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了她一眼,“你要是真的想要带我远走高飞,为什么还要接受陆深沉给你的高薪职位?”
“我这不是为了早日攒到一百万吗?”梁培培辩解。
我笑,苦笑着摇头,“我不会再离开深市。”
“为什么?”梁培培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似得。
我敢保证,她这个反应,确实说明她起初根本就不想接受陆深沉的安排,只不过是真心想要多给我一些钱。
“因为,只有留在深市,才有可能不被那个变态骚扰。”我咬着嘴里的方便面叉子。
心无旁骛计算着时间。
还有一分钟就可以开吃了。
深市,虽然陌生,可是至少安全。
只要有沈蔚然在的一天,林明旭知道了我活着,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我不想再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了。
尤其是梁培培,还有沈牧野。
我需要找一个庇佑,哪怕是我心底极力拒绝的。
人,总是这样。
一边想要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想要过一个人的生活,而另一边,却无法克制的去朝那个可以拉你一把的人靠近。
“更何况,即使离开了深市,陆深沉也会找过来。至少我留在这里,他想要强迫我结婚一类的,还有人可以帮我。”
我分析的头头是道。
几乎要连我自己都给说服了。
然后被梁培培无情地打击,“得了吧,你不过就是想要给陆深沉一个解释的机会,想要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对林明旭下手。自欺欺人。”
梁培培‘切’了一声。
我眼观鼻,鼻观心。
故作什么都没有被发现过。
淡定的揭开面前的泡面桶。
扑面而来的热气,混合着我的眼泪,一时间酸酸涩涩的。
在出租屋里宅了一个礼拜,我才回到了沈牧野的公司上班。
回来之前我是跟茵茵打听过的,说是沈牧野出差去了,陆深沉也回去江城不知道处理个什么问题,总之两个大BOSS都不在,不会有人管我到底是在医院上班呢,还是去陆氏做我的总裁助理的。
我乐得清闲,大摇大摆地站在医院的前台。
刚刚换好衣服扯出我觉得明媚地如同春风一样的笑容的时候。
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大坨,
真的是一大坨的花!
各种类型都有。
足足有我们医院的半个前厅那么大。
始作俑者沈牧野,还在哼哧哼哧地指挥着工人朝我的面前拉动那坨花。
完了他汗流浃背地跑到我的面前,屁颠屁颠跟我说,“怎么样怎么样,喜欢吗?是不是感动的想要立刻嫁给我呀?”
我白了他一眼。
指了指他背后成山海状的花,又指了指他的脑子,“你,脑子进水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十分可爱地偏头问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茵茵站在我的背后,已经笑岔了气。
“你跟花店老板是怎么说的?”我扶额。
十分无奈。
沈牧野很是单纯地眨了眨眼睛,“我跟他说,我要买给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要她看到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花海。我怕这一次不给她看见,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呵呵哒。”我回了沈牧野三个字。
这片成山海状的花海,没什么别的毛病,唯一的毛病就是。
配色几乎都是白色的。
洋洋洒洒一片白哦。
还是个圆圈形状。
外面一圈是白百何,中间夹杂着一些黄色的粉色的康乃馨。
在圈圈儿的最中间,那就是十分漂亮迷人的花团锦簇的白色跟黄色的菊花。
所以,这个‘花圈’一样的惊喜,真的是,让我好惊吓。
“沈牧野,你做事不带脑子的吗?我又没死,什么叫以后都没有机会看见了,你这是在暗示人家你要去送给快过世的人好吗?”
沈牧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十分委屈,“在我心里,陆深沉一旦出现,我可能以后连送你花的机会都没有了。”
原来他是这么理解的。
看来真的是错怪他了,是花店的老板会错了意。
我挥了挥手,沈牧野赶忙让工作人员把巨型‘花圈’给撤了下去。
他走上前,虔诚地拉住我的手,“秦商商,这几天我想得很清楚。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你身边的,虽然陆深沉回来了,可是你还没有答应他,也没有回到他的身边,说明我还是有机会的。我要跟他公平竞争!”
我尴尬地别过头去。
这个二缺。
存心不让我的日子好过。
整个医院的员工大概在围观的人,都听见了他所说的话。
尤其是我身边的茵茵,几乎是泪眼朦胧地看着我道,“商商,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不一样,原来你真的给你我们老板有一腿。”
“苟富贵,勿相忘呀……”
我觉得我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线。
这个地方完全待不下去了。
可我还没有来得及逃离开,医院玻璃的大门,就别人从外面狠狠地踹开。
我抬头一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趁沈牧野还在呢,就敢过来砸场子。
结果,入目是一双薄凉的眼睛,闪着无限的寒意。
陆深沉跟一个从地狱里走过来的修罗一般,一步一步,踩着被傅远踢碎的玻璃,走到我们两个人的面前。
下一秒,他拎起沈牧野的领子,薄削的嘴唇里吐出一个字,“滚。”
“这是我的地方。”沈牧野也不甘示弱。
力气虽然没有陆深沉大,但是他有瞪眼神功。
陆深沉身上的阴霾又重了几分,“但她是我的女人。”
我操。
宣誓主权吗?
太自恋了。
我立刻摇头否认。
陆深沉干脆放下沈牧野,一把捂住我的嘴巴,把我整个人摁在他的胸口,“即使你现在不是我的女人,以后也会是。我不允许别的男人给你送花。”
呵呵呵……
你算哪根葱?
我脱口而出想骂他,却咿咿呀呀不能发出声音来。
“陆深沉,你放开她,你根本就配不上她,你能给她什么?你只能给她无穷无尽的伤害!是我救了她的命!”
沈牧野在我的面前嘶吼着。
让我不由得浑身一震。
脑子里断断续续回忆起,那天林明旭离开以后的场景。
顾以钦发了疯似得朝我这里爬,手脚并用,最终捡起地上满是鲜血的手术刀,割断了自己手腕上的绳子,自然也把自己的双手割地血肉模糊。
他抱不动我。
是梁培培,解开束缚以后,抱着我一路直接横在马路上,拦下第一辆车。
司机不想惹事,拒载。
顾以钦干脆把人拽了下来,抢劫了一辆车把我送到医院里。
我的血,流满了车子整个后座。
梁培培一直在我的耳边呼喊,“坚持住,求求你,坚持住。”
若不是遇上沈牧野。
若不是我跟沈牧野的血型一样,他一边吊着血袋送血,一边给我做手术。
可能我早已死在了一年前的那个春天。
他确实是救了我的一条命。
“救命之恩,就该以身相许。”沈牧野捏着拳头,瞪着陆深沉。
陆深沉没有因他的这句话而怎样,反而是低下头来,温柔地把我耳际的头发别在耳后。
那目光,如同面对一个失散已久的恋人,缱绻深情。
他说,“……” 余生与你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