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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抬起一双朦胧的泪眼,望着林清风道:“我知道又要与你分开,实在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因为这是上天的安排,早就注定了的。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替我好好照顾好你自己。尤其你干的是那种苦力活,要是要分外地小心,可千万不要伤到了自己。”
林清风听玉露如此说,实是说不出的感动。道:“玉露,你就放心吧,我已经不是那种小孩子了,我会懂得照顾自己的。另外,我会时时刻刻记住你的话,注意好安全,决不让我的玉露为我而日夜担惊受怕。包保下次见面时,站在你面前的,仍是一个生龙活虎的林清风。”
陈玉露听林清风如此说,心中略感好受了些。
接着,她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彩色布包,交到了林清风的手中,道:“风哥,这是我为你缝制的五双鞋垫,你收下吧。记得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在家中等着你,想着你。”
林清风把布包打开来,只见那五双鞋垫,每一只鞋垫的中央,都绣着一对嬉水的鸳鸯,形神俱备,栩栩如生。其余位置处,则绣成了十字形格子花图样。
每一双鞋垫的针脚,都绣得十分的严实、细密。
林清风将鞋垫拿在手中,感觉是那样的厚实板扎。
林清风感动地道:“玉露,我记得你以前是从来就不沾针线活的。你是在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
陈玉露道:“这是我跟桂花在一起时,见她心上人缝制这个。于是觉得闲着无聊时,便跟着她学的。我想到你在市面上买来的那种鞋垫,价钱贵不说,关键是质量太差。不但非常薄,而且穿不了几天,就容易变形。于是,就想着给你也缝上几双。”
林清风在心里想象着,玉露在为自己缝鞋垫时,她那柔嫩的手指头,不知给针扎过了多少回,多少次渗出殷虹的血珠,才缝制成的这五双鞋垫。
想着想着,仿佛看见了玉露正被针尖扎破了指头,正疼得用嘴唇吮吸指头鲜血,以减轻十指连心痛感的画面。
于是,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伸出双臂,把玉露娇柔的身躯,紧紧的拥入怀中。
玉露也顺从地把身体埋入心上人的怀里。
两人都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欢愉,此时,他们多么希望时光能长久地停留在这一刻,让天不荒,地不老,一切都成为永恒。
与玉露最后分开时,是下午五点半左右时分。林清风经过了两个小时左右的山路跋涉,由于是夜长昼短的节令,因此到达溪木大村时,已经是一片万家灯火的景象了。
一路上,林清风虽然为和玉露的分别而感伤。但是,一想到玉露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心中便被她的柔情蜜意所包围。因此,因为与玉露分别而带来的离愁别绪,便给冲淡了几分,倒也不再是那种刻骨铭心般的痛了。
当他走进家门时,父母和弟弟正在吃晚饭。
由于是在农村,一家人忙完家里家外,田间地头一天的劳动时,回到家中,已是太阳下山的时间了。
直到这时,他们才有时间生火做饭。因此,到吃饭时,基本上都是要到晚上八、九点钟左右。
弟弟清云见到哥哥回来,急忙起身准备去给他盛饭。
林清风对他说自己已经吃过了,于是提了个凳子在靠墙处坐了下来,陪家人们聊了一阵话。
其间母亲普慧芳问他,为什么今天才回来。林清风说由于几个老同学多年不见,好不容易聚集在了一起。又加上主人极力挽留之下。因此,几个人就在老同学家多留了一个晚上。
至于自己送玉露回家之事,便略过不提。只说是班车发车的时间延迟,才导致自己回来得晚了。
一家人吃过饭后,又聊了一阵,才各自去睡了。
一夜无话。
到第二天早晨起来,林清风先把家里的水缸担满。吃过母亲为一家人准备好的早餐后。便与父母一起,到田间地头干农活去了。
农村有句俗话叫做“过年过三天,活计有三千。”
但是,一向勤劳惯了的农村人,又哪能闲得住三天的时间。通常是大年初二一过完,到了初三的一早,大家就到各自的田地里忙活开了。
至于弟弟清云,则是依然赶着家中的那几头牛,并带上书本。一个人赶着牛到了山上,依然是一边放牛,一边看书。
这真是“勤劳人家春来早,穷人孩子早当家”了。
就这样,林清风做客回来以后,又陪着家人们,度过了一天多短暂而温馨的光阴。
到了第三天的一早,他便在弟弟对他的不舍,父亲不善于表达,但依然流露出的那种关切的眼神,以及母亲晶莹的泪花中。与亲人们分别后,独自踏上了赶往通海打工的路途。
再见了,亲爱的父亲母亲。再见了,亲爱的弟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又回到村中,与你们团聚。
再见了,玉露。
我会在远方,一直想念着你的。
一路上,林清风透过车窗,满怀深情地望着逐渐消失不见的溪木大村,以及家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
这一切,都是教他如此的不舍与难忘。当然,最令他不舍和难忘的,还是家乡的亲人。尤其是家人,以及亲爱的玉露。
且说陈玉露自送别了林清风之后,虽然身在家中。但一颗心,却早已飞到林清风身边去了。
她在想象着林清风正顺着曲折的山间小路,穿山越林的孤独身影。恨不得自己此时此刻,能生出一对翅膀,飞到林清风身旁,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再想到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行单影只。仿佛那独自在天寒地冻之间,餐风露宿的一只离群的孤雁般,饱受着相思别离之苦。
一想到自此以后,两人便又天各一方。那种望眼欲穿,度日如年的滋味,实是让她无法消受。
想到此,她便只觉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精神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像魂不守舍般。
现在的她,最想找一个知心的伙伴,把自己心中的苦楚,向对方和盘倾诉出来。也许只有那样,才会让自己满心的烦闷,得到稍稍的排谴。
村中一起玩大的伙伴,说到关系最好的,就要数桂花了。
自小到大,她们二人之间,只要谁的心中有什么不快,都会向对方诉说出来。
于是,她便想去找桂花,在自己的好闺蜜那里,倾诉心中的愁绪。
然而当玉露去到桂花家的时候,却只见到了桂花的母亲。桂花娘跟她说,她们家桂花,一下午就放牛去了,要到晚上七点左右才能回来。
于是,陈玉露又只得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返回家里。
她来到自己和玉雪的卧室,在床上坐下来。看着放在枕边的一堆招考书籍。于是随手拿起了一本翻了翻,想以此来打发下时间的无聊。但是在此时那种纷乱的心境下,又怎么有看书的兴致。何况这些书中写的,满纸都是些枯燥乏味的理论知识。于是,看不了几行字,旋即又被她丢向一边。
百无聊赖之下,她又打开了林清风买给她的那个小巧的录音机,听起了那些古筝名曲来。
这些古筝名曲,在平时颇能慰藉她的心灵。然而,由于刚刚离别之故。听着这些大多倾诉对离人相思断肠的曲调。又不由得引起了陈玉露睹物思人之感,满脑子林清风的影子,在心头挥之不去。
因此,陈玉露又来到了横过村子之间的那条清溪之旁。想借着观赏清溪的流水,听一听欢快的小溪流水之声,来荡涤一方心中郁郁烦躁的心情。
在这条清溪之畔,眼看着清澈见底的溪水,在水中自由来去的鱼虾。耳听着淙淙的溪流声,便如一支欢快的曲子。陈玉露的心情,慢慢地融入了这自然景物之中,方才感到自己的心,开始平静下来。那种郁结于心中的感觉,稍稍好转了些。
不久,陈玉露的一颗芳心,又念及自己的先祖来。
想到先祖家洛公与香香公主,又何尝不是如自己与林清风一般。先是甜蜜的相遇,接着又是一段快乐的相依相恋时光。之后又是经历了一番生离死别。经过了重重劫难和考验,二人最终才得以在一起,快快乐乐地过完一生。
于是,她想,难道自己与清风,也要如同自己的先祖们那般,在历尽重重坎坷之后,才最终得以天长地久地生活在一起吗? 天地间—蝶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