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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敏没想到第一个到的竟然是边缘。
自从签约那天和林立正面交涉后,边缘就一直没来过蓝田,也没有和莫敏联系后。秋何况在电话里说,他还在痴迷地寻找着肖菡萏,大家都在准备着过年的日子里,他却把邻近的城市都走了个遍,还因为要调看人家的天眼把当地的公安机构也给得罪了好几个,当然,杭城公安局的批评也是必然的了。
“莫老师,他们还没来啊。”边缘虽然人黑了一圈,但看起来还是很精神。看着莫敏在紫廊摆放着餐具,酒具,也凑上来帮忙。
“老秋说要先把一个报告搞定,若曦去买材料了,也不知道她买了些什么买了这么久。”莫敏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这块手表是陈若曦从昆城回来带给她的,她说一个女人手上啊脖子上啊都得有些什么。莫敏起初不肯收,这是一块瑞士石英表,陈若曦说看中了它的名字——心月。
“手表挺好看的。”边缘竟赞了一句。
自从小露走后,边缘似乎沉静了许多,与人说话也少了那一份粗暴之气。也许,小露在临走时把自己的那份温婉留给他了吧。
“那当然好看,我选的嘛。”陈若曦拎着大包小包过来了,“边队,你真不懂怜花惜玉,看我拎这么多重的东西也不知道跑过来帮个忙。”
“你也该锻炼锻炼了,才几天不见啊,就长出一身肉来了。到时没人要噢。”边缘说着,却已经将陈若曦手中的食材都给拎了过来,顺着莫敏手指的方向放在了烧烤台上。
“边队,我可是抢手的很,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都快成大叔了。”陈若曦甩着自己被袋子勒红的手,毫不示弱。
莫敏一边处理着食材一边偷笑。这边缘大约很有少女缘,先是小露,现在又是陈若曦,都喜欢和他斗嘴。她又觉得这样的日子多好,这半年来他们都沉浸在死亡和无奈之中,这难得的轻松就如连续阴雨中的一缕阳光吧。
陈若曦哼着小曲跑来帮忙,一边还不忘让边缘把袋子里的红酒拿出来倒进醒酒瓶里醒着。
边缘转身进了屋去拿醒酒瓶,陈若曦推了推莫敏:“莫老师,你听说了吗?边队最近跟‘遇到’一个女按摩师关系很好。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陈若曦把手里的一棵青菜使劲地摔在水池了,水珠四溅,在她崭新的红色外衣上挂上了几粒晶莹。
“真是讨厌死了。”陈若曦说着,去找布擦拭,她行走的方向却是迎着边缘而去的,经过边缘身边时,她停了下来,像是开玩笑地问了一句:“边队,你是不是有新女朋友了?”她特意把个新字咬得重重的,还闪着那亮闪闪的眼睛无限凄凉地看着边缘,“要是…”
“若曦,快来帮我!”莫敏大喊一声,她知道陈若曦要说什么,可是她不可以让这颗已经哑了的炸弹再在边缘心里爆炸,他已经够可怜了,不是嘛?
“你是说‘遇到’的丁澹云?是和她出去吃过几次饭,那就是女朋友啦?你们小女孩的脑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呢?”边缘却一点陈若曦想要的反应都没有,他笑着瞧着慌乱奔向莫敏的陈若曦,“陈若曦,你也是该跟你们莫老师学学怎么做女人了,我怎么看都觉得你不像女人呢。”
“我是不是女人,要你管啊!”陈若曦嚷着,一双亮亮的眸子毫不示弱地盯着边缘,声调却明显含着委屈。
“好了,你们俩别再斗嘴了,都孩子一般。”莫敏连忙来打圆场,“边队,你打电话给老秋,问问他到哪里了。”
若曦啊,那可是边缘,原本就木纳,还刚刚失去了他心爱的女孩,又怎么能听得出另一个女孩的心事呢。
“他说快到了。”边缘挂掉电话,正欲朝烧烤台走来,莫敏却挥挥手,让他去再拿一瓶酒出来。
“一瓶还不够啊。”边缘诧异道。
“不是,我不喝红酒,柜子里有瓶白葡萄酒,你帮我拿过来。”她又转过身,靠了靠陈若曦,“好好的啊。”
陈若曦点点头,她突然跳了起来:“莫老师,我差点忘记了,我去买东西时,我爸,他打电话来,他听说我们在吃夜宵,竟然说一会也来。”
“哦!没事的,多准备双筷子吧。”莫敏说着,突然又担心起来,林之会不会也跟着陈泽一起来呢?
“我得去门口接他一下,蓝田的别墅都差不多,他可能会找错。”
陈若曦又恢复了那活泼机灵的模样,莫敏看着她的身影一晃就出了院子,由不得笑了起来。
血肉亲情就是口中再多怨言也会在心中长存,在不经意间就会支配起你的行为来。陈若曦一定不相信,她是那么地在乎着她的这个甩手爸爸。
陈泽神采奕奕地走了进来,他的手中竟然是一瓶白葡萄酒。
“莫老师,原来我们是邻居啊,这长廊真别致,莫老师真是蕙质兰心。”陈泽像没看到边缘似的径直朝莫敏走去。
莫敏看到陈若曦几乎小跑一样紧跟在陈泽后面,心里安宁了许多,林之没来。
边缘眼睛瞥了瞥陈泽,意思是问,这人谁啊?
“他是若曦的父亲,陈泽陈总。你那些蝶恋花纹身的线索就是人家提供的。”莫敏小声说着,“对人家态度好点。”
“哦……”边缘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调,一边已伸出手拦在了莫敏的身前。
“陈总啊,幸会幸会。”
陈泽的手被边缘铁钳般地握住,只能停下脚步。
“爸,这位是杭城刑警队队长边缘。”陈若曦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她真的不明白为何一进院门,自己这老爸就像突然踩到油门似的走得如此之快呢。
“边队啊,幸会。”陈泽终于抽出了他的手,甩了甩,嘴上说着幸会,脸上却一点表情也没有。
“小曦,边队是莫老师的……”
“爸,你别乱说话,莫老师会生气的。”陈若曦连忙打断陈泽,朝着莫敏歉意地笑了笑,自己的一张粉脸却红成了彩霞。
“没事的,陈总能来我这做客,已经很让人开心了,陈总你先坐会,边队,你陪陈总聊会啊,我和若曦把这些收拾好,等秋队来了就好开始了。”
“秋队是莫老师的老同学,和边队在一个刑警队。”没等陈泽说话,陈若曦已经抢先解释了,“边队,我爸喜欢下围棋,你陪他下一局吧。”
陈若曦半推半搡地将两个男人推倒紫廊的石桌上,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盒围起来:“你们就在这下棋,那边烟大。”
两个男人此时竟像两个孩子一般听话,坐下来开始了一场对决。
陈若曦看他们俩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棋盘上,满意地折回来,继续帮莫敏烤起食材来。
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这棋逢对手是一盘难完啊,陈泽和边缘的棋弈倒是安静祥和的,两个人都不说话,棋盘上却是杀机一片。
陈若曦一会儿去看一会,回来后就一会为陈泽的兵行险招而担心,一会又为边缘的直入虎穴而慌张。莫敏只是笑,她不懂棋,可是她看得懂这小女孩心里软软的情思。
“啊呀,老边,林立,你们都下起棋来了啊!”
莫敏抬起头,秋何况已经冲到了棋局旁。
又一个棋痴。莫敏笑着,示意陈若曦去叫他们来吃烧烤。
那边,秋何况正在为误认了陈泽道歉,边缘正在为他们介绍着。一盘棋没下完,边缘就对陈泽和颜悦色起来。
男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三个男人竟然有说有笑地一起来到烧烤台,这让莫敏和陈若曦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哪像刚刚认识啊!
但是管他们呢,难得如此和谐,敬情享受吧。
这一餐的确吃得尽兴,要不是陈泽突然之间问了个问题,相信这会是顿很完美的聚会。
陈泽特意等莫敏回屋拿调料,对着秋何况问道:“秋队,你刚刚叫我林什么?”
“哦,我还以为你是我们的一个老朋友呢?他叫林立,你应该听说过啊,林氏集团的主席。”秋何况不以为然,把一根烤好羊肉串往嘴里送。
“哦……林立…”陈泽慢慢地咀嚼着嘴里的一串香菜,“他和莫老师关系很好?”
“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提到莫敏,秋何况突然警觉起来,就像一只牧羊犬感觉到有狼在偷窥着他的小羊羔一般,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
陈泽当然时听出了秋何况言语里的不友好,笑笑,把一串茄子放到了陈若曦的碟子里:“紫色菜蔬适合你。”
陈若曦正在那和边缘说着什么,头也没回一下,嘟了一句谢谢,继续和边缘聊着。
“你们要的胡椒粉,还是我从江城带来的,离开这胡椒粉,我吃啥都觉得少点味道。”莫敏拿着小瓶的胡椒调味瓶出来了。
“说到江城,莫老师,晚上喝的那黄金叶茶也是你们江城的特产吧。我还想让林总这次回江城帮我弄点呢。”陈泽似是无意地说着,眼睛却盯着了秋何况。
果然秋何况惊讶地问莫敏:“晚上你和林立一起用餐的?”
“不,不是,是林之。”莫敏低声说。
“什么,林之来杭城了?他不是在北方搞他的分公司吗?”秋何况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嗓门变大,当然更没注意到莫敏一个劲地朝他使着眼色。他将羊肉串的棍子掷在脚边,恨恨地说,“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想的,放着……”
“嗯哼……”边缘咳起来,秋何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站起来,朝屋里走去:“我去拿点餐纸。”
“莫老师,秋队也认识林之林总?”陈泽好奇地问,嘴角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可能吧,他吃公家饭,林总做生意的也许会有接触的时候。”莫敏觉得自己解释的好无奈,她很想逃出去,可是再找什么借口呢。
“爸,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你那个什么林总我看着一点也不顺眼,莫老师哪里会对他有什么了解。对不,莫老师。”
莫敏笑笑,她觉得腮帮子涨着疼,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里的肌肉已经僵硬。
“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散了吧。”边缘总算说话了。
“好的,散了散了,今天感谢莫老师给了我们这么美好的夜晚啊。小曦,你帮莫老师收拾一下,我等你一起回。”
“爸,你就先回去吧,你都喝那么多酒了。边队,你帮我把我爸送过去啊。”
边缘答应着,冲着还在屋里的秋何况喊了一声,拉起陈泽出去了。
夜晚的风已经有了许多凉意,秋何况却将车窗都摇开:“陈总,你应该不会觉得冷吧。”
陈泽摇摇头,他在后座安静坐着,眼睛却一直看着窗外。
蓝田的夜晚特别的安静,一旁的绿树都像睡着了似的,风吹动的也只有沿路喷泉的声音,甚是清凉。
“蓝田日暖玉生烟。”陈泽突然吟道,“这么美的名字,设计这别墅区的人不仅有才气还有着精彩的故事啊。”
“什么故事?”边缘好奇地问。
“这阙词边队知道什么意思吧?据说李商隐写这词就是为了送给一个自己求而不得的女子。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想来这个设计师在设计这套房子时画下的每一笔里都浓郁着思念啊。”陈泽竟大叹道,“我要是能见见这个设计师就好了。”
林立有这么深情?边缘不说话,却在心里嘀咕。
“对了,我买房时听说这设计不是出自于设计师之手,而是建筑公司老板之手,这老板可不简单。”陈泽赞道!
“有什么不简单的,看人可不能看表面。”边缘哼了一句。
“哦……!”陈泽坐正在后座上,不再言语。
边缘从后视镜看去,他的心里却咯噔起来。陈泽,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可他的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一种边缘不敢去确认的光芒在陈泽灰色的眼波里荡漾。
那种亮光,很是熟悉,当他得知制造小露死亡的那场车祸可能是李小林所为时,眼里就是这样透彻心扉的恨意。 原来天使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