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蒋陵游也赶了过来,芍药冰凉的手被他紧紧攥着。他问两人:“有什么消息吗?我们能做点什么,难道现在只能坐在这枯等?”
芍药暂时止住了眼泪,听到这话,却忍不住再度哽咽:“帮我做笔录的大姐说,如果是绑票,说明对方目的是钱,这还是最好的情况。就怕对方的目的不是钱……”
不要钱,那就说明对方要的是人。要么是寻仇,要么干脆就是把人绑走去进行非法交易。如果留心关注此类信息就会知道,每年在世界各处因为相似原因失踪的女性,数据惊人,令人胆寒。
宋京墨刚挂断一个电话,此时已站起身:“能打的电话我都打了一圈,你来了,就在这陪着芍药。现在这种情况不能再有人出事。我出去一趟,有事电联。”
宋京墨所说“能打的电话”,便是囊括了他自十几岁起所结识的可以在平城调动的全部人脉,律师、警方、生意人,各行各业都有,大家所知的、所能做的,也不尽相同。可即便把能想到的所有人都通知请求一遍,他依旧心绪难平,哪怕明知道自己现在这样驱车出去,不过是漫无目的大海捞针,可让他就这样枯等在这什么都不做,那种感觉能将正常人彻底逼疯。
蒋陵游心思细腻,起身送京墨到警局门口,还不忘低声问一句:“南栀妈妈那边,你可通知了?”
宋京墨微颔首:“这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要和温阿姨联系几次,今天突然没了音讯,我想肯定瞒不住,所以刚给温阿姨打了个电话,就说南栀手机坏了,我正带她去买新的。”
蒋陵游难掩忧虑:“母女连心,怕瞒不了太久。”
宋京墨低声道:“整个温家,我只将此事告诉了温云杉,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外公年纪大了,温阿姨和红豆禁不住这种打击。”
蒋陵游明白他的意思:“他肯帮忙,肯定能稳住南栀家人。”他又问宋京墨,“董先生那,你也找了?”
“是。”宋京墨道,“他人脉广,为人清正,遇到这种事,我想他会尽力帮忙斡旋。”
蒋陵游心里仍有千言万语,可他也看出,宋京墨已是离心似箭,是留不住的。垂眸间,他不经意瞥见好友的手,才发现他看似与平常无异,遇到天大的事亦能沉稳笃定,安排得井井有条,可其实心早乱成一团。
宋京墨的手指,一直在控制不住地颤。
而这种极细微的变化,甚至连他自己本人都没有觉察。
饶是处事游刃有余、巧舌如簧惯了的老蒋,见此情景也不禁眼眶发烫,他偏过脸,拍了拍宋京墨的肩膀:“你去吧,路上开车小心。”
警局这边还需留人,他也确实不放心只留芍药一个,因此只能放宋京墨一个人先走。但眼看着他消失在蒙蒙细雨中的背影,他终究放不下心,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让尚在平城的几个兄弟朋友抓紧联系宋京墨,不论他想去哪,都要陪着一起。
他现在情绪这样不稳,身边总要有自己人跟着、看着一点儿。别到时候南栀平安归来,宋京墨又出了事,那可才真叫天意弄人。
然而不论是疾速驱车在高速公路上的宋京墨,还是焦急等在警局的蒋凌游、芍药,亦或是远在外省隔着电话心中惴惴的温云杉,凡是知道此事发生、并且都在为此奔走、担忧的人们,谁都没有想到,远在平城与海城交界的一段公路大桥上,一辆黑色商务车在飞速行驶间骤然翻车,连车带人跃下大桥,并由此险些引发一系列交通追尾事故…… 人生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