儿?”
“这里!!”
权赫没半点犹豫的接话,霸气的将一张照片扔给我。
拿起一看,我吓一跳:“纳尼???湾流别墅??”
“知道吴一凡为毛要送你这幢别墅吗?”权赫步步追击的解释道,“这是当年的案发地点!时过境迁,如今这里被我的权氏集团开发成为别墅区。吴一凡买下这栋房子前,经常带着专业工具在这一带测量,他在找什么?哼,别说不是漠玉玺!!”
尽管他说的没半点谎言,花园地底埋着真正的漠玉玺,也是他内心的猜测。但……
阿依古丽就是个炮灰!
是权赫拿来吓唬我、击溃我的谎言,他其实并不怀疑阿依古丽,库尔班家的闺女没那个胆子用国家的钱赎回文物后,还自己私吞?她就不怕连累家里的人么?
所以此时,权赫只是要我相信:吴志国是凶手!
米飒,你要阻止吴一凡翻案啊!否则你亲哥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那么,我会中计吗?
“……”此刻,唯有目瞪口呆。
权赫的推理逻辑缜密,无懈可击,让我找不到任何漏洞可以辩驳啊!
尽管,我始终不相信吴志国是凶手,坚信凶手杀周洋就是要栽赃吴志国……
但也不得不承认,将权赫的思路和我的思路结合后,得出的真相极可能是:
*
真凶——阿依古丽!
她先联合吴志国做局,私藏漠玉玺;然后找人杀了周洋,栽赃吴志国!
这样一来,漠玉玺就是她一个人的,不用再上交国家!
可谁知,在逃亡途中被吴志国识破,两人起了矛盾?于是冲动之下,吴志国杀了阿依古丽?
这样推测不是没根据,试想下,“周洋之死”表面上的证据,哪点对吴志国最不利?
子弹!
那么,谁最有可能偷走吴志国随身携带的枪支弹药?
阿依古丽!
*
思路似乎越来越清晰了,可我不敢接受这真相……
这一刻,我似乎忘记吴一凡曾说过的一句话:
“阿依古丽,我们的亲娘,死得最冤,还不懂吗?” 我和老公是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