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眼神里闪现出一丝异色,魏征也由原先的不快转为敬服。魏征叹道,“若是子卿一直常伴太子左右,天下何愁不定殿下登大宝手到擒来尔。”刘子清没有回话,看到这里也不是一个能够很保密的地方。用眼睛向太子示意,太子会意,“子卿来也很久了,还没有沐浴更衣。不说差点忘了,我们还是让子卿赶紧去换身干净衣服。”
太子将刘子清迎进东宫书房,那里偏僻,一般人非特许不得擅闯。看到刘子清谨慎的样子,太子和魏征也不敢大意。太子很陈恳的向刘子清讨教道,“子卿,还望你能助孤一臂之力。”刘子清点点头,“殿下过誉了,不过,我有些愚见,若有疏漏处希望殿下不要介意。”太子笑道,“子卿过谦了。”刘子清接着说,“不知殿下认为二皇子在朝中势力如何?”太子不明白,但还是照实说,“朝中半数皆在旗下,孤比不上。”“那么如果二皇子的势力借给殿下,那么殿下认为何?”太子说到这儿,一脸兴奋地说,“那么孤肯定储君之位无虞。”魏征也是点点头,显然他也是这样想的。
刘子清微微笑笑,“那么殿下死期近已。”太子没说话,对刘子清这样的大不敬的话也不太在意,只是轻轻地说道,“子卿的话怕是重了。”魏征不服气的嘀咕一句,“真是荒唐。”刘子清敲敲桌子,“殿下自然不知,如果殿下真的如同二皇子那般权倾朝野,殿下身为储君,登高呼为众者应。那么陛下有何所想,争夺帝位并不是在圣上面前展现贤德才智,如果殿下的实力权大难制,那么并定会如鲠在喉。那个时候一旦尾大不掉,结果可不那么简单。天家无情。”听完刘子清有些含蓄的忠告,太子和魏征得脸色惨白
,在毛骨悚然的同时也有一丝庆幸,若不是刘子清回来的及时,可能他们真的要在错误的方向上前进。
太子忧虑的回答,“可是自古帝王争夺若无根基,那不是任人宰割。”刘子清解释道,“所以朝争要有一个度,明面上的势力不能过大,但是暗地里要默默积攒力量。所谓成大事者必定谋而后动。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大口侵吞。”太子听到刘子清的计策,“还望子卿明说。”“如我上次所言,殿下只要悄悄地抓住渭水大营,同时牢牢地控制住蜀中。在蜀中可以直接表明是自己人,同时长安的守备都督也必须加以笼络。这次辽东大胜,我们可以借此将边将大量调到两京和蜀中。这样一方面在明面看起来殿下对于辽东的守军拉拢和控制大大受挫,毕竟谁都知道圣上最恨皇族勾结边军武将。同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们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军力调到身边。但是平日绝对不能和我们走动,相反我们还得表现强烈打击这批人。这件事我已经交代过辽东的苏定方等人,最重要的一件事殿下不必事事与二皇子唱反调。在朝堂之上选贤举能,不必在乎是否是殿下的人。这样,圣上也就放心,太子是一心一意帮着陛下,而不是像二皇子那般结党营私。”
刘子清和太子细细讨论了很多事情,太子自然大喜过望。虽然魏征也是不错的谋臣,但是魏征脾气太直,气量不大,(历史确实如此。)所以对于权术斗争远远不是刘子清那般看得透彻,再加上刘子清一开始就毫不犹豫的站在太子这边,刘子清现如今提出来的建议,他全盘接受。而魏征也是受益匪浅,刘子清也有心想提点魏征,毕竟刘子清还是想让魏征给他分担压力。等一会,看时辰差不多。刘子清沐浴更衣,换上太子为他准备的白色学士服,简单装扮一下,却也有几分潘安的容貌。
刘子清来到晚宴的大点,这一次的晚宴事先告知过世友皇帝。世友皇帝以贾贵妃的名义赏赐一些金银丝帛给刘子清,不过实在让刘子清头疼的是,凡是和刘子清有一点关系的达官贵人,王子皇孙都给太子招过来了。当然刘子清看似落魄实则光辉的前程早就给那些极富政治嗅觉的世族看出来,一时间前来参加宴会和贺喜的衙内王孙将东宫门前堵得严严实实。当然大部分由于地位身份不够格,放下礼物,便走了。留下的也就刘子清的同年以及那些关系不错的几家子弟。
宴席开始的时候,刘子清坐在太子的右首,刘子清看到大点的左右两边依次坐着数十人,有认识的也有不熟悉的。肖婉轩等人也一一到场,脸许久不见的贾宝玉兄妹几人也前来参加宴席。刘子清对他微笑示意,看起来拘束不安的贾宝玉顿时释怀,不似先前那般紧张。宴会只有奏乐,刘子清不太喜欢奢华的宫廷舞蹈,所以太子也就没有安排。但是钟鸣鼎食却也是一派仙境意蕴。就当众人敬完坐在首座的太子之后,之间在刘子清身旁一位看起来文弱还敷粉涂妆的贵族少年阴沉着脸看着刘子清,“刘公子辽东一战,天下皆知。在下五品龙禁卫统领侍卫,同平章事之子边致远敬阁下一杯。”刘子清愕然的看着他,突然想到玉淑公主的表哥边致远倾慕她已久,这在两京闹得沸沸扬扬,看来自己和玉淑公主亲密的关系让他十分吃味。刘子清站起来,十分客气的对他恭维道,“久闻边大人弱冠之年,便擅骑射,工诗赋。六艺皆通,文盖京华。今日一见,名不虚传。雏龙是也。”
不过,这位对手显然不像刘子清想象中的那样聪明,不然也不会听不懂刘子清的夸赞实际上也再挖苦他。试想刘子清现在有何才能评定比他年纪还打的人为雏龙,明显占了便宜。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坐在他身旁大概是他的兄弟悄悄地附耳说几句。顿时他的脸面拉下来,周围人戏谑的眼神和指指点点让他的脸更黑了,甚至那些白粉都不能遮掩。“立些许功劳,乡野小子却也能够站在这里说话。”刘子清淡淡一笑,“却也不能,寒门士子却也不是贵胄能比得上的。”刘子清的话人的边家子弟很是不快,那些站在二皇子一边的贵族公子对于刘子清很有意见,但是刘子清转而主动放下姿态让他们很是满意。“子卿粗陋些,读的书也不能跟诸位的家教能相提并论。”
宴席上的一丝不快马上烟消云散,尤其是刘子清恭谦却坚韧的气节很是让这些世家贵族的年轻一辈佩服。宴席上刘子清也做些诗助兴,更是让他原本就声名在外的诗名更上一层楼。很多贵族小姐看待刘子清的眼神就更加崇拜,若不是公众场合,怕是都扑上来。刘子清宴席中途悄悄地退下来,一个人在殿外站了一段时间。百无聊奈之时,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哎吆。”刘子清赶紧伸手扶住来人,闻着黑色身影传来的单单清香,刘子清确定是个女孩。刘子清好心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低头一望却是一愣,接着宫灯和月光,刘子清看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近乎一年未见的林秋韵。
“你怎么在这?”刘子清的语气淡淡的,他努力平息颤音,深怕林秋韵有所察觉。她又瘦了,价值就是皮包骨头,越来越像林黛玉了。只不过刘子清铁石心肠,诡异的自尊心容不得半点沙子。刘子清松开扶着她的双手,夜色中没看见林秋韵的神色,想必也是黯然吧。
“家父奉旨前往东都处理公务,我和娘亲随行。刘大人长久不见,今日一见,可好?”林秋韵的话听起来有些飘渺,空灵的让刘子清有些把握不住她的心思。刘子清措辞严谨的说,“甚是安好,有劳小姐牵挂。林小姐经年不见,还是如意?”林秋韵摇摇头,“近来身体有些小恙,虽然药石不断,却不见得好。不过,所幸不碍事。”“身子甚为重要,若是小姐不嫌弃,改日我送些药方不要于府上。”林秋韵向后退一步,行礼谢道,“不劳烦大人了,这些事儿家父家母还是能够处理的。”“那就好,若是无事,小姐自便。”刘子清折身回到大殿,没有的一阵烦躁,摆摆头,不再留意身后寂寞消瘦的影子。
刘子清情绪不太高,他很好的掩饰起来,连太子也没能看出来。不过魏征到底有没有看出来,刘子清心里就没底了。等宴席结束之后,刘子清忙着和太子一一和众人道别。最后才和肖婉轩,肖文远等人才回去,刘子清没有看到端木紫瑶,大概她又借着身子不适,不肯前来。刘子清真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心比天高可不是什么好事,往往对应的恰恰是命比纸薄。刘子清将端木紫瑶还是看做一个能够说得上话的,于情于理他也不希望端木紫瑶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 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