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家里亮着灯,曼庭惊喜的一边叫未天明的的名字一边往卧室里冲,令人失望的是他不再,她很快又搜索了房子里的其他地方,依然没有他的踪影。很显然他并不在家里,但是他肯定是回来过,因为他常用的一些东西都不在了。
曼庭有一种特别紧张的感觉,大家也有些不安。
“会不会是愚人节的玩笑啊?”陈小娅想了想说。
“不可能!天明不会这么没轻没重!”祖越云很确信。
徐西屏正想说些什么,但曼庭迅速冲回卧室,打开衣柜,大家也都紧跟着过去了,他们发现未天明那个蓝色的旅行箱不在了。
“他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曼庭回过身来对大家说,“但是我确信他走了!”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啊?”徐西屏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没有,我们很好,昨天晚上我们还——”曼庭收回剩下来的半句话,换成其他,“今天中午他还做饭给我吃!我们约好了晚上和你们一起吃饭……”她一边想一边说,“没有任何预兆啊?如果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他下午上班的时候?”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说道,“不行,我得再回酒吧一趟,那里的人肯定知道。”
“你回来,曼曼!”徐西屏一把抱住往外冲的她,“他们要是知道,先前我们去找他的时候就会告诉我们了!你冷静一下!”
“曼曼,你看——”离开了一下的祖越云又返回来了。
进门的鞋柜上留着一张未天明的字条,大约是他们进来得都太急了,谁都没有发现。
“曼曼,别等我”就这几个字,后面一句连个符号都没有。
“还有吗?”曼庭从纸条上抬起头来看着祖越云。
祖越云摇了摇头,曼庭立即冲进客厅,把鞋柜里面的东西统统扒拉出来,每一个纸片都翻出来看了几遍,什么线索都没有。
“我等,等到十二点过去,或许他只是在跟我开玩笑!”正当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她突然说道。她好像一下子冷静下来似得,跟着便朝沙发走过去,重重的坐了下来。陈小娅和徐西屏交换了一下眼色默契地跟了过去,一人一边靠着她坐下。祖越云则搬了一张凳子坐在门口,以防她猝不及防地跑出去。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未天明并没有出现,那个时候他们都想不到之后的一天,再一天,他都不会出现……
从那以后,陈小娅又从单位宿舍搬了出来,和曼庭同住。徐西屏和祖越云每天下班第一时间也不是回家而是直奔曼庭在大桥南路的住处,尽管见了面之后也是相对无言。那个时候他们才发现,他们能和未天明的联系方式简单而且唯一,除了手机号码就是手机号码。他们无一例外的不知道他老家的具体地址和电话,就算知道也没用,因为他高中毕业之前就和家里决裂了。而除了他们之外他就再也没有特别相熟的朋友了。一直和白凌有联系的徐西屏通过她找到了李原,电话那头的李原听说好兄弟失踪的消息也很意外,显然并不知情,李原是未天明唯一可能联系的人了,因此,所有可能找到未天明的线索都断了。
“也许天明确实遭遇了一些事情,我想现在我们只有在这里等他了,他是成年人,他想回来会自己回来。”那天挂了李原的电话,祖越云看着围坐在沙发边一筹莫展的三人女孩子,安慰道。
“是啊。”徐西屏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他们现在确实什么都做不了。她搂住曼庭的肩说道,“他留了字条,就说明他是自由的安全的。我们至少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啊!”
曼庭依在她肩头,没有说什么,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要么出去满大街乱转希望能偶遇可能正准备回来的未天明,要么就在家里坐着,楼道里有任何一点点响动都会迅速起身开门查看,要么就拿着未天明留的那张字条傻傻的坐着,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呢?大家都很担忧。
“明天你们不用来了。”那天晚上祖越云和徐西屏离开的时候,曼庭突然叫住他们,“我没事,我挺好的,你们快结婚了,要忙的事情一定很多,不用总是往这里跑……”她回头看了看陈小娅又说道,“小娅在就行了,她反正天天在这里!”
她的话让他们有些意外,这是这半个月来她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
“曼曼说得对,以后你们别天天来了,我在这儿呢?有什么事咱们电话联系!”陈小娅最先反应过来,她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搂住曼庭的腰冲他们笑了笑。
是啊,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每天总是这样挤在这个客厅里,或许更加不能改善她的情绪,反而有一种严阵以待的压抑感,大家都开心不起来。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很默契地由徐西屏说了一声“好!”。
第二天陈小娅上班后,曼庭也背上包走了出去。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原先他们住的那个房子楼下,她扬起头来仔细观察那个阳台,没发现有人居住的痕迹。
在这里居住的那段日子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那时候她和未天明的关系还没有发生根本性变化,她和小娅成天打打闹闹,安然享受着他对她们的照顾。然而和沈东君的关系发生巨变是在这里,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王伟民,还有他们之间争夺小孩的轩然大波,今天想起来还让她心有余悸。如果时光倒流会怎么样呢?如果她足够坚定的站在沈东君这一边一切是不是就会改写呢?
“傻瓜,时光怎么可能倒流啊!”这是未天明曾经对她说的话,此刻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时光不可能倒流啊,我这是在想什么?她笑了笑,从阳台下面的花台上跳了下来,疾步朝外走,不想在此地多留一秒。
走到小区外面,她居然很意外的遇见了那位赵警官。
“曼庭是吧?”赵警官一眼就认出了她,“最近好吗?还有人打电话骚扰你吗?”
“没有了,电话安静的出奇……”她想了想说。其实这段时间她特别希望电话响,而屏幕上恰好显示的是未天明的号码。
“没有就好。”赵警官感觉到他有些不正常,“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吗?”
“没什么,我挺好……”她掩饰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江北局吗?”
“过江办点事啊!”赵警官笑了笑,“我们刑警总是要跑来跑去的,难得坐班!”
曼庭这才想起来,这个小区靠近这个区的警察局。
“对了,你男朋友呢?他怎么没陪着你?”赵警官问道。
“我男朋友?他——”
“等下,我接个电话。”这个时候赵警官的电话响了,他礼貌地打断了她。接管电话他神情严肃地说,“对不起!我走了,有机会再见!”
“赵警官,你等一下!”曼庭疾步跟了上去。
“怎么啦?”他已经走到了停止啊路边的警车旁。
“我男朋友!其实他不见了!我怎么能最快找到他?”她语速很快的说。
“不见了?什么意思?多长时间了?不告而别吗?”他的问句都很简短,语速更快。
“半个月了!留了一张字条!”她连忙解释,“但和不告而别差不多!”
“那你需要到附近警局报案,不过他是成年人,加上留了字条,应该不会受理,你试试看吧!”他拉开车门一闪身坐了进去,“我真的要走了!急事儿!”
不等曼庭有什么回应他就加大油门绝尘而去,应该是有特别紧急的案件,她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汽车离去的方向,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就这样胡转悠了大半天,下午她又转到了未天明工作的酒吧外面,顺便就进去点了一杯蓝色多瑙河,可是却和他调出来的味道差了很多,她说不出来那是什么,但是喝起来就是没什么感觉。
“曼曼!”一个充满意外的声音。
曼庭回过头去,居然是韦华。她转过头去,不看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走了过来坐在她对面,“你喝酒?!”他好像非常意外。
“再来一杯,换一个口味!”曼庭没理会他,她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对调酒师说。
“换什么口味?”调酒师说。
“随便!”她摆摆手。他不在,什么口味都一样,她想。
“调一个酒精度低,适合女生喝的吧!”韦华说。
“不用,我就要酒精度高的!”曼庭很坚持。
调酒师做了一个OK的手势。很快递过来一杯红中带紫的调味酒。
“听说未天明不辞而别?”过了一会儿韦华问道。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我们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一举一动你都这么关心?”曼庭一边看着杯子里还剩的半杯酒一边很好奇地问道。
“有没有想过他不回来了你怎么办?”他却没有直接回答。
“反正不凉伴,因为天气冷。”这是未天明曾经说过的话,她一边说一边回味他说话时的语气,独自傻笑着。
“我等你,至少还有我!”他却突然这样说。
“你谁呀?!”曼庭大笑起来,酒都喷了出来,她甚至笑出了泪花,“你知道吗韦华,你这句话说得特别可笑!”
“我说的都是真心——”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喝一会儿酒。”她扭脸不看他,冷冷地摆了摆手。
韦华不甘心地走开了,临走前给调酒师留了电话,说是万一她喝醉了请一定联系他。
“别理他!神经病!这种味道不错,再来一杯!”曼庭朝调酒师笑了笑,对韦华的话不置可否。
那天晚些时候,曼庭是被音乐声吵醒的。她居然趴在吧台上睡着了,已经是晚上8点半了,酒吧里面开始热闹了,那位调酒师正背对着她给别的客人调酒。
“你醒啦?”他把酒端给等在一边的客人后朝她走过来。
“我一直睡着啊?”她问道。
“是啊,第三杯喝完你就倒了。”调酒师摊开两手,伸伸脖子。
“那再给我调一杯吧,我醒醒酒。”曼庭也学他的样子,这么做了,其实只是觉得口干。
“没听说过喝酒醒酒的!”调酒师笑了,“不过喝就喝吧,反正你朋友正赶过来。”
“我朋友?谁啊?”曼庭想了想,突然看到韦华留下的那个名片,她指着这张名片惊讶地问道,“你不会打给——”
“放心吧,我一看就知道你烦他,不是他。”调酒师连忙解释道,“是一个叫陈小娅的,她打了你好几遍电话了。我告诉她你在这儿,她应该快到了。”接着他把挑好的酒递给她,“喝吧!喝完和你朋友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谢谢啊,对我这么好!”曼庭接过来喝了一口。
“对了,你干嘛那么不待见中午那男的?他和你男朋友你们不都认识的吗?”调酒师一边擦桌子一边问道。
“我男朋友?韦华?”这会儿曼庭觉得自己一下子清醒了。
“对啊,他们那天下午一直在这里聊天,后来还一起出去了,后来你男朋友就辞职了。”他回答道。
他语调平和的话在曼庭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怎么回事?她急于弄清楚这一切。 原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