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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恼羞成怒

妻贤为贵 燕七 4452 2021-04-06 13:10

  自此以后,孟慎便有正事要忙碌,只是这事情委实太惊世骇俗,孟慎还不敢同父亲母亲坦白,因此每日练习完走路以后,她都还要找借口才能从府里出来。

  孟宣倒是从敬亭口中得知了此事,特意抽空过来教育她一番,说她行事莽撞,又说两人近来生分了,竟连这样的大事也不先和他打一声招呼。

  孟慎知道他是故意玩笑,也少不得顺着他的心意奉承两句好话。孟宣这才心满意足,临走前将敬亭留给她,是怕她要用人而身边没有能干的心腹。

  孟慎坦然受了,乐得和这位亲四哥亲近,日日支使敬亭支使得不亦乐乎。

  敬亭只要她高兴,想去哪儿都随便她,但也招架不住她日日要往青楼跑。

  “你一个小娘子总是往青楼跑像什么样子?”

  南薫坊前,敬亭停下马车,两人再一次就这个问题僵持不下。

  孟慎振振有词,“那是我铺子里要用的人,我自然要亲自把关!不是甘心从良的不要,太过轻浮的不要。”

  敬亭无奈,“那你不如干脆向二老爷求助,他经商多年,难道不比你眼光独到?”

  孟慎瞪眼道:“那怎么能行?二伯出入青楼,岂不是害他和二伯母口角?”

  敬亭辩不过她,不免气结,还想要说些什么,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轻咳一声,尴尬道:“敬亭?”

  敬亭一愣,下意识看了眼孟慎,只见她勃然变色,一低头快速地放下车帘。

  敬亭失笑,转身向看来人,行礼道:“徐郎中,好巧。”

  徐清秋回了一揖,笑道:“不算很巧,我适才在这巷子里走,因见后方来了马车所以避让,不想你却停下来议事。”

  敬亭语塞,回想起方才和孟慎的争论,似乎是说了很了不得的话。

  车厢里,孟慎压着车帘,只觉眼前一黑,原来徐清秋已经在旁默默听了许久。

  敬亭余光瞥了眼风吹不动的车帘子,轻轻咳嗽道:“我们九娘子事急从权,一时言语失当,让徐郎中见笑了。”

  徐清秋失笑,看向车厢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九娘子无需介怀。”

  既是直接点出了她,孟慎不好再躲着假装缩头乌龟,强作笑容,打起帘子同他问好,“徐郎中好。”

  徐清秋笑得清风朗月,回礼道:“九娘子安好。”

  孟慎隐隐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从往前不太一样了,似乎亲近不少,心中起疑,但也不便询问,只好讪讪一笑,便想要放下车帘。

  徐清秋看穿她意图,抢先道:“徐某今日见到九娘子,突然忆起一位故人来,不知九娘子何时有闲暇,可否一叙?”

  说完,直觉敬亭目光审视,又不慌不忙补充道:“自然要请敬亭一同前往。”

  孟慎心中一跳,只觉这话要是出自稳致远口中,她大约只会嗤笑一声,然后置之不理。但说话的人却是徐清秋,他自然不会有约见女子的轻浮之意,那么说她像一位故人,多半就是对孟九的身份起疑了。不过是为何呢?孟慎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想不明白,又躲不过去,也只好胡乱应下了,“当下便有闲暇,不知道徐郎中方便否?”

  徐清秋今日休沐,并无要事,于是理所当然地坐上了车辕——孤男寡女,他不便和孟慎一同坐在车厢里。

  孟慎下意识抚了抚鬓角,又扶了扶簪着的珍珠发簪,只恨这车厢里不曾藏有铜镜,不能将自己审视一番。

  敬亭将马车停在了一处茶楼,将孟慎抱了下来。

  徐清秋奇道:“怎么不是去庆长春?徐某记得听四公子提起过,九娘子独爱庆长春的茶。”

  敬亭不语,自从知道庆长春耳目通达,他们便鲜少登门了。

  孟慎不解其中缘故,只笑道:“这茶楼是我四哥新近盘下来的,我自然要照顾自己生意。”

  徐清秋笑笑。

  三人上了二楼一间包厢,里间的陈设摆件依然简单,正是贾母评价宝姐姐的屋子——雪洞一般。

  徐清秋扫了一眼,并没有感到多惊奇,坦然落座,但觉这桌子似乎比别处要矮一些,等看到孟慎仍坐在轮椅上,顿时恍然大悟,这间的桌子乃是为了孟慎而特别制作的。

  敬亭进屋以后,只站在孟慎身后。

  孟慎看不惯,叫他也坐下来,敬亭还有些犹豫。

  孟慎板起脸道:“我半身不遂,你坐下来替我招待徐郎中。”

  敬亭听她这话说得重,怕她生气,不敢再推辞,直接落座,又示好地将桌上摆着的蜜饯碟子朝孟慎推了推。

  孟慎轻哼一声,倒是肯买账,拈过一块蜜饯温饽,并不急着入口,先问徐清秋道:“徐郎中有事不妨直说,我稍后还有些事,不便在此多耽搁。”

  敬亭诧异,觉得她说话有些不客气,却不知她其实是紧张。

  徐清秋正觉得他们之间的互动很有趣,突然听见她催促,不由得一愣,唇角的笑意却更深了。

  茶楼的伙计上来奉茶又退下。

  徐清秋呼吸着满室茶香,斟酌道:“此事说来话长,九娘子不妨当个话本子听一听。”

  孟慎含着蜜饯,腮边微微鼓起,闻言点一点头。

  徐清秋于是道:“我今年上京的时候在南昌府遇到一个孟姓小娘子,因她年纪小,所以长辈拜托我照拂她一同进京,那小娘子聪慧过人,途中还破解了两桩案子,着实叫我大开眼界。”

  孟慎咽下蜜饯,故作惊叹道:“那真是好厉害的小娘子。”

  敬亭心思微动,想到孟慎那段特殊的经历,不免怀疑徐清秋是故意试探,因此克制住眼神,不往孟慎那边投去一眼。

  徐清秋暗自发笑,颔首道:“那小娘子着实厉害,很值得深交,只是她入京以后便如同泥牛入海不知所踪。她那时和我的丫鬟相处甚欢,曾经相约日后再见,如今却音讯全无。九娘子聪敏,依你之见,这是为何?”

  孟慎抿了口茶,干巴巴道:“徐郎中过誉,其实我也说不好,可能是那小娘子进京以后便被家里人着急发嫁到外地,她甚至来不及往府上递一句话。也可能是小娘子忘性大,不记得你们之间的约定了。”

  徐清秋故意叹了口气,“原来如此么?”

  孟慎见鬼地从他语气里听出些许失落,明知有诈,却还忍不住道:“这只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毕竟我不是她,哪里说得清楚,徐郎中不要太当真。”

  敬亭手指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一下,暗示她稍安勿躁。

  徐清秋瞥了他一眼,又对孟慎笑道:“说起来,九娘子与那位孟九小娘子倒有颇多相似之处。”

  孟慎抿了抿唇,不以为意道:“我大概听府上的丫鬟琼枝说过,那位孟九小娘子不但和我同姓,且在家里的排行也与我相当,徐郎中说的是这个罢?”

  徐清秋失笑,“不仅如此,拿小娘子似乎也甚是喜爱蜜饯温饽,一路上买过好几回。”

  孟慎下意识要反驳说这不可能,南昌回京那一路根本没有蜜饯温饽卖,更何况后来还是坐船。但想这必定是他使诈,便忍气吞声不肯回答。

  徐清秋知道她聪慧,未必会轻易上自己的当,只是也不肯让她轻松蒙混过去,于是又佯装不解道:“其实最让徐某困惑的是,那日药房相遇,我府上的丫鬟并不曾认出我亲手打的轮椅,自然不会主动上前攀谈,那九娘子又是因何认出她是我府上的丫鬟呢?尤其还知道她名唤作琼枝。”

  孟慎脑中“嗡”的一声,掩饰性地端起茶杯浅浅啜饮,表面镇定自若,内心慌乱不已,果然是那日露出马脚,孟慎悔不当初,可眼前不是随便就能支吾过去的。她定了定心神,放下茶杯道:“这有何奇怪?当日多宝阁的伙计送头面到贵府时,我的马车也在后面跟着,后来看见你家丫鬟出来接待,我因此认得了。”

  徐清秋才不信她,咄咄逼问道:“娘子当日赠送头面,留言是要送给我的夫人,既如此九娘子怎知出门接待的是我的丫鬟,而非我的夫人呢?”

  孟慎瞠目结舌,还想说难道主家夫人会亲自来开门?

  徐清秋已经又追问道:“况且,徐某和九娘子那时还没有什么交集,九娘子又是何故赠此厚礼呢?”

  孟慎还未冲上头的热血一寸寸凉了下来,觉得很是难堪,孟九的真实身份,她暗藏的心意,徐清秋根本心知肚明,但偏偏还要来逼问她。

  孟慎心里生气又难过,语气冷了下来,“我听闻徐郎中有心上人,很是为徐郎中高兴,又想徐郎中才智过人,便有心为四哥拉拢,所以才略赠薄礼。徐郎中若是不肯收下我的心意,大可将头面折成现银还我,恰好我近几日手头紧,徐郎中回去筹完钱,只管交给敬亭便是。”

  这下连运筹帷幄如徐清秋也不禁怔住,九娘子从来云淡风轻,几时像这样伶牙俐齿过?一通抢白,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徐某……”

  孟慎不肯理他,截断他的话自顾自道:“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徐郎中慢用,若还要茶点,我叫楼下的伙计再送一点上来。”说完又喊道:“敬亭。”

  敬亭朝徐清秋拱手别过,快步过来扶住孟慎的轮椅。

  徐清秋目送两人离去,心知孟慎必定是生气了,但这是为何呢?他想不出来,也不知道如何调解。

  徐清秋垂下视线沉思,目光却落在那碟蜜饯上。 妻贤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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