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起来的?”等曼庭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太阳升得很高,未天明正坐在床边看着她。
“九点吧!”他说。
“那么早!”她伸出手来揉了揉眼睛,好像还没有睡足。
他微微一笑,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先喝点水,把药吃了。”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一个小药盒。
“药?”她盯着他手里拿个小药盒,奇怪地问道,“什么药?”
“避孕药啊!”他说得很坦然。
“我为什么要吃避孕药?”她从来都没有吃过。
“我看了日期。”他放下水杯,拿起床头的日历,指着她每个月来例假都会画的那个红心说,“刚好过去半个月,正是高危险期,昨晚我们又做了太多——”
“好了好了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她连忙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打断他不让他再说下去。
“好!”知道她不好意思,他笑了笑,把药放在床头说道,“我先出去了,你记得吃掉,越早吃效果越好。”
“等等!”他快要走出门去的时候,她又叫住他。
“怎么啦?”他回过头去,她从被窝里透出两只眼睛来看着他,“我一定要吃吗?你不是一直用那个吗?”
“昨天你那么急……”他想了想说,“我根本就来不及用——”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走吧,我马上就吃!”她立即打断他整个往被子里探去,严严实实地把自己捂了起来。她觉得,这一次被窝里比上一次还闷热难当。
昨晚显然是酒精作祟,现在才是她的正常状态。“我出去啦,你也快点,等你一起吃饭,我做了咕噜肉。”他看着她团在被子里羞得不行的样子,笑了笑关上了房门。
穿上衣服出来,她遮着朝向客厅餐桌的那半边脸一路小跑进了洗手间,因为此刻他正坐在那边等着她。洗漱完毕她犹犹豫豫地走过来坐定,还拿手遮着自己的眼睛。
“好啦,差不多行啦!怕什么呀?”他伸手来拽她的手,接着转移话题,“遮着就看不到我做的菜了,快看看我做了什么?”
“咳咳——”她立即拉长声调就坡下驴地说,“好!看看!看看!”
不看则以,看了真是令人惊叹。“哇!”她忍不住叫出了声。都是她爱吃的,也都是他最拿手的:小鸡炖蘑菇,菠萝咕噜肉,鱼香茄子,紫菜蛋花汤,还有一蒜香鸡毛菜。
“为什么吃这么好啊?”她特别惊讶,一直以来他都提倡少做一些每顿吃个新鲜的,这顿饭显然超越了两个人的分量,“我们俩吃得完吗?”
“昨天在酒吧小费拿得比较多,改善一下,再说了——”他有意逗她,“昨晚消耗那么大,怎么说也得补补啊!”
她起初愣了一下,又赶紧捂住了脸。
“哎呀!没说你,说我自己呢!我消耗大,我多吃,强肾健体!”看到奸计得逞,他又连忙往自己身上找补,同时夹起一块菠萝咕噜肉放进她的碗里,“快吃吧!这个凉了就不好吃了!”
曼庭露出一点手指缝看着那块诱人的咕噜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再看看他,已经在低头认真吃饭。她便松开了自己的手,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未天明的手艺确实一流,曼庭吃了两碗饭。吃完饭两人照例一起收拾碗筷,一起刷碗。
“对了,早晨西屏打电话过来了,她说晚上我们五个人一起出去玩,我替你答应了!”他一边洗碗一边说。
“是吗?好呀!”隔几天不见,就会想他们,能见面当然好啊!她想了想说,“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还真有!”他一边把洗好的盘子捞出来递给她,一边说道,“她说这是告别单身聚会!”
“告别单身?”她觉得好生奇怪,“什么意思?”
“就是他们俩五一要结婚了,要跟这段未婚生活先告别一下!”他解释到。
“那也太早了吧!”她觉得很好笑,“还有一个月呢!”
“西屏说了,这个聚会会在接下来的这个月当中不定期举行,让我们时刻准备着!”未天明呵呵一笑,继续解释,“今天这个是第一次,以后还会有,直到他们结婚!结完婚还会聚,只是会换成另外的主题。”
“这也太扯了吧!”她一边把擦干的碟子放好,一边笑着说,“祖医生也真是好脾气,随便西屏怎么疯,她都和他一起!”
“主要今天是愚人节,她也是想搞笑一下!”说着说着他做沉思状,“愚人节也算是个西方大节了!我要不要也想个点子出来整你一下?”
“不要!”她连忙阻止,划了一个大大的叉。
“不要就不要!”他将洗好的抹布放在一边晾好,看着她笑了笑说,“就在我们酒吧对面那个西餐厅,我和下午班的那个调酒师换了班,我先去上班,你在家里随便干点什么,西屏下班会来接的,到时候咱们西餐厅见,我下了班直接过去。”
曼庭点了点头。
“天明!”正准备出门的未天明曼庭叫住了。
“什么事?”他从衣架上取下外套。
“你喜欢……”她欲言又止。
“喜欢什么?”他一边说一边穿外套。
“你喜欢……昨晚的我,还是……之前的我?”她问得断断续续。
他笑了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都喜欢!”他说,“经过昨晚,更喜欢了!”他又补充道。跟着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声“晚上见”才打开门离开。
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她立即欢天喜地的跑到阳台上朝走到楼下的他欢呼:“天明,晚上见!”他扬起头朝她笑了笑,摆了摆手接着往前走。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才冲回房间在他们的床上打起来滚,那句“经过昨晚更喜欢了”简直是世界上最甜蜜的情话了!她抑制不住的浑身发烫,感觉到在家里都有点呆不下去了,只盼着夜幕快点降临,早一点和他见面。
那天下午西屏下班有点晚,等他们到咖啡馆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了。
“天明呢?他什么时候来?”徐西屏一边看菜单一边问曼庭。
“她说下来班就来的,可能还没下班吧!”她看向对面的酒吧,似乎她的目光能穿越层层阻隔看到在吧台前认真工作的他一样。
“我去看看!”祖越云站了起来,朝酒吧走去。
祖越云回来的时候,还是一个人,还带来了让大家都有些意外的消息。他说和未天明上对班的那个调酒师已经在工作了,而且他打未天明的电话居然是关机。祖越云还问了那个调酒师有没有看到未天明,那调酒师说他来上班的时候未天明已经离开了,只听同事说他晚上要和女朋友一起出去吃饭。
“他女朋友!”陈小娅抓起手边的杯子底部朝向曼庭,采访道,“请问你男朋友在哪里?”
曼庭被她问得僵在那里,祖越云的话她还没消化完呢!
“今天是愚人节,未天明这小子不会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徐西屏一边慢条斯理地翻看菜单上的愚人节套餐优惠,一边推理,“这小子现在指不定躲在哪里等着看我们像没头苍蝇一样找他呢!”
“会吗?”陈小娅放下自制话筒,斜眼看了看她,“我怎么没觉得他这么有娱乐精神呢!”
“有可能奥!”曼庭放下手机,她也打了一遍,他还是关机状态。徐西屏的“推理”让她想起他们俩中午的对话,他有提到过愚人节玩笑这样的话。
“不管!”徐西屏果断招手喊服务生过来,同时对大家说,“让他干躲着,我们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等会让他打包剩菜加口水!”说完她三下五除二把选好的菜对随后赶到的服务生说了。
“要不要那么残忍啊!”曼庭笑了笑。
“必须残忍到底!”陈小娅火上浇油,“未天明这小子!知道你有我们这些男女闺蜜陪着,躲起来做甩手掌柜,真是个有心机的家伙!一会儿等他出来一定让他罚酒三杯,口水下酒!”
“太狠了吧!”曼庭不忍直视。
“那是,自古无毒不丈夫!”徐西屏又加了一句。
“有毒你也成不了丈夫啊!”陈小娅隔着桌子朝徐西屏的胸部的方向戳了戳,跟着又看看祖越云,说道,“你丈夫在你旁边呢!”
“嘿!陈小娅你到底哪边的?注意立场!立场!”徐西屏喊道。
“我不认人就认美食,你点的菜把我喂美了我就站你那边。”陈小娅挥舞着手中的刀叉,没心没肺地笑着。
“切!”徐西屏抛过来一个鄙视的白眼。
过了一会儿菜就上齐了,可是直到菜吃得差不多了,未天明还是没有来。四个人慢慢觉得这不太像是一个愚人节的玩笑了。
祖越云再次拨打了他的手机。还是关机。
“要不然,我们回去看看。”祖越云说,“或许他确实是要跟我们开玩笑,躲回家里去,没想到却睡着了,有没有这个可能?”
“那我们快走吧!”曼庭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差点带翻桌上的一个盘子。四个人很快就上了车,一路上祖越云开得很快,刚到楼下曼庭就推门冲了出去,几步就进了楼道…… 原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