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迷惑不解地望着我,我对她说,“你可别偷看人家,羞羞不要脸。”
殭瞪了我一眼,看向另一边的窗外,她舔舔自己的嘴唇,微微张嘴,露出了自己两颗尖尖的虎牙。她看向窗外,就和小朋友在逛街的时候看见橱窗里诱人的冰淇淋一样的神色。
我在心里摇摇头,无论殭的外表的年纪有多大,她的心智始终都只有我一开始见到她的那个岁数,这么想来,祖师爷心里一定也很不好过。
张子敬“放水”结束后,迷迷糊糊地上了车,这会儿他总算有些清醒了,“峰哥,这里是哪里啊?”
我憋着笑:“还在路上呢,你再睡会儿,指不定你醒来之后,我们就到了。”
张子敬很是顺从,倒头继续在后座上陷入沉睡。张伯平无言地看着我忽悠张子敬全程,他不由得感叹道:“你和子敬……让我想起了我和仲安的小时候。”
这是在说他以前也是这么忽悠张仲安的吗?
张伯平重新开动车子,这一次,车子就没有只在一处打转了。
鬼打墙其实很容易破,只要你察觉到那是鬼打墙,一汪童子尿就可以破解了,有的时候粗话也可以,总而言之,就是气势不能比鬼低,鬼和大多数坏人一样,就喜欢欺软怕硬。
从一开始断了的山路,再到鬼打墙,我有种直觉,这只女鬼没有那么容易放过我们几个。果不其然,车子开了不到一会儿,我们就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个衣袂飘飘的白色身影像一个小豆点一样出现在了道路的中间。
我心里想着,总算出现了,然后我对张伯平说,“你要碾过去吗?”
张伯平诧异地回应我,“碾过去?!”
“不然呢?你还想送她去哪里?送他去地府吗?”
我们说话的功夫,车子已经开出去很远了。
原本只有豆丁点大的身影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裙女鬼,裙角飞扬,露出了黑洞洞的裙子下摆。
“你看,她都没有脚!”
我都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想要碾死人家的欲望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说服张伯平碾死人家的坚持从哪里来,我只知道,我只想把对面那个身影给撞飞,然后狠狠地碾过去。
张伯平不听我的,执意要把车子停在路边,我们两个争执着。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怨气,直接夺过张伯平的方向盘,朝着身影的方向猛打方向盘。
关键时刻,一团黑色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拦下了我们的车子,车子在黑影的阻拦下,缓缓地停下来,距离白色裙子的女人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白色裙子的女人目瞪口呆,她是我们之中最先反应过来的。
她用力地拍着车前盖,怒气冲冲地骂道:“你,你们几个眼瞎了吗?我在这里晃了这么久的手臂,竟然都没有看到,还直直地朝我撞过来,咋地,是想杀人灭口吗?”
我这才注意到,所谓头发凌乱,一身白衣的女鬼根本就不存在,面前的女人的确是一身白裙子,但是裙子是大街上很流行的款式,她也并不是没有脚,她的脚上还蹬着一双黑色的靴子。
阻拦我们的那团黑影不是别人,也不是祖师爷,而是在我和张伯平起争执的时候就已经从车子里跑出来的殭。
她赤手空拳地停住了一辆车上载有三个大男人的小轿车,更难得的是,那个白色裙子的女人还看不见她。
张伯平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如果不是殭,我可能就要背上一条人命了。”
殭?我下了车,殭已经走到了我的车门旁边,她指着路中央还在叫骂不停的女人,摇摇头,我不信邪地问,“她不是鬼?”
出乎我意料,殭还是摇摇头,我迷糊了,“她是鬼?”
殭先是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摇头,我这会儿真的疑惑了,殭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女人是真的鬼还是真的人?我把殭的信息传达给了张伯平,张伯平动作比我快多了——他直接就开了金刚目,女人见他眼睛发亮,先是一愣,然后屁颠巅地走到他车门旁边,“帅哥,你这个会发光的眼睛在哪里买的?”
呃……张伯平很无语地把自己金刚目给关上了。
确认过眼神,那个女人还真的就只是个人。
她说她是来找人的,结果车子开到了半路就在山上抛锚了,走了也走不了。她只好在车上等着,希望能有人经过好心送她一程。
“你来找人?你去哪里,找什么人?”大半夜地跑出来的人,我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女人白了我一眼,“我要去的是张家,至于找什么人我不能告诉你,谁知道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刚才你们蓄意撞死我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听见这女人这样说,我顿时心想,坏了,这女人莫不是想碰瓷吧?
张伯平情真意切,十分诚恳地道歉:“刚才是天太黑了我们看不清楚,是我们的错,吓到你实在很抱歉。”
女人本来还想撒泼发难,听见张伯平这么说,也只能就此作罢。
女人自称姓高,让我们直接叫她小高。
“我和你们一起,车子就先放在这里吧,等第二天早上我在派人拉走吧。”
“你等等……”
我和张伯平都要阻止她开门,偏偏这女人在这个时候动作奇快,“唰”地一下,打开了后车座的门,她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之后,脸色大变,往后退了几步。
“额……我忽然觉得我在这里等着也挺好的,我有朋友在这里,呵呵呵。”小高动作迅速敏捷地两步并做一步回到自己的车里,面上带着僵硬的笑容回视着我们。
我和张伯平面面相觑,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往后看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张子敬不知道什么时候血流满面地靠在后座椅上,要不是隐隐还能看见他起伏的胸膛,我还真要以为这家伙死了。 阴司保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