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月宴眼珠不错地盯住面前地毯的一块菱形花纹:“我不想和他是朋友。尤其如果他哪天真选择了温南栀,我更不稀罕做这个朋友。”她声音低哑道,“能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选了别的女人,还大方送上祝福,那不是真的喜欢。”
康乐颜已经转过身推开另一扇门,她记得那条钻石项链就放在这个房间的一只珠宝盒里。很快她就找到了那只盒子,和项链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对羽毛形状的钻石耳环,她对着镜子调整耳环的位置,一边说:“月宴,你是否觉得温南栀处处不如你?”
冯月宴垂着眼:“她除了比我年轻,还有什么地方比我好吗?”
康乐颜很快收拾好自己,从角落的小冰箱里取出一罐饮料,用一次性毛巾包着,示意她拿着敷脸。
冯月宴抬眼看向她:“还是连你也觉得她比我好?”
康乐颜说:“月宴,感情的事就是各花入各眼,温南栀就是一千个不好,却偏偏入了宋京墨的眼。更何况,她给宋京墨整理的那些资料,她写的那些心得体会,你有好好看过吗?”
冯月宴没有说话。
康乐颜叹了口气:“你工作忙,你母亲的事也牵扯了许多精力,你没有好好看过,我不会责怪你。”她看着冯月宴执拗的侧脸,放缓了语气,“但我全都看过。这么说吧,看过她的文字,我一点都不诧异宋京墨会爱上她。这女孩子有灵气,又那么懂宋京墨,和她在一起,既有心有灵犀,又不乏惊喜和惊艳,是个男人都会爱上她。”
更何况,她看得出,温南栀不论容貌还是性情,都那么刚刚好,长在了宋京墨的审美点上。尽管两个人还没正式走在一起,但没看刚刚就那么一会儿不见,就跑来楼上找人了么?像宋京墨那样我行我素惯了的性格,若不是发自真心的太喜欢了,怎么会有这样情感外露的表现?
而且要让她说,这男女之间的事,有时压根儿没什么理由。喜欢就是喜欢,强求不得,比较不得,更是争抢不来的。
只是冯月宴已经够难受了,后面这些话,康乐颜心里明明白白,却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宴会很快就要开始了,康乐颜作为今天的半个女主人,也没有更多时间在这陪她聊私人情感话题。她拍拍冯月宴的肩:“我先下去。你什么时候有心情了,就下来玩一玩。刚好老董有个朋友的儿子和他同学刚从国外回来,都是很不错的年轻人,我都打点好了,稍后介绍你们认识。”
直到康乐颜离开,冯月宴还站在房间的窗前。康乐颜说再多,都没有触动她分毫,唯独那句“看过她的文字”听得她有如剜心般煎熬。她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是啊,当初会选择破格把她留下,又费尽心思让她在宋京墨面前露脸,不就是看中她这一手好文字吗?是她太傻了,一心想打动宋京墨,完成这个对双方都好的合作案,现在看来,确实对他们双方都好,甚至对杂志社、对风尚公司、对康乐颜来讲,都是一次堪称完美的双赢合作。
唯独她伤筋动骨,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现在又有谁会在乎她的感受呢?
另一边的房间里,宋京墨刚走进来,就见到三个女孩子都围着一个椅子站着,个个都弯着身,几颗小脑袋乌压压挤在一堆。
而被围在中间坐在椅子上的那姑娘,层层叠叠的布料如雪堆在身上,宛若坐在一朵盛开的梨花里,这么看她似乎还在笑着,只是脸色不及之前在楼下时粉扑扑的。
“你们在做什么?”蒋陵游看到这情形就想笑,说起来他也觉得有意思,芍药是真喜欢温南栀这小丫头啊!两个姑娘一起出来参加宴会,要不是有他拽着,这女人能一直黏在南栀身上当牛皮糖,一会儿要带她去涂指甲,一会儿说要带她去做SPA,这要不是最近工作紧任务重没多余时间给她,她恨不得给她做个24小时全身护理!哪还有姓宋的和南栀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们两个突然出现,房间里四个女孩子的脸色全变了,要说脸色最难看的还要属芍药,看起来真个人都蔫蔫的,眼圈通红。
“这是怎么了?”蒋陵游一走近,就看到几个人原来手里都拿着酒精棉签或棉片,而南栀脖子两侧和前侧,有一道血红的勒痕。他猛地抬头,看温南栀,“谁干的?”
他刚问出口便反应过来,扭头看向刚来的方向:“冯月宴?”刚刚就她和康乐颜从这个房间出去了,再没别人!
芍药越想越憋屈,既替南栀委屈心疼,又觉得冯月宴实在疯魔,完全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人,更恨自己当时鬼迷心窍了反应迟钝,什么忙都没帮上,把事情耽误的一团糟!一时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昏头涨脑间,话也说得乱七八糟:“你先别嚷嚷!反正这事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上来看珠宝,也就没这个破事儿了。”
宋京墨却在南栀的面前蹲下来,她从刚刚看到他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就淡了,眼睛也不敢看他,只是垂眸看着自己压在裙边的手。
宋京墨看一眼站在旁边的造型师和美甲师,又看她们两个手里的消毒工具:“这个可以给我吗?” 人生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