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伺机而动(3)
晴天依旧,鸟儿在笼里上跳下蹿,欢快活泼,冬阳斜照在我身上,温暖而惬意,我的生活未发生任何变化,这证明墨尘和辅政王达成了和平协议。
庞将断了右手,兵部尚书之位空缺,正合我们心意,替补之人辅政王一时未决定,我们便开始下一步计划,让他调走户部尚书周庄。
放眼所有职位,能让他把周庄调走的也就只有古道远原来的元帅之位了。调走周庄不难,难得是要让他选个我们的人做户部尚书,而且此人不能令他起疑。
人选未定,我们伺机而动。
我在政王府住了段时日,却没能打探到凰栖的下落,政王府的下人似乎对凰栖很忌讳,几次向侍奉我的婢女旁敲侧击皆未果。上次道玄他们来她还在西厢,现在整个西厢我寻遍也没找到她,不免有些担忧。
西厢寻不到,我便借着遛鸟在其他地方寻找,碰到了出来散步的菀蓉。她化了妆,依旧遮盖不住憔悴,眼睛肿肿的,想来为了她哥哥背地里没少流泪。
碰到了自然要向前寒暄,“菀蓉姐。”
她勉强扯出一丝笑,“出来遛鸟啊。”
我点头,“嗯,整日被我关在屋里,带它出来透透气。”
她望着鸟儿幽幽道,“有你照料它,它可真有福气。”
“有福气的话就不会被关着了,该飞回属于它的地方。”
她叹息道,“也是,照料得再好,都比不上自由自在的好。”
“那我打扰你散步了。”我提着鸟笼走了几步,她在背后叫住我,“秋蝉妹妹若无事,不妨去我那坐坐可好?”
此时她邀请我,正合我意呢,我不推辞道,“好啊。”
我随着她去到了她的繁星阁,她招呼我道,“妹妹尝尝这蜜饯。”
“多谢。”我捏了一颗蜜枣,含在嘴里,甜而不腻,“不错”。
“妹妹喜欢待会回去我送你一些。”
她笼络我之心亟不可待啊,“菀蓉姐太客气了。”
“我与你特别投缘,你收着便是。灵儿,把蜜饯拿下去好好包起来,待会让秋蝉妹妹带走。”
“是,”她的婢女将蜜饯拿走,屋子里仅剩我俩。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我的事妹妹也听说了吧。”
“嗯,菀蓉姐你可要放宽心,我想王爷会处理好的。”
“那人毕竟是我的哥哥,我怎能宽得了心,其实我也知王爷为难,可王爷迟迟未给个交代,我嫂子日日到我娘那哭吵,我娘便来找我,你说我能怎么办?”说着,她抽泣起来,梨花带雨之状,甚是可怜。
我递上手帕,无比同情道,“难为姐姐了,两头不着岸。”
她接过,轻轻拭泪,“我们家就我哥哥一个男丁,如今他出事等于拆了我们家的顶梁柱,真是堪忧啊!”
赌局是我们一手操控的,就是要双方水火不容,我假惺惺道,“哎,王妃的弟弟真是不知轻重,怎么能让人赔手呢,不看僧面,也该看王爷的佛面啊!”
“那杨忠自持是王妃的弟弟,在盛都向来胡作非为,也怪我没本事,只是个侧妃,以前处处被王妃压着,如今哥哥受了苦也帮不了。”
“哎。”我又叹气,脸露哀怜之色。
“王妃强势得很,上次你不是也吃了她一次亏么?只是妹妹运气好,躲过一劫。”
话到了这份上,拉拢我的目的显现了出来,惊慌地摸着胸口,“是啊,想想都后怕呢。”
菀蓉自责道,“当时也怪我,虽起疑却没有劝阻你,害得你被人劫走。”
我通情达理道,“这怎么能怪菀蓉姐你呢,要怪就怪罪魁祸首。”
她拉着我的手,“她是个爱记仇的人,回来后你当众给了她一记耳光,失了颜面,往后怕是会对付你呢,我真替你担心。”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心里接话,表面有些胆怯,“啊!菀蓉姐,你可别吓我。”
“她什么为人你去打听打听便知道了,我唬你作何。之前有个新来的,因给她倒茶洒到了她的裙子,事后她找机会将一整壶开水倒到她手上呢。”
她一说,心不由漏了一拍,那个新人不会是凰栖吧?试探问道,“这么惨,那个新人现在如何了,不会手使不得了吧。”
“手倒没事,就是脚动不了。”
脚不能动?多半是凰栖了,呼吸不由加重,真是岂有此理,敢这么对凰栖!心火噌噌直冒,恨不得把王妃扔进沸水中。
见我脸色不佳,她赶忙安抚,“你瞧,只与你说你便吓得脸发白,你也别太害怕了,她虽是王妃却不是很得王爷恩宠,毕竟人老珠黄了。”
“可她好歹是王妃啊!”
她终于步入正题,“话是不错,可若你我两人联手,她未必敢动我们。”
“菀蓉姐要我怎么做呢?”
“你们既联手,便该相互帮衬,现在我有难处,你得帮我啊!”
我无辜望她,“怎么帮?”
“近来你很得王爷宠爱,王爷去你那之时,你得替我哥哥说话,让他严惩杨忠给我家一个交代。”
唉吆喂,这如意算盘打得绝好。成了呢,好处全你拿,败了呢,王爷对我印象差,傻子才会去说呢,我阳奉阴违地应下。
“今日起,我们就是自家人了,以后谁有难,另一人就拉一把,如此就也不怕王妃了。”
我点点头,附和道,“以后就仰仗菀蓉姐了呢。”
“自己人不说客道话,来我这还有许多好的布匹,你挑挑,喜欢的全带走。”她热情地拉着我,要送布匹给我,我呢就扮成不谙世事的小白,高兴带走了喜欢的布匹。
之前说过,我的一切举动辅政王是看在眼里的,我才拿了布匹回去,当晚他便来了我这,见到布匹问道,“怎么会有贡缎?”
“今日去菀蓉姐那,她说我与她投缘送我的。菀蓉姐,人很好的。”
“她性子温婉,善解人意,妃子里属她待人最和善。”
“嗯嗯。”我摸着贡缎,光滑柔软,色泽亮丽,装成爱不释手的模样,没再说其他的。
等了一会,辅政王隐晦道,“你们聊了些什么?”
“哦,她说了些不开心的事,我就开导她,劝她想开点。”关于她和王妃的事,我一笔带过,未多言半字。
“没了?”
“嗯,”
“她和王妃的事府内人尽皆知,我不信她没与你说?”
“说了,我劝她王爷做事一向英明,会处理妥善的,她也知道王爷为难,就没多言什么了。”
辅政王在套我的话,我是那种没心机的小白兔么,开玩笑,姐姐我以前在的大公司堪比后宫斗呢,敏感时期不站边才是明智之举,尤其是boss问你的时候。
辅政王嗯了声,食指和中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我则抱着贡缎立在一旁,良久后,他道,“你和菀蓉走得近,她的心思你能猜到几分,她哥哥的事要如何她会接受。”
“嗯,王爷问的好像很复杂。”我白痴样地笑了笑,“不过,今天她说她哥哥是家里的顶梁柱,怕他垮了养不起嫂子和娘亲。”
“哦?她这么说?”
“是的。”
“她哥哥算本王亲戚,怎么也饿不死他们家的。”
“可菀蓉姐不这么想,常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要是能把佳丽楼给庞将,抱着那么大一只会下金蛋的鸡,庞家一定会收声作罢。事到如今,追究不如金钱补偿的意义来得实际。
王妃的娘家还有其他产业,虽说少了最挣钱的佳丽楼有些肉疼,可与杨忠的命比起来,佳丽楼算不上什么了。
敲桌子的手蓦然停住,顿悟道,“好一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他理解了这话,我不再做声。
他站起来,“墨元帅临走时提起你,问道你的身份。”
墨尘居然问起我,我倍感意外啊,“不知王爷是如何回的。”
“你希望我如何回?”
“王爷心中早有定数,秋蝉不敢妄加揣测。”
辅政王深沉笑了笑未回答,迈开步子跨门槛而去,望着他的背影,我若有所思。他不会没由来提方才的话,看来对我的身份他有了疑虑。
在我身份未明前,我暂时安全,如此一来,我得尽快找到凰栖。
辅政王把杨忠的佳丽楼赔给了庞将,庞家才善罢甘休,政王府终得以恢复平静,菀蓉认为是我和辅政王说了好话才有此合理的判决,便经常来找我,我要打探凰栖下落,她来我自然是愿意的。
这天我们正在花园一角赏花,悠悠的琴音缥缈传来,来了政王府许久,第一次听到曲声。
我问旁边的菀蓉,“此曲幽幽如泉流,不知何人所弹?”
“如此境界府上之人怎可能到达,”她顿了顿,“我记起了,今日涓涓请友人来府中做客,应该是她的朋友。”
“涓涓?”
菀蓉解释道,“王爷的小女儿,去外婆家省亲,这两日才回来。”
“哦。”难怪之前没见过她。
“既然她有朋友来做客,我们去打个招呼吧。”菀蓉说道,我也想去见见辅政王的女儿,点头表赞同,两人走到了他们所在之地。
远远见到一位青衣少年坐于垂柳缭绕亭中,手抚筝上,美妙音律缓缓从他指尖流出,旁边黄衣少女目不转睛盯着青衣少年,毫不掩饰爱慕与崇拜。
她容貌与辅政王有几分相似,方形脸,杏仁眼,笔挺的鼻子,算不上花容月貌,仅仅是顺眼而已,毕竟生于显赫家族,身上透着贵气。
“涓涓。”菀蓉唤了声,那黄衣少女回头,“蓉姨。”眼眸在我身上转了转,“她是谁啊?”
“她是新来的,秋蝉妹妹。”
菀蓉一说妹妹,涓涓便明了我是什么身份。
她不避讳我,直言道,“父王怎么又收新人了呀。”
菀蓉打诨,“这个我可不知,得空你见着他自个问吧。你朋友不为我们介绍介绍?”
提到青衣少年,她眉开眼笑,拉起他到我们跟前,“嗯,这位是路遥路大哥。”
“两位有礼了。”路遥两手抬并与身前,弯腰行礼,动作优雅风度翩翩,与在船上说着百花待他采的厚颜嘴脸简直云泥之别,见识过他的真面目,差点没笑出来。
“路公子不必客气,方才我们远远闻到琴音,便在寻思谁能弹奏出如此好琴,原来是路公子啊。”
涓涓自豪夸道,“路大哥的琴艺放眼铄国没人能比,自然是极好的。”
菀蓉附和,“是是是,铄国再无人能比上他。”
“侧王妃过奖了。既然侧王妃有兴致,路遥不妨再弹上一曲助兴,您觉得如何?”
菀蓉欣然路遥主动弹奏,“好,当然好,我等求之不得呢。”
路遥回到琴旁坐下,衣袖拂起,手落琴弦,一挑一拨,生出悦耳之音。
我知他不喜在生人面前弹琴,反常之举定有其他目的,思量着他要作甚之时,嘣一声,琴弦断了两根,他的指尖划出了一道口,伤口处马上凝出一颗大大的血珠。
“路大哥。”涓涓慌张跑出去,“你手受伤了。”
我们也围了过去。
路遥皱着眉头,看着手指,菀蓉马上对下边人道,“快,去传大夫。”
下人匆匆去传大夫,我掏出一方手帕递过去,“先拿手帕压着止血吧。”
“对,先止血。”涓涓接过我的手帕,细心地给路遥止血,菀蓉在旁边指导,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了路遥手上,被菀蓉两人围着的突然他抬眼,眼神移向地上,我往下瞧,他身旁有另一张手绢,我了然缓缓蹲下把手绢收入袖中。
下人很快把大夫找来,大夫诊断仅是皮外伤,上了药过几天就会好。
路遥问道,“那可以沾水吗?”
大夫答道,“尽量不要,待结痂后便无妨了。”
“哦,我以为可以沾水呢。”他加重沾水两字,我领悟到,那手绢必定需沾水才能出信息。
“路大哥,大夫说不行,咱就不沾,你可得小心些。”涓涓在旁边提醒。
路遥微笑,柔声道,“嗯,我知道。”
他受了伤需要休息不便久留,涓涓送他出府。 谋妃狠绝色:王爷,站住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