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清的事情终究让司徒冷云知晓,刘子清中午下班的时候,她就堵在公司大厦的门口。见到她,刘子清并没有意外,只是不明白谁泄露他在这里上班的信息。看到司徒冷漠的眼光,刘子清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懦弱,微闭着双眼,走到她面前,“你来了,到旁边店坐坐?”司徒冷云好半饷的看着他,仿佛自己看着这的是另一个人,她回过神来,凝思一会,点点头。刘子清领着她来到隔壁的一家餐厅,点了两份中餐,中午的生意还算兴隆,刘子清点的饭菜等了好一会也没有送上来。
司徒冷云从始至终一直盯着刘子清,她感到一阵胸闷,忍不住问道,“你没什么好问的吗?”刘子清为自己和她倒杯茶,“有什么好说的,我能问的就是最近你还好吧。”司徒冷云笑笑,“也对,若是说别的,我还真的该怀疑我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那个刘子清。”刘子清点点头,半开玩笑,“确实是刘子清,他没什么好假装的。”司徒冷云可没给刘子清这冷笑话逗得发笑,“这么说,你还真的没有想说的吗?”刘子清懒洋洋的撑着脑袋,手指按一定的节奏在桌子上敲打着,“应该是你想问什么吧。”司徒冷云没有反驳,“没错,想问你的东西很多。”
刘子清轻轻吹着茶水蒸腾的热气,抿一口,“能不能不问。”司徒冷云没有正面回应,“你心里清楚。”刘子清苦笑着摇摇头,起身帮着服务员将刚刚煮好的饭菜放在餐桌上。“好吧你问吧。”刘子清扭头望着司徒。“能不能告诉你和我母亲的事情。”刘子清的眼神有些闪烁,“你不该问的。”司徒冷云难得赞同刘子清的观点,“你说得对,但是我权利知道我母亲是怎么背叛我也背叛我父亲的。”刘子清显然不愿意再回忆那段往事,“以前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提了。”司徒冷云死死地盯着刘子清的眼眸,她伸手死死攥着刘子清的衣袖,“那上次呢?那该怎解释。”刘子清有些痛苦的挣开司徒冷云的束缚,“不要提了,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不行,”司徒冷云抓着刘子清的衣领,“这是我应该知道的,你不能瞒着我。”刘子清盯着司徒冷云的眸子,试图从黑缎一般的瞳孔中找出哪怕一丝的慌乱,可惜没有。刘子清仿佛解脱一样松弛身子,“好吧你该知道。”
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恍恍惚在车上呆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丽江这座西南小城。丽水生金,这座在金沙江畔的戴着浓厚的宗教气息的小城的名字或许就是因为这种风水学说命名的。他心里有些遗憾,那位车上让人眼前一亮的女人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事物总是不能完美,他们终究只是个过客,三月的莲花依旧要凋零的。甩甩头发,抛掉这些多愁善感的想法,大步踏出小城的车站,这里的空气很好,并没有因为几日的连绵细雨而让人感到压抑,反而自始至终空气里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深深呼吸之后虽然神清气爽但不久又有一种昏昏欲睡的困意。这种感觉很像似醒非醒,恍若隔世,飘飘欲仙的心灵错觉,让人欢喜,仿佛这个处处弥漫着禅意的小城真有人间仙境的意蕴。即便来到这里的人心里已经很清楚,那不过是曼陀罗的花粉的迷幻效果。这个时候,正是西南云贵地区曼陀罗的花期,曼陀罗说白了就是麻翻古今不知多少英雄的蒙汗药。它的很强的麻醉以及致幻作用,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便提到它,只是看到鲜艳的花朵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真是《水浒》被逼上梁山屡试不爽的法宝。
相反他心里更愿像近东甚至更远地方的人们称呼它,葡萄精汁。那是解决相思的法宝,从埃及王后到朱丽叶都用过它。那是热恋中的人们在漫漫长夜消解孤独的良药。当然,这并不能改变它是毒药,但是爱情本身不就是毒药吗。又何必在意这味药里又添加无伤大雅似梦非梦的那股曼陀罗的奇香。他抬头看着丽江小城那狭窄街道那道天空,一叶而知秋,清爽的干干净净的蓝色又怎么会会有杂色掺杂。管中可窥豹,又会有谁执叶障目呢?
沿着曲曲折折的街道向前去,遇道德和看见的事物让人觉得时间似乎停止了。十年,一百年,两百年仿佛这里都没有什么变化。这里的人和物或许都和千年以前似曾相识,变得可能只是这里常常细雨飘零进而慢慢打磨的水滴石穿。街道左右的扇扇木门在微风拂过发出呀呀的声响,竹竿小挑着一个又一个白布招牌。来到这儿,会发现所有的所有都静静地呆在时光不曾来过的角落,不由得让人想嗅一嗅沉香在微微昏暗的碧纱橱里点燃在金兽里,飘起的缕缕青烟。只是不知道,夜半风凉会不会有一裘衣搭住肚皮,省得那个不知名的淘气卷起西帘。那是就该真的懊悔了。即便是金灿灿的菊花也会嘲弄这个倒霉的家伙。
不觉得沿着这条老街走到尽头,这里便是他此行歇息的地方。听闻这儿是丽江最好的旅馆。虽然看起来店面已经很久没有修葺,屋檐上还很招摇的长着蒲公英。看到它得意洋洋的样子,无不恶意的想,是否它的姐妹兄弟有长在女儿墙上的。古老的高墙隔断了院内与外界的联系。让墙内墙外成为两个世界,也不断激发墙内女孩儿对于外面世界的憧憬,但是见不到飞扬的秋千,笑渐不闻声渐悄,被墙内蹴罢秋千的女孩摆一道的多情少年会不会羞恼?偎依着女儿墙上的她们应该会低头窃笑,无限的得意看着急得抓耳挠腮的衿衣秀士。只是当无法相见的时候,怕是又该呆在闺中,扳着指头细数着燕子衔笺的日子。然而,丽江的西南少数民族人数也很多,应该也会有很勇敢的黎族少女穿金戴银,戴着最美丽的头饰,穿着最华美的衣服一蹦一跳的从远处到来,堵在街道的尽头。眨着慧黠的眸子,略带羞涩的挺着身板,捂着嘴咯咯笑着。和着手腕脚上的阵阵铃铛的轻响,不经意间露出的白牙,这样的情景,让人有些目眩神迷。
“咦,你怎么在这里。”转过身,看到她披着长发,背着一个行李包站在眼前。她好奇的打量他,“嗯,刚到。”她腼腆的带着一丝纯净的微笑起来,“我也是。你是在这儿旅游吗?”点点头,指着眼前不起眼的小店,“听闻这里是丽江最漂亮的旅店,所以过来看看。”她的眼睛一亮,“没想到迷了路,歪打正着。那我可要看看。”眼前的女人很好看,静悄悄的街道只能听见两人的一问一答。“进去吧。”
旅店的大厅很小,小的简直不应该称呼是为大厅。说是老式院落的传达室更为合适。掌柜是个很老很老的老人。他浑浊的眼睛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两人的相貌,不中用的双耳对于男孩歇斯底里的喊叫听得也不太真切。但他还可以很妥当的给他们开了两间客房。便让他们到后面的阁楼住下。
穿过很窄很长很黑的过道,他们来到后院。后院地上用青砖铺就一道小径。院子里有一棵孤零零的榆树,也是很老很老,老的大部分树干都枯萎了。如果不是有几支抽出嫩绿的青枝,估计都以为它已经死了。面对他们的是一栋三层的砖楼,长长地屋檐延伸出来,屋檐上疏疏落落的挂着拳头大的铃铛,进入院子的晚风变得有些急,呜呜的穿过屋檐下走廊,那些铃铛三三两两的发出有些杂乱的声响,有些凄凉。
刘子清还在回忆之中,他睁开眼看见有人一脸惊喜的站在他的面前。“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很熟悉的目光,让刘子清一时半伙还分不清孰真孰假。坐在面前的司徒冷云也从失魂落魄中平复过来。勉强一笑,“哦,对了,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上课了,等几天我再来听你接着说。”刘子清点点头,看着司徒逐渐远去的身影,等看到刘子清眼睛清澈时,好久不见的李淑娴问道,“她是谁?”刘子清回答道,“我原先的学生,对了,我记得上次你说你只是到杭州有事。现如今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李淑娴笑眯眯的扬扬小巧的鼻子,“我搬到杭州了,本还想怎么联系你,正好撞见你。看来以后可以经常找你出来玩。”刘子清哭笑不得,李淑娴不满意了,“怎么不欢迎?”刘子清哪敢说半个步子,“不是,我只是在想我平日里事情还挺多。可能抽不出时间。”李淑娴怀疑的看了刘子清半天,终于说,“这次算是相信你了。不过工作忙可不是借口,难道你对你女朋友也这样推辞。”说完,李淑娴觉得心里慌慌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上也浮现一丝红晕。 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