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事有蹊跷,但一时片刻间,却怎么都猜不透对手的用意。正迷茫间,张雪和小微已经迫不及待的把我推到赌桌前。赌桌对面,凡十爷站在最前方,熊立和凡十爷二人分立两边,气势汹汹。
凡十爷晃动着三颗骰子,眉飞色舞地问道:“这位赌王,你先我先啊?”
我左右看了一眼,见张雪和小微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显然这一局已是骑虎难下。再往对面看时,凡十爷那副趾高气扬的神态怎么看怎么难受。我再也按捺不住,当即拿起骰盅,大声道:“不用先后,我现在就杀——”将三颗骰子扔进骰盅,大幅度晃动起来。凡十爷冷笑一声,同我一同摇动骰盅。一双大眼睛淫笑吟吟望着我。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骰盅没摇动几下,就“嘭”的一声拍到桌子上。
凡十爷见我撂了骰盅,便也“啪”的一声立定骰盅,“谁先掀开啊?”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避开他的视线。胸口一热之下,不管不顾,率先掀开骰盅。众人屏息静气,仔细看时,竟又是一个“三、二、一”六点小……心想,他妈的,这一二三包月的吗?
凡十爷哈哈一笑,胸有成竹地掀开骰盅。只见三个骰子相亲相杀,缓缓定住。只是第一颗骰子便已经有六点了,另外两颗骰子却是一个“六”、一个“五”,三颗骰子加起来竟然有十七点。
凡十爷抚掌大笑:“遇见小爷我,你的好运气就算到头了!哈哈……”
熊立几人顿时大为得意,不断为凡十爷喝彩叫好。只有我像斗败的公鸡似的,垂头丧气,一言不发。一旁的张雪见状,忙拍了拍我的肩膀,打气道:“师弟没什么,赌王让给他就是了!”对面的熊立却不以为然,坏笑道:“还有你的牌匾!”
“取你的牌匾吧!”凡十爷咄咄逼人道。
张雪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熊立吼道:“愿赌服输!”
张立成突然站起来拍桌子:“我看你们哪个敢动!”
酸秀才口沫横飞地吼道:“动又怎样?”
两边这样一吵,一众赌客都明白这已经不是寻常赌局,而是江湖寻隙。很多人怕两边火并起来殃及池鱼,纷纷选择离场。只有熊立和凡十爷几人一直站在旁边,按兵不动,对现场发生的冲突不置可否。
我微微一笑,拱手道:“哼……几位,我金少愿赌服输不假,可你们这手段也玩得确实不甚高明。别怪我没有提醒几位,要知道我们赌坊幕后的老板是谁?”说到这里,更显出一副有恃无恐的神气。
对面几人显然不吃我这一套,酸秀才阴阳怪气地问道:“是谁啊?”
熊立道:“好像是什么狗屁杨狗才?”
酸秀才故作惊讶:“真的吗?吓死我了。哈哈……”
凡十爷冷笑道:“管你幕后老板是谁,总而言之,今日你们如果不交出赌坊的招牌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正当要分辨是敌是友的时候,熊立突然抽出腰间铁扇,朝赌桌上猛地一砸:磞,一张桌子瞬间稀碎。见对方动真格的,张立成飞身而跃,一拳直奔熊立的脑门而来,其他赌客一时愣在原地,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
酸秀才直接拦住熊立道“人家又没说不给你牌匾,你着急动什么手啊?也好给人家时间去摘招牌不是。”
凡十爷看出张立成来头不小,不想横生枝节,见对方未在紧逼,便说:“好,给你们一夜收拾东西。明日午时我便来接手你们的招牌。否则,就铲平了你们的同光赌坊!走!”说着,三人扬长而去。
偌大的赌坊,霎时鸦雀无声,只剩下我们几个“老板”面面相觑,凄凄惨惨戚戚,竟无语凝噎……过了好久,一脸茫然张雪才发问:“师弟,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救援!”
我出门,独自来到杨府门外,求见杨守才。那看门的门人早就认识我,知道是近日府中“红”人,也就没作阻拦,还帮我禀告了杨守才。不多时,让我进内堂等待,便随那门人进入内堂。
偌大的大堂上,除了杨守才之外,没见到杨菊,本以为杨菊知道我来了,会出来相见,杨守才依然坐在一旁喝茶,对我的到来根本不闻不问,这老贼的态度怎么突然对我变得这么冷淡,真是人走茶凉啊。
我此时早在心中把杨守才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便,然而话到嘴边,却只是能挑好听的说:“五爷,您称霸上海滩,事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您看这件事……”杨守才连头都不抬,自顾自地拿起茶杯喝茶,就好像压根没听到我说话一样。“五爷!人家可都欺负到咱们家门口来了!”
杨守才这才抬起头,用淡漠的眼神望着我,淡然道:“哦,你是跟我说话?”
我真想上去给他一电炮,慷慨激昂道:“……我一人丢脸不要紧,我就是个小虾米啊。可这同光赌坊毕竟是咱们杨家产业的地方,他们敢这么欺负咱们,不就是等于扇您的脸吗?”
杨守才听到这里终于听不下去了,一瞪眼,哼道:“你现在想起我们来了?前几日,你未经我的同意就搞出这个什么赌王大赛。该说的,不该说的,报纸都登出来了。要不是菊儿替你求情,我大量不跟你计较,恐怕此刻你很难站在这里了。”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装作一脸无辜:“五爷,在下这么做可全都是为了杨家的产业啊……”
杨守才显出不耐烦的神色,摆手道:“你能耐这么大,此等小事我相信你完全可以自行解决。但有一条,这赌坊可是我交到你手里的,如真在你手里折了,我不找别人,唯你是问!”说完起身离去,只剩下我一人屹立大厅,呆若木鸡……
这老贼真是翻脸比翻书都快,还这么小气,当初用的着我的时候就贤侄长贤侄短的。
回答赌坊,我把事情和师傅说了一遍,师傅貌似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杨守才此人绝不会因为一间小小的赌场和人大动干戈的,这个凡十爷定是杨守才的敌对,就连十三太保的熊立在他面前也得俯首帖耳,此人绝不简单,我们更不好得罪,尤其在报纸上看到了你的赌王大赛,肯定是来找麻烦的,”师傅给我分析这事情的原委。 穿越之烽火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