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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梦婷真的做了一手好菜，一群人吃得津津有味。趁许梦婷去厨房拿配料，边缘在桌下踢了踢秋何况：“老秋，为了我们的胃，这丫头值得。”
秋何况看了一眼莫敏，莫敏在那里和丁澹云偎在一起笑。
“想吃好吃的，请个厨师做给你吃就好了。”秋何况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间怒火冲胸，对着边缘就是狠狠的一脚。边缘被踩得龇牙咧嘴，呼着冷气，再不敢说什么了。
许梦婷走了出来，袅袅婷婷，虽不似莫敏那么纤瘦，却也别有一番风情。
边缘盯着许梦婷看了好一会，直到她在坐到秋何况的身旁，才大大地唉了一声。
“边队，菜不好吃吗？”许梦婷问，却拿起公筷拣了一块鱼肉给秋何况，“秋队，这是深海鱼，多吃点，你当警察费脑。”
边缘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饭都喷了出来。
“你看你，好了，天色已晚，我也累了。我们先回吧。”丁澹云看到秋何况已经把拳头握了起来，那双看向边缘的眼睛里全是火，连忙站起来一边给边缘收拾，一边告辞着。
“快乐起来不知时日过啊。今天小许和老秋合作的这顿晚餐实在太美好了，下次有机会，大家再聚一聚吧。小许，到时，你可得再弄几个好菜给我们吃。”
“那当然。”许梦婷爽快地答应着，目光却柔柔地看向秋何况，“秋队，你下次想吃什么，告诉我噢。”
莫敏也忍不住了，她借口要送丁澹云从紫廊跑了出去。
边缘已经扶着丁澹云上了车，正准备启动，看到莫敏过来，像想起了什么似地，问道：“怎么林总还没回来。”
莫敏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快十点了。林之又遇到什么事了吗？她不由地心焦起来，可嘴里却很轻松地说道：“没事，他经常很晚才回家。林氏现在是他的命根子，他得护好着。”
边缘点了点头，坐上了车，车打响后，他又伸出头来，似是无意地说了一句：“林总的那些女孩子现在可好。”
莫敏被这突然的话语惊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她本想告诉边缘，那些女孩都被安排在红豆，又觉得边缘应该早就认出了红豆里的那些姑娘，自己何必多此一言呢。
边缘没再说什么，开车离开。
莫敏还没回到紫廊，就看到许梦婷低着头冲了出来，从她的身边直冲出去。
“她怎么了？”莫敏问正在桌前拼命喝酒的秋何况，“好好的，怎么就把她给惹哭了。”
“小敏，小敏，为什么你也和他们一样。”秋何况又把一杯酒送掉口中，喉结一滚，那酒就入了肚子。
“好啦，别喝了。我去看看小许，这么晚了，一个姑娘家多危险啊。”
“小敏……”秋何况喊，“你别去了，你也是一个姑娘家，我去，我去。”
秋何况摇摇摆摆地站起身，拿起放在石凳上的外衣，走了出去。
晚风徐徐吹来，莫敏在石凳上坐下。石凳已经没有了人的体温，又变得冰凉起来。那冷，竟钻进了莫敏的心，让她忍不住颤栗了几下。不知道秋何况有没有追到许梦婷，他们有没有安全地到家。想到家字，莫敏又想到了林之，拔了一个电话过去，过了一会儿，林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小敏……”
“你还在公司？”
“没有，我已经在昆城了。”
“什么，你去了昆城？”
“有朋友说在昆城见到了哥，所以，我今天下班后就赶过来了。我本想告诉你的，看你和他们说说笑笑挺开心的，就没去打扰。”
那么，他应该是回了一趟蓝田，都是熟悉的朋友，到底他看到了什么，才不愿意来打个招呼呢？
莫敏放下手机，努力地回忆着。
没有，没有什么画面是林之不能承受的。那么他真的是因为急着赶路吗？昆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如此着急？
林之又发来了一条信息，上面是一封授权书的传真件。林之竟然授权她在短时间内全权处理林氏的事务。
“昆城的事很麻烦吗？”莫敏在屏幕上打下这几个字，犹豫着要不要发出，最终她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将它们删除掉了。
“你好好地找林立吧。林氏有什么问题我会和你再联系的。”
林之发了一个感谢的表情过来。
放下手机，看着满桌的狼藉，莫敏突然什么事也不想做了，她更不想进屋睡觉。“吹面不寒杨柳风”春天的风从来都是莫敏喜欢的，只是今天的风有着一股寒意，吹进莫敏的眼里，让她想要流泪。
就那样静静地坐了一会，莫敏终于感觉到了冷，她站起身来，想要回屋去拿件披肩，手却无意地触碰到了一只碟子，那碟子在空中旋转了一下，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白色的瓷片撒了一地，在柔柔的月光下发出清冷的光。
莫敏蹲下身子，把瓷片一点点地捡起，那瓷片却趁机在她的手指上一划，血流了出来。
没有痛感，有的只是突然而至如狂潮般的恐慌。
她再次拔通了林之的电话。
“怎么啦？”林之应该已经入睡，声音都朦胧着。
“我……我就是有些担心。”莫敏没有告诉林之她的手被割破的事情，也没有说出自己脑海里闪出的母亲的那种有些迷信的话，她只想确定，从电话那头那人的声音里确定，那人，依然安全着。
“傻丫头。有什么好担心的。昆城离杭城又不远。”林之随即拍了张他住宿的房间照片过去，“我住的可是正规酒店。”
莫敏想笑，这样的对话，实在像平常夫妻突袭检查的味道，这种感觉真好。
“对了，小敏，我还得拜托你一件事。这几天我不在杭城，你有空去多看看红豆的那些丫头们。”林之发了一段语音过来，暖暖的声音，听得莫敏刚刚还在晃着的心一阵安宁。
她点了点头后才发觉自己是在和林之网上聊天，在心里嘲笑了一番自己后，发了一个嗯字过去，然后彼此道了晚安。
收拾好掉落在地上的瓷片，莫敏就更没睡意了。她干脆把桌上的碗碟都收拾好。等一切都搞定后，墙上那个古老的石英钟正慢悠悠地敲出十二下。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去林氏之前，莫敏特意绕到红豆去吃早餐。小云看到莫敏进来，欢快地迎了出来。莫敏的目光朝前台那些站着的女孩们望去，新来的那几张面孔却不在。
“小云，那些新来的女孩子们呢？”
“你是说秦兰她们？”
莫敏记起来，秦兰和秦玉就是那两个把她从机场接回来的女孩，他们俩也来到红豆了？
“对啊，她们还习惯红豆吗？”
“都挺好的，除了那小玉比较淘气，其他人都挺听秦兰的话的。”小云说着，看了一下身后的钟，“现在还早，她们要八点多才来上班。”
“你们不是七点就开门了吗？”
“是啊，不过秦兰说，她们养成了一个习惯，必须要进行晨练。”小云撇了撇嘴，“再说林总也强调了，这些姑娘们只是来红豆过渡一下的，能给她们方便就给她们方便。”
莫敏微微蹙了一下眉。她知道林之心疼这些女孩子，可是既然让这些女孩来到红豆，就应该遵守红豆的纪律，这样才能真正地融入红豆，也不至于被别人发觉异常啊。
她决定在红豆等那些姑娘们过来，好好跟她们谈一谈。
小云将一碗芹菜瘦肉粥，几叠小菜，几个素饺放在了莫敏面前，退了出去。
来红豆吃早饭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林氏的员工。莫敏故意选了最角落的地方坐着，就是怕林氏的员工看到她会来打招呼。
进了林氏后，莫敏最难受的就是林氏的员工看到她就会立即恭敬地站起，鞠躬，再极礼貌地唤上一声“莫小姐”。
莫敏曾经跟林之提起这鞠躬行礼之事太过严肃，却被林之笑着驳回，说一个上市公司就得有上市公司的威严。
粥挺好喝，很有点陈泽亲煮的味道。想到陈泽，就想到了陈若曦，也就想起了何雨。从望星谷回来，她一直没有何雨的信息，好几次想打电话给陈泽，又觉得太冒失。
把最后一个包子吞下后，莫敏还是打通了陈泽的电话。
陈泽简单地告诉了莫敏何雨的消息，说何雨被叶旭接到了江城，江城那里有一家叶旭新开的疗养院，何雨在那里的状况还不错。
“那何以呢？有他的下落了吗？”莫敏又问。她的确很想知道何以到底怎么样了。
“没有他的消息。叶旭叫人把玉女潭给抽干了，除了鱼虾，什么也没有。”
莫敏想起那一潭碧水，心里直唤可惜。转念一想，这碧水没被污染也是一件幸事。
陈泽说过几天会去江城看何雨，问莫敏要不要一同前往。莫敏没办法告诉陈泽，林之去找林立了，她更不能告诉陈泽，林之一直怀疑林立的失踪和陈泽有关系，可她又真的挺想去看何雨，所以，她就在那里犹豫了半天。所幸，陈泽不在面前，从微信信息的停顿里感受不到莫敏此时矛盾的心理。
“莫老师，有个客人问能不能和你拼桌？”小云轻轻走过来，低语道。
“今天早上人很多吗？需要拼桌？”莫敏抬起头，供应早餐的桌子还有许多空着的呢。她再把身子抬了抬，就看到丁澹云笑盈盈地看着她。
“丁澹云。”莫敏喊着，冲丁澹云挥手。
“就是那个客人要和你拼桌，我知道你喜欢安静，特意来问你。”
莫敏朝小云点了点头，她突然发现，她们俩竟都叫小云：“我一直没问你，你全名叫什么啊？”
“我叫秦云。”小云淡淡说道。
“你……”
莫敏想说，你也是蝶恋花女孩，可她不敢说出来，她情愿眼前的这个女孩只是因为巧合姓了秦而已，难道你还能让人不准姓秦吗？
秦云并没有注意莫敏的表情，将莫敏桌上用完的碗筷收拾了一下，又轻声说去拿一杯“遇到”给莫敏，就退了出去。
边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扶着丁澹云坐在了莫敏的对面。
“那女孩也叫小云？”边缘问，向秦云挥了挥手，“小云，帮我家这小云准备一份你们这的特色早点套餐。”
爱情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在丁澹云面前，边缘就完全没有那种硬汉的特质，他变得有些稚气，而这份稚气在丁澹云柔柔的目光拥抱中能让人嗅到幸福的味道。
“她叫什么云？”边缘随口又问了一句。
“她叫秦云。”莫敏说着，眼睛直盯着边缘，她要看看边缘是什么反应。
果然边缘那张刚刚还挺柔和的脸立即生硬起来，他转过身，寻觅着秦云的身影。
秦云已端着托盘姗姗而来。边缘站起来，凑到她的身边，朝她的脖颈望去。
“你……”秦云又羞又气，把托盘往桌上一放，人已扭身离开。
“看你，吓坏人家小姑娘了。”丁澹云说着，将边缘拉下来坐好。
“她要是能被我那一看就吓倒，就是好事喽。”边缘坐下，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莫敏笑笑，站起身来。她得去跟秦云解释一下。可是走出座位后，她又开始纠结，这让她如何解释呢。
一个女孩端着咖啡走了过来。
“莫老师，这是云姐姐叫我送来的咖啡。”女孩子低下头，将咖啡放到了桌上，又抬起头，对着正在那里腻歪着的一对男女问道：“请问你们还需要什么吗？”
“不需要了。”边缘抬起头，只一眼，他就愣在了那里，“你……”
“没什么事了，你先去忙吧。”莫敏早就看到女孩脖子上那朵蝶恋花，她担心边缘会说出些什么，催促着女孩离开。
“莫敏，她是……”
“嗯，林之说，把她们留在这里方便照顾。”莫敏模糊地回答着，她知道边缘知道这群女孩的来由，可是她不想让丁澹云知道任何蝶恋花的信息。
“不是，我是想告诉你，这个女孩，是我在江城帮老秋破‘遇到’的那起案子里，其中一个受害人。”边缘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话给吐出来，那一个一个的字变成了爆竹在莫敏的脑子里劈了啪啦地响成一团。 原来天使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