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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对于莫敏突然的相约很是吃惊，却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约好在“红豆”用餐。
已经午餐时间，“红豆”里很是热闹。
林立将红豆买下后，作为对林氏员工的一种奖赏，凡是当月考勤优秀了都可以在下月享受红豆的五折优惠，这一条件让林氏的斗志高昂，要知道“红豆”的五折优惠那可是比街头的外卖还要便宜，更何况，“红豆”的那一杯“遇到”几乎让所有的人都倾心。全价的时候就已经供不应求，不要说现在有半价的机会了。
有几个陌生的身影在“红豆”里穿梭着服务，大约是因为“红豆”的生意太火，原先的三五个服务员忙不过来了。
熟悉的服务员朝着莫敏点头微笑，轻唤着“莫小姐”，那几个初来的服务员竟然也对着莫敏微笑，也甜甜地喊着“莫小姐”，好像她们也早就知道莫敏的存在一般。
“她们都是刚请来的啊。莫敏拦住上次的那个女服务员，“对了，你叫……”
“莫老师，我叫小云。”女孩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含笑回答，“这几个孩子是林之林总安排过来的。”
小云说着，将一杯“遇到”放在了莫敏的桌前：“莫老师，陈总打个电话来，说还是为你们留上次那个包厢，他说可能要晚一会会到。你是先去，还是在这里先喝会咖啡。”
莫敏端起了咖啡：“就在这里等他吧。”
小云说了一声好的，退了下去。
那些新来的服务员似乎对业务还很生疏，小云一会儿跑去帮这个道歉，一会儿又跑去为那个赔礼，忙得不亦乐乎。
还是要经过专业的训练啊。莫敏心想，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依然是林之的短信：陈泽已走，你约了他在哪里？
莫敏不知道自己为何有一种赌气的情绪浮现出来，她把手机放进口袋，朝着一对年轻男女走去。那对男女正指着桌上的菜对着一个新来的小服务员大声地斥责着。
“怎么啦？有事好好讲，好的食物也要好的环境才能尝出美味来噢。”莫敏柔声问道，手已经搭在了女孩的肩上。
那两个人不是林氏的员工，看到莫敏柔柔弱弱的模样，一点也没有要好好讲的样子：“叫你们经理过来。这是什么服务员啊，把汤溅了我女朋友一身，连句道歉都不会说。”
莫敏看了一下坐在外面的女孩，她洁白的连衣裙上的确有一点汤渍，但那一点几乎是看不见的。
“我已经说对不起了，还拿了湿布来帮她擦。”小女孩委屈着，头却不敢抬起来，吐出来的字一点力气也没有，就像狂风中摇摆在枝头的花蕾。
“什么对不起，你那声音比蚊子叫得还难听。我这衣服可要一千多元呢。”那女朋友看莫敏说话也是软软的，再加上莫敏完全一幅进来用餐的装扮，心里断定这只是一个多管闲事的路人甲而已，也跟着男友一起叫嚷起来。
“一千多元？”莫敏的脸上依然带着笑，“网上买的？”
“谁会买网上的便宜货啊。我这可是在杭城正宗的服装店买的。要不要看发票，要不要？”女朋友的两只手在朝着莫敏挥舞，活像一只从篓子里爬出来的大螃蟹。
这么漂亮的女孩，干嘛就想着变成泼妇呢？莫敏厌恶地皱了皱眉，脸上却依然笑笑地：“你告诉我在杭城的哪一家店买的，我现在就把那店的老板请过来，问问他，这样粗糙的布料，粗劣的手工，为何敢卖给你一千多元。”
刚刚还在那里偷偷抹眼泪的小女孩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女朋友哼了一声，拉起男友就往外走：“这是一家什么店，再也不来了。”
“等一下。”莫敏拦住了他们，“小云，算一算这两位一共吃了多少钱。那碗汤就不要算了，毕竟我们把一丁点汤汁溅到了她的衣服了。就算是赔礼道歉吧。”
小云应着，认真地算了起来：“一共是六百八十八元。莫老师，那八十八元零头我们就不要了好吗？”
“好，就收六百吧。”莫敏说着，牵着小女孩往自己的座位上走。
小女孩突然俯过来，凑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莫姐姐，你真好，怪不得林哥哥那么爱你。”
她说完，就蹦跳着朝前台跑去，又拿了一张点菜单开始忙碌起来。
原来，这些小小的女孩子竟然都是蝶恋花里的。林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可以把这些女孩放置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要知道“红豆”几乎是李小林每日必到的地方啊。
“莫老师，你这衣服一定不止一千元，我可得当心，不能把汤汁什么的溅在上面，不然的话，就得好好赔一件喽。”陈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莫敏的面前，笑脸盈盈的。
很明显，刚刚的一幕他都看到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会害怕呢，想冲过去帮你忙的，谁知道你三言两语就搞定了。”陈泽朝小云招了招手，小云立即又端来了一杯“遇到”。
“那女孩长得挺秀气的，不想她就那样毁掉自己美丽外表给人的感觉。”莫敏站起身来，略微探了一下身子，算是对陈泽的欢迎。
“他们，好像就是一对专吃霸王餐的家伙。”陈泽说着，又对着小云轻问：“包厢帮我留了吗？我让准备的那几道菜呢？”
“陈总放心，都按你的吩咐准备好了。”小云笑颜如花，暖言吐莲，每一句话都让人听起来舒服。
“你说这林总是怎么找到你的？这么能干乖巧。小云，要不，你去我们荣泽当秘书吧。”
小云微微笑着，不说话，将两杯咖啡放在托盘，端进了陈泽定好的包厢里。
莫敏却笑出声来：“陈总，你真是随时随地寻找人才啊。”
“唉，可惜我不是良禽喜欢的那根木枝啊。上次找你来荣泽，办公室都帮你留好了，你看，你不还是去了林氏。这小云丫头，更是连回我一下的兴趣也没有。也不知道这大小林总都有什么魅力的，能让这么多即美丽又聪明的女孩为他做事。”他的眼睛似是无意地扫了一下正在忙碌着的女孩子们，“莫老师，你觉不觉得这红豆的服务员有点多啊。”
“可能最近林氏员工都有半价优惠，红豆有点忙不过来，请的学生工吧。”莫敏连忙解释着。
“也有可能。这一个个新面孔看起来都像学生娃。说起来，小林总也挺有办法的。潇湘别院的事给林氏重重一击，员工们都没精打彩的，他这样的举措无异乎给员工额外的补贴啊。”
莫敏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笑笑，拿起菜单，假装在看。
“我已经让小云准备了，全是你爱吃的江城菜。”陈泽将两人喝完的咖啡杯放到了一旁，又按了一下服务铃，小云走了进来。
“茶呢？怎么你想渴死我和莫老师啊。”
小云道歉着，很快沏上来一杯上好的碧螺春。
“莫老师只喝黄金叶，你们不知道？”这次陈泽真有些生气了。
“可是……”
“可是什么，红豆不是连黄金叶都没有吧。”
小云垂着手，不敢说话。
“去，去我车上拿。”陈泽把车钥匙丢了过去。小云捡起钥匙，逃也似地离开了。
“得跟林总说一说，怎么可以没有黄金叶呢。”
“江城的黄金叶本来产量就不高。而且新茶还得一两个月才会有。旧茶喝完也是正常的。”莫敏没想到陈泽会为了茶叶大发雷霆，“陈总要是喜欢喝，下次去紫廊，家里还有一包，可以泡来给陈总喝。”
陈泽端起了茶壶，给自己泡了一杯：“其实我挺喜欢喝这碧螺春的。只是因为莫老师，才让住了这黄金叶的名字。”
“我也没那么娇贵。当老师的时候嗓子用得多，喝茶也就多一点。什么茶都能喝的。林之的公司有收茶卖茶的业务，所以，黄金叶喝得多一点。”莫敏拿起茶壶，也为自己泡了一杯，“碧螺春也挺香的。”
“林总以前做茶叶的？”陈泽有些奇怪，“林总很早就认识莫老师你了吗？”
莫敏这才惊觉陈泽其实是不知道自己和林之的关系的。陈泽是一定查过林之，但林之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就是没让陈泽查出他的妻子就是莫敏。
“我一直以为是我介绍了林总和你认识。我到现在都在后悔呢。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啊。”
“没，没有。都是江城人，偶尔间会遇到而已。”
“噢，原来如此。”陈泽若无所悟地应了一声，又开始喝起茶来。
小云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茶叶罐子。
“陈总，还要不要泡上？”她看见两人已经在喝碧螺春，问了一句。
“当然要泡啊。对了，多加一副碗筷。”
小云应着，下去泡茶了。
“陈总还叫了谁来了吗？”莫敏有些担心，她不明白陈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明明是她约了他前来，而他却把包厢把饭菜都给安排好了，还另外约好了一个神秘的客人。
“本来我今天中午就打算请他的。可是莫老师相约，怎么也舍不得推掉，只能把他一起约来了。”陈泽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脸上显出一点着急，“莫老师，你先坐一会。我去接一下他。他很久没回杭城，可能都不知道这杭城已经不是六年前的杭城了。”
莫敏心口的一块大石头哐当一声落了下来。既然陈泽说，那人是六年前就离开杭城的，那一定是她不认识的人，也一定跟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毫无关系。
她又开始担心起林之来。从林之发来的短信可以看出，林之刚刚一定是在陈家，他在陈家干什么，为何不能让陈泽发现？难道他认定了陈泽和照片中的那个男人有着密切的关系，他要独自去陈家寻找答案吗？
莫敏掏出手机，拔了个电话过去。电话一直在响，却没有人接。
她便更加着急，发了一个短信，问讯林之现在在哪里。
短信却很快就回了：“我在家，你早点回来。有事跟你说。”
这信息就像个定心丸让莫敏一下子心安了。可她又焦虑着，不知道林之要和她说什么呢？他是一定不知道自己就在红豆，看到了他把秦兰秦玉那样的女孩都放在了红豆。那么，他会不会就是想告诉这件事呢。
莫敏刚想回一句：我在红豆呢。包厢门被轻轻推开。
陈泽春风满面地走了进来，随着他一起走进来的，是一个翩翩少年。
莫敏几乎要喊出声来，那是顾男，如假包换的顾男。
“莫老师？”陈泽的声音里含着疑惑，他一定是被莫敏刚刚的表情给吓到了，“这是我儿子，陈宇飞。”
“你儿子……”莫敏又是一阵惊愕。
“是啊，其实确切地来说，我是陈爸爸的干儿子。”叫陈宇飞的少年倒是一点也不矜持，完全一幅自来熟的模样，“我是陈爸爸前妻的儿子。就是陈若曦的弟弟。”
怪不得和陈若曦一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可是，若曦不是说她母亲一直都带着她一起生活吗？什么时候冒出了一个弟弟，还如此地与顾男神似。
“什么干儿子不干儿子的，就你话多。”陈泽瞪了一眼陈宇飞，“你妈一直说要去做亲子鉴定的，其实从你那样子，我就断定你就是我陈泽的种。”
莫敏从没有听过陈泽说这么粗俗的话，她连忙低下头，假装去喝茶。
“陈爸爸，我可不是若曦，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认你做爸爸的。”陈宇飞已经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莫敏：“你应该就是我姐心心念念，唠叨不休的那个莫老师吧。真人没有传说中那么漂亮啊，怎么我姐，还我那傻姐夫，都把你当仙女一样看呢。挺平常的一个人啊。”
“陈宇飞，你给我坐下好好吃饭。”陈泽大约是拿这个儿子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提高嗓门。
陈宇飞朝着空荡荡的桌子，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陈总，你让我吃什么啊？”
“那就好好喝茶。”陈泽都不愿意去按那服务铃，直接拉开门冲着前台喊：“小云，你可以帮我上菜了吗？今天怎么这么慢？”
莫敏偷偷地笑，看到陈宇飞还一本正经地盯着她看，又赶快正襟危坐起来。
“莫老师，我姐回美国后，就一直说你的故事。可我最关心的其实就一件事，你是喜欢哥哥呢，还是喜欢弟弟呢？”
莫敏哑然，石化在那里。
“陈宇飞，再乱说话，我就送你回美国。”
“好啊，我巴不得呢，你以为我愿意来啊。要不是为了姐姐，我才不来呢。我在美国不知道过得舒心。”陈宇飞双手靠在头下，整个身瘫在了椅背上。
“若曦怎么了？”莫敏紧张起来，顾不得刚刚被陈宇飞问得哑口无言，追问了一句。
“我那宝贝姐姐逃婚了。” 原来天使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