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栀眼睛都睁大了:“真的?那,那我能去吗?”
“这有什么不能的。是那种好几个班人一起上的选修课,多你一个老师哪里看得出来啊!你要实在不放心,我让她帮忙借个学生证,你随身带着就是了。”
温南栀连连摆手:“不用那么麻烦。如果是选修的大课,只要告诉我时间地点,我自己尽量调时间每周跟着去上就是了。”
冒娜笑了:“我帮你问过了,每周二晚上七点到九点。你要是想去,我跟她说一声,你俩加个微信,也方便随时联系。”
温南栀连连点头:“谢谢你啊,冒娜!”
冒娜一挽头发,笑容有点腼腆:“谢什么啊!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也没道过谢呢!”
“都是好朋友,那么客气不就见外了!”许慕橙在一旁起哄,又说,“赶紧吃饭吧,吃完让南栀先忙工作,咱们晚上好能早点出去吃大餐啊!”
温南栀眼眶微微发烫,埋头吃饭之际,她心想,真好啊!
凡事总是失去过才懂得珍贵。不论是谁的错,冒娜和橙子不回寝室的那些日子,寝室真成了冰窖。现在大家又能聚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谈笑,彼此帮衬扶持,这样的日子,她一生都不想忘记。
-----
学校这边,几个好友又恢复了往日的亲密无间,且因为前段时间的疏离,以冒娜为首好像有意弥补一样,几个人之间对各自工作、学业的沟通比从前更多,也更能了解彼此的苦处。然而也是从这一周开始,社里的氛围开始愈发怪异起来。
冯月宴的母亲生命大约已走到了尽头,一连数天,冯月宴都只在社里匆匆露上一面,除了最重要的选题会,其他工作能推都推掉了。然而每逢年底,正是公司一年里最忙碌的时候,连正值恋爱甜蜜期的芍药都被抓壮丁,编辑部的其他同事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温南栀并没有得到新的指令,依旧保持着一周有三天前去宋京墨工作室的惯例。这天大家正在开一周例会,就有人忍不住找上茬儿了:“总编,有个事我说一下。”
冯月宴不在,周例会一般都有张泽兰主持。来社里这段时间,在温南栀的印象里,张泽兰是个性格有些刻板且话不多的人,听闻她离婚后一个人带儿子,生活多有不易,往常冯月宴坐镇社里,对她向来多有谦让。也常常调换时间,帮她揽活儿,方便她接送孩子上下学。对此社里的老人早已习以为常。也是因为这么一份经年的交情在,张泽兰和冯月宴的关系多年来非常融洽,彼此也非常包容。
眼看散会在即,突然有人出声,原本将将站起来的张泽兰又坐了回去,一边看向发声的女孩子:“什么事?”
出声的人正是丁溶溶,此刻她微昂着脸,目光在众人脸上巧妙打了个转,开口说:“最近冯主编常常见不到人影,社里又这么忙,就拿我们部门和编辑部来说,经常有同事加班到晚上九十点钟才走。可有的人就非常清闲了,一周只用来社里上两天班,每天到了下班时间就走。虽说大家都是实习生,但这待遇是不是也差得太多了点儿。”
如果说大家听前面的话还摸不准她说的是谁,听到最后一句,丁溶溶这意有所指就非常清晰了。
张泽兰蹙眉片刻,看向芍药。
芍药微眯着眼眸,神态是一贯的慵懒:“总编,南栀的活儿是主编一个月前就定下的,和社里一个刚谈下来的项目有关。”说到最后一句,她声音轻了很多,似乎并不在意其他人是否听清了,只要离她最近的张泽兰能听清便好,“社长也很在意的那个事儿。”
芍药最后这句话一出,张泽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本身她与冯月宴一向关系也尚可,她不主动惹事,冯月宴做人圆滑又不乏真诚,说起来她们俩也是两相成全。就算最近社里形式有些不明朗,上面高层的意思也让人有点捉摸不透,冯月宴又一周里有大半时间捞不着面儿,但这几年相处下来的点滴之恩不假,康乐颜对冯月宴的看重也不假,她又何苦在这个敏感时期触康社长的霉头。因此她道:“既然是月宴提早安排的,我就不乱干涉了,免得打乱大家工作进度。”她又看向丁溶溶,“既然都是实习生,就顾好各自手头的工作,跨部门干涉不是新人该做的事。”
“这件事丁溶溶和我讲过。”杜若主动开口,将事揽上身,她笑得特别温和,语气也不慌不,忙,“她和温南栀是同学,关系也要好,对彼此工作和生活状态最清楚。最近大家忙得晕头转向各部门人手短缺也是事实。我听丁溶溶说,温南栀的工作安排确实有点问题,下班还有空去酒吧转悠,有些事虽然是员工个人隐私,社里不方便过问,可毕竟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作为新人如此散漫,实在有点不像话。”
丁溶溶骤然发难,本来就将温南栀打了个措手不及,可杜若这一开口,张口“两人关系要好”闭口“一切为了社里”,事情的性质就从同为实习生的新人打小报告变成了部门领导实名批评。不论事情是真是假,闹到这个场合摊开来说,压根儿就没打算给温南栀解释剖白的机会。
明明整件事另有原委,可温南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人生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