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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过往,唱着一首悲歌(1)

傅太太的婚姻博弈 靡芈 6875 2021-04-06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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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点五十五分。

  法庭外面艳阳高照,法庭里面严肃紧张。当傅微澜在刘威与吴国平的陪同下走进庭内时,吸引了在坐所有人的目光。他走到第一排的位置坐下,脸上的表情就如光洁如滑的白纸,让人看不出任何的色彩。

  接着公诉人与陆远行的辩护律师纷纷入场。只是,当陆远行被押着走进被告人的位置上,引起了不小的喧哗。大家看着陆远行,没有了以前的镜头前的洋洋自得,也没有所谓的落魄,有的是将死之人才会有的平静与从容。他的目光在旁听席上一一扫过,沾染了众叛亲离的落寞与凄凉。

  所有的人一一就位,庭上惯有式的开场白之后,案件便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公诉人先就陆远行杀害林琳案件进行了所谓的陈述,请求法官允许当年的顶替陆远行入狱的苏洛出庭作证。

  苏洛今日身着黑色七分休闲裤,白色短袖雪纺上衣,干净利落的短发自然的落下,眉宇间是历经岁月洗礼的成熟与大气。她脚步轻缓,双眸间闪烁着能照亮世间一切昏暗的光芒。

  她面前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她如同自己回到了走出少管所那天。不同地是,那次她的前路未明。而今天,她所走的每一步都被阳光所照耀,熠熠生辉。

  她站在证人席上,对上傅微澜的目光,浅浅一笑。当她的目光落在陆远行身上时,她想起了当年自己的所谓的罪行不过凭的仅是陆远行的一句话语。而今日,尽管陆远行犯下了种种罪行,他们定罪陆远行的方式可谓光明敞亮的多。这源于苏洛需要这样的一场光明正大,也是经济繁荣发展下所需要的社会进步。

  苏洛听着李昊的问题。在她看来那不是所谓的求证,而是等同于医生在对失忆之人进行所谓的记忆梳理那般细致与深究。她的双手紧紧地扶在前方,空调的凉气加速了她身体的冷却速度。

  苏洛的情绪牵引着傅微澜的情绪,他周遭的温度在迅速凝结。萧渊看着他的反应,俨然父亲心态:“当你决定采取这种方式了断她的过往时,你就应该知道这一切都必须是她要去面对的。”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舅舅。”

  萧渊笑笑:“我一直很喜欢破釜沉舟这个故事。”

  “我更喜欢他与虞姬的相死相随。”

  萧渊感叹道:“想当年你父亲便是以这样一首霸王别姬骗走了我妹妹。”

  傅微澜看着证人席上的苏洛:“挺好。”

  李昊,荔城最有潜力的检察官,凡事他经手的案子从未失手。自从业以来,从无任何罪犯从他手上逃脱,这源于他的专业,对于任何细微的细节都能明察秋毫。对于陆远行,这位他调查多年的对象,迄今又会轻易放过?

  所以,他丢给苏洛的每一个问题都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像是要将苏洛的所有过往全部展露无疑。因为这个世间对于发生在他人身上的事情自己总是无法设身处地的体谅他人的感受与处境。

  苏洛的每次应答算不上费力,却透着隐隐伤情。她此时感觉自己就如同李昊手中的一颗洋葱,一层层的被他剥掉外衣,露出那段不曾感受到温暖的过往来。

  当李昊再次确认陆远行是否对她有所侮辱与侵犯时。她双手在两侧紧紧握成拳,双目紧闭。本就肃静的法庭更加的深沉与幽静。

  短暂的沉默之后,她慢慢睁开双眼,眼中不再有任何的挣扎与迟疑。她看了一眼傅微澜,然后将目光移至陆远行的身上:“有。在我八岁到十岁的三年间,陆远行曾五次想要对我实施侵犯。第一次,是苏为理救了我,后面四次是林琳救了我。”

  “请问你为何记得如此清楚?”

  “因为我无法忘记那种害怕的心情,就如同自己走在黑夜中,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一双手将你拉入地狱。”

  然后,她的思绪在记忆中倒走:“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如此憎恨过自己的容颜,但是我有。我曾经拿着一把刀,站在镜前,想要对着自己的脸划上两刀。我当时在想,或许这样我就能过上安静的生活,我不用每天担心陆远行突然走到我身边,也不用担心林琳为了护我而遭受折磨。可是,林琳夺下了我手里的刀。她拿着那把刀,对着我的胸口,她告诉我一只穷凶极恶的野兽是不会在乎猎物是否好看,它们只在乎猎物是否美味。”

  “于是,我开始躲着他。然而,终归还是无法避免。最后一次,林琳倒在了他手中的刀下。而我被苏为理证实为凶手,送进了少管所。”

  李昊问道:“请问你口中所说的苏为理与你是什么关系?”

  苏洛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道:“他。曾经是我的父亲。”

  “曾经是何意思?”

  “我想有关这个问题并不在此案的审判范围之内。或许,李检可以留着这个问题待会问苏为理本人更清楚。”

  苏为理待在拘留所这段时间,整个人被过往侵蚀。薛慧与苏洛的身影在他的梦中来来去去,剥夺了他的所有精力与时间。甚至连偶尔想想苏覃睿,他都会生出一丝不安来。

  苏为理在校成绩并不理想,被学校开除之后便背起简单的行李坐上了开往荔城的大巴车。那年,他同所有的青年一样,有着热血的梦想,带着远大的憧憬在现实的社会中屡屡碰壁。做着那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工作,拿着微薄的工资,住在四面透风的地下室,渐渐地他迷失在了城市的钢筋水泥之下。他不愿再如蝼蚁那般住在地下室,他要想穿着鲜艳的衣裳,昂首挺胸地走进那宽敞明亮的大楼。

  苏为理当初被学校开除并不是因为学习不好,而是因为骚扰女同学。他在高一开学的第一天便公开向同班一位女生示爱。这在那个男女见面都要绕道而行的年代可谓有着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精神。后来经过老师的多次劝诫,学校的处分他依旧没有任何收敛,反而愈演愈烈。为了校纪校风,学校只得作出开除的决定。他离开学校那天,走到那位女生的旁边,拥着她的肩膀,吊儿郎当的语气:“等我挣钱回来娶你。”

  可他的心在城市汪洋大海之中渐渐沉浮,日夜看见那些从自己面前走过的摩登女郎,他很快便忘记了那位女同学。那颗在工作中受挫的心,开始在烟花柳巷寻找慰籍。同时,他的虚荣与浮华也在心底慢慢滋生。所以,当父亲病重的消息传来,他带着念念不舍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这年苏为理21岁,已然到了娶妻生子的年代。在农村,不管你是事业有成还是一事无成,传宗接代似乎永远都是长辈眼中最为看重最为急切的事情。当他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情除了看望重病在床的父亲,还看见了薛慧。

  媒人将不善言语的薛慧带到苏为理面前,一张巧嘴将薛慧一通夸,让苏为理的母亲当即便认定了这个儿媳。而苏为理不曾反对的原因便是因为薛慧有着一张漂亮的容颜。

  就这样,两人很快完结了结婚的一切事宜。这一场在苏为理雄性荷尔蒙的激发下而造就的悲剧拉开了序幕。结婚不到半年,苏为理便厌烦了薛慧的寡淡。而在苏家人的眼中,薛慧的身份更像是一位佣人,还兼顾着传宗接代的任务。

  他开始想念荔城的灯红酒绿,他迫切的想要离开薛慧那一盆无论你怎么用力也无法翻出浪花来的清水。可是,他放心不下病重的父亲。母亲不忍看着他每天如此愁眉苦脸,将他拉倒一边说道:“想走就走吧。反正家里有我和薛慧。”

  “可是。”他看了一眼薛慧。

  母亲的言语是那般的天经地义:“你还担心她啊?男人娶媳妇不就是为了来伺候父母的吗?你放心的去,薛慧这根木头,你娘我还虎得住。”

  就这样,苏为理第二天便再次离开了家。直到薛慧离世,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几年,薛慧在苏家既然承担照顾他父母的重担,还要独自担起扶养苏洛的责任。

  可就在苏家二老前后离世后,苏为理不仅没有感激她的照顾与付出。反而埋怨是因为她的照顾不周而加速了自己父母的离世。苏为理的每次的责骂就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换不来薛慧的任何回击。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完美的诠释了丈夫便是天这句话。

  二老离世之后,苏为理回家的次数更少了。甚至有三年不曾回家,只是每月到汇生活费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在地球上的某个角落还有一妻一女。

  薛慧,过着丧偶式的婚姻。

  苏洛,感受着比单亲家庭还不如的亲情温暖。

  苏为理在荔城过的并不如意,这源于他眼高于顶的心态。每当在城里待不下去了,便会回家住上两天,有时候还会背上一身债回家,掏空薛慧在家得来的绵薄收入。

  对于苏为理,薛慧从来不会拒绝。似乎他所说的每个字,对于她来说都是圣旨,一旦违抗便是杀头的大罪。直到现在,苏洛都不知道该将薛慧的言听计从归为愚昧还是所谓的三从四德。

  当苏为理对婚姻多次不忠的消息从城里传来,薛慧就像没有听见那般,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她没有同其他女子那般跑到城里找到苏为理,一哭二闹三上吊。然而,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薛慧开始对苏洛非打即骂,开始怨恨苏洛为什么不是男孩子,似乎她婚姻溃败的源头全系苏洛一人之身。

  这年苏洛不过才三岁不到。在面对薛慧的时候,她开始变得战战兢兢,变得畏首畏尾。在这样一份变质的母爱里面,她谨言慎行地走着。直到确定自己在这个家里不被爱之后,她收起了以往所有的淘气,收起来小孩子才有的天真,将自己装扮成大人模样,保护着自己的成长。

  在荔城游走多年却毫无建树,他开始放下所谓的男人尊严。陆远欢的闯入无疑给了他巨大的希望。在这样一场权势诱惑之下,所谓的家庭责任被他远远的抛在了脑后。他的所有心思全都沉浸在了陆远欢的身上,他鞍前马后的伺候她的所有,更加讽刺了薛慧的任劳任怨。

  所以当苏洛跑到城里看见苏为理对陆远欢的讨好,回家告知薛慧后,换来的只是火辣辣的一巴掌,以及薛慧怨恨满满的目光。那刻,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没救了,这个家没救了。而她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当两人在通道上相遇,她看见苏为理在警察的押送下走向证人席。路过身边时,他们看着彼此。就如同当年,不同的是这次淡漠的是苏洛。

  当苏洛与自己擦肩而过时,他开口唤道:“阿洛。”

  苏洛背对着苏为理停下。

  苏为理慢慢回头,泪水先于言语滚出:“对不起。”

  苏洛转身,看着他淡然一笑:“晚了。”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因为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如期来临。

  “阿洛。”

  苏洛为等苏为理说完,便转身离去。从窗口照射进来的阳光落在苏洛的身上,那是一如当年倔强的模样。苏为理看着,所有的忏悔与懊恼都来的不合时宜。他锻造了薛慧的悲剧,亲手埋葬了苏洛的童年与青春,最后为陆远欢的恳求彻底斩断了苏洛对于亲情的奢望。

  他双手捂面,泪如雨下。他虽不是如同陆远行那般犯下如此罪行。然而,他却闻见了自己手上的血腥,不甚浓郁,就像一只蜡烛在慢慢燃烧,烧尽薛慧的生命,烧毁苏洛生命中所有的亲情期盼。

  这刻他终于明白苏覃念对自己的劝说。那是在救赎一颗早已腐烂的心,在缝补他作为父亲应该留在子女心中的形象。

  苏为理刚走进来,便引来了在坐之人的窃窃私语,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有愤怒,有鄙夷,也有疑问。大家都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推进少管所,让一个花季少女背负上杀人犯的罪名?

  李昊的言辞依旧鞭辟入里,任何细节都不放过。每个问题都是他扔出的鱼饵,将要陆远行及陆氏这一条大鱼牢牢的套在自己的勾上,让他们再无任何逃脱的可能。他不惜揭露出任何隐晦的画面,甚至连苏为理心底的情感隐私也不愿放过,进一步坐实陆远行这些年来靠着自己的权势,肆无忌惮地犯下的累累罪行。

  “苏先生,也就说你知道陆远行对苏洛有侵犯的意图,也亲眼目睹了陆远行杀害林琳的过程?”

  “是的。”

  “那你身为苏洛的父亲,为什么不救她于水火?反而要指证她为杀人凶手呢?”

  “很简单,我没有与陆远行抗争的权势。明哲保身,我只得这么做。那个时候,在我看来,这是她逃离陆家的机会。”

  李昊的接二连三的问题让陆远行的辩护律师是毫无招架之力。或许,这种无力感还在于李昊抛出来的每份证据都给人一种难以辩解之感。 傅太太的婚姻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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