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清发出去的请帖还真有用,尽管刘子清的年纪估计给这些辽东大户当孙子都不够,不过看在他是如今的辽东老兵痞肖玉虎的侄女婿,也不敢不江浙营州总管放在眼里。再说这刘子清确实也算不错,刚上任没几天就下令将军中的老弱病残之类的剔除来,很是仁义,应该不是个狡诈贪婪的家伙。所以刘子清设宴营州城最好的酒楼鸿运楼各个大户的家主还是给面子前来,刘子清早早的就在鸿运楼等着,陆陆续续那些乡绅都过来,刘子清请的人不多,也就是十来个,不过有位迟迟不来,刘子清也不急,站在鸿运楼门口静静地等着。终于一辆简易的小轿慢腾腾的过来,里面出来一位七旬长者,他正是刘子清所要招待的最重要的人。营州城最大的贩马商,粮商同时也算是最大的地主王烨,刘子清敬重他的原因也不仅仅是他有钱,更重要的是他年轻的时候从一个兵丁一直靠立战功升到从三品的归德将军。更是难得是,王烨的四子当中竟然有两个战死沙场,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高风亮节。刘子清恭恭敬敬的向王烨老头子行礼问好,“晚生见过归德将军。”王烨眼皮不太,哼一声,“也不知朝廷怎得,竟让个娃娃守边。”刘子清微微一笑,“在下亦是惶恐,然幸得圣上垂青,岂能不为王前驱。”看到刘子清神色安然,王烨微微颔首,心想仅仅这份心境,怕是年长他十岁也不及,一时间对于刘子清的陈见也就微微淡泊。刘子清做个请字手势。
酒席早就准备好,刘子清和诸位寒暄一下,然后举杯相互敬酒。刘子清的酒量还算不错,杯筹交错之后,却也面不改色。终于,到了正题,有人忍不住,“不知大人今日请小的有何贵干。“刘子清抬头一望,原来是营州城最大的布商李锐。刘子清放下酒杯,”诸位心中明白又何须明言。“当下不少人心中咯噔一跳,不会是想骗银子吧。登时一大堆人哭穷倒苦水,说什么今年收成不好,生意不好做,周边蛮夷都在打仗,路途中段,他们的货物积压一时也没有现银。只有坐在刘子清两旁的王烨和营州最大的铁匠铺,杂货商林萧没吱声。刘子清微微一笑,“本馆今日不是向诸位盘剥火耗的,(也就是孝敬钱,明清的官员多靠着养家糊口,这种东西大约发起于唐末割据。)而是想与诸位住些生意。诸位看看,李老板营州的十万大军每年的战袍生意可是你一手操办,姑苏家主和罗老板每年的军中器皿杂物用度都是你们出的,当然还有各位的军粮生意,马匹是王大人的,林老板可是管着我辽东大军兵器的用铁,你说今日诸位生意不好做,我是不是得帮着扶持扶持。当然辽东久战,我作为辽东总管也是捉襟见肘,我那丈人是个粗人,给我一笔糊涂账,到现在我还没算出有多少亏空。”众人自然赔笑,拍拍胸脯说竭尽所能,可是心里都是大骂刘子清不得好死,整个狐狸狡诈的没边。连林萧脸部都有点抽搐,王老爷子则是高看刘子清不少。
刘子清见他们不肯说个确信,“诸位也都是实在人,如今军中每月的用度又要来了。将军们催得紧,可是应州城实在是没钱了,朝廷的军饷还没来,要是诸位不扶撑,那辽东军马怕是撑不到下月底。”这时李锐赶紧说,“大人我们最近也不好过,松漠都督府的契丹人闹得厉害,我们的东西在漠北根本找不到商路,我们也不好过。但是我们还可以让大人图佘,等朝廷的军饷来了,再付不迟。”刘子清顿时脸色一变,冷冷一笑,“李老板怕不是开玩笑,本馆今天值班的可是足足半年的粮草储备兵器等物,不知李大人能让我辽东十万大军图佘几月?再说要是圣上知道,我等还要不要命。要是让天下知道陛下拖欠贾人,还是辽东军饷欠得,不知道李老板能不能安稳熬到入冬。”众人心里均是大骂,你李锐不过是买布的,这战袍不过也就是置备十多万套,也不是一把都备齐,你能拖个三年五载,我们可就要倒大霉。李锐也是鼠目寸光,见刘子清动怒,赶紧说,“大人,原先颖州的刺史不也图佘过。”心中狂骂刘子清这个小子,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封疆大吏,看来也不是好相与的。
刘子清淡漠的说,“李老板你说什么?能不能说清楚一点。”众人赶紧说说项,狠狠的瞪着李锐,省得他在胡说。刘子清也就见好就收,“诸位你们能不能报个价。”众人一商量,然后又为领头的说,“大人我们可以在原来的价格上减一成。”刘子清嘲弄的说,“别蒙我,还有本官不吃空耗。”那人一咬牙,“大人我们可以在原来的价格上减两成半。”刘子清一咋舌,看来管后勤的吃空耗不少啊,单单他就可以剩下一成半,怪不得只要一打仗就有人暴富。刘子清还是不答话,那人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哭腔,“大人我们可以减三成,不能再减了。”刘子清想想也就是这样,总不能一点甜头都不给他们,刻薄寡情常常都是古代的清官倒台的原因。刘子清不忘安抚他们,“诸位不必如此,想一想,各位吃下的可是足足十五万大军的军需。”众人一呆,连林萧和王老爷子都有些动容。有人忍不住问道,“大人辽东军马不过十万,哪有十五万?难道陛下增兵。”刘子清微微一笑,“诸位可能不知道,在各位吃饭的时候,我下了一道政令,下令辽东征兵五万建立国民警卫队,专门负责营州的盗寇清剿,一旦战时则专司防守辽东全境。这次是从营州本地招收,粮饷只是正规军的三成,兵器抚恤同等辽东军。各位想必也是知道其中的商机。”一句说的众人眼睛一亮,眼中俱是贪婪。不过刘子清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们滴血,“不过本馆今日下令将营州城加厚到五丈,增高到十丈,同时城墙沿城墙十丈范围修道,可是这不属于朝廷议题类,诸位也是知道的,可为了诸位身家,不知各位能否捐献钱粮。当然不是白捐,朝廷会下旨嘉奖诸位,当然营州官民会立碑记事,感谢各位的大恩大德。”
最后在与会大户的不甘和心痛中刘子清筹到四十万贯和足够三万民夫吃两个月的粮草。刘子清临末特意留下林萧和王老爷子,将他们请到雅阁里。王老爷子对于刘子清有些刮目相看,不过多少感觉他有点急功近利,经验缺乏。不过看到刘子清恭敬的样子,心里却也是青眼有加。刘子清明显可以感到林萧表面上不起眼,可是看到其他人对待他客客气气的,比自己这个营州总管还要客气,自然之道他不简单。等他们都坐好,刘子清才说,“大人如蒙不弃,可否让子卿称呼一声王老爷子。”王烨笑着点点头,他是个粗豪的汉子,一辈子就这样过来了,自然不喜欢花架子。当刘子清转过脸看这林晓的时候,发现他也在细细的打量着自己,刘子清作揖道,“刚来营州便听闻邻家公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确实不假。”林晓赶紧回礼,“大人说笑了,大人黄发便夺得状元,还未束冠已是州牧公卿,林萧岂敢自称双全。”
终于王老爷子还是忍不住,“不知道子卿今日留我等是为何事?”刘子清微微一笑,“老爷子自是明白,又何必为难在下。”林萧也是知趣,“在下愿捐铁一万斤,粮七万石。”王老爷子笑骂道,“原来你就是专门来搜刮钱财的。也罢我捐钱十万贯,驽马三百匹,粮十万石。”刘子清大喜过望,加上前面的,看来这次营州城的城墙是有着落。突然,王老爷问道,“子卿,你为何这么早就忙着筹备粮草,还要将城墙加高加固?”刘子清双手一摊,“老爷子难道看不出来,辽东各族可是足足二十年没有大战。”林萧和王老爷子也是沉默,三人又说些事。刘子清挺佩服王老爷子和年纪轻轻就掌管家族事务的林萧。林晓的身份不简单,可是林晓不说,刘子清也不好问,所以当刘子清和林晓告别,刘子清还打算找机会等有空专门请林萧来总管府吃一顿。
刘子清回去,酒喝得有点高,所以走路有些跌撞,出要扶着刘子清,生怕跌倒。会去的时候,分的看到刘子清醉酒的样子,又气又急,打发锄药之后。扶着刘子清躺上床,拿收进擦擦刘子清的脸,看到酒后白里透红的诱人红晕,粉蝶稀里糊涂的忍不住亲亲刘子清的嘴角。等回过神,赶紧做好,整理衣襟,看看周边有没有人。等确定幽静的庭院里就他们俩,粉蝶才松口气。可心却还扑通扑通的跳着,不知不觉中心中荡出一丝新澜。 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