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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末部分为白鹭盘空、雁落平沙、花弄月影、川宁波静。
其中,书中的画像均为工笔彩绘。所画之人,是一位清丽绝俗的年轻女子。只见她身着一袭素白纱裙,纱裙上点衬着几朵淡彩的茶花。每一副画均是裙裾飘飘,轻舞轻扬。其舞影身姿,无不是轻盈曼妙。再配上她那艳绝天下的姿容,给人一种超尘脱俗、飘然若仙的感觉。
每一幅画像均是栩栩如生,便似欲脱书凌空飞去一般。能绘出书中这一幅幅活灵活现的图画之人,显然是一位绘画技法非常高明的画师。再细看书中女子的神情体态,画师若非与画中之人朝夕相处,定然画不出这般惟妙惟肖的效果来。
玉露听父亲所说,自己的这位先祖家洛公,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想必书中的这些绘画与,当是出自自己这位先人的生花妙笔。
细看之下,陈玉露只觉画中人的容颜、举止、神情,竟与自己有着七、八分的相似之处。
陈玉露料想,这画中之人,定是她的先祖母香香公主无疑。
她先是粗略地浏览了一遍书中的这二十组动作图谱,然后再从第一幅开始,一幅幅地细细揣摩起来。
起始动作“静若处子”,当是开场时的动作,给人一种恬静娴雅、待字闺中的少女形象。这一套动作就只这一幅图画。
第二套动作“顾盼生姿”,画中女子上体微侧,头颈略偏,双肩倾斜,右高左低,侧目顾视。虽只几个简单的动作,但是配合她那绝世芳姿,便传递出一种倾国倾城、动人心魄的艺术魅力来。
陈玉露心想,要想完全表现出这套舞蹈的风采,不但要求舞蹈之人具有极高的舞蹈天分,而且要求舞者本身具备绝美的容貌。否则,让一个长相平庸的女子来跳这支舞蹈的话,给人的感觉无疑是八戒戴花、东施捧心般,非但表现不出舞蹈的精妙之处,反而会让观舞之人倒足了味口,得不偿失。
因此,这两个动作虽说简单,但要达到书中要求的艺术效果,说难不难,可是却也不易。
再看第三组动作“云破月来”。只见画中女子脚下舞步轻踩,胸前裙袖频舞,便好似交织成一片片轻云一般。继而广袖自头顶分开,自两边缓缓落下,接着又缓缓仰起一张婉如一轮明月般的面庞来。恰似那种云儿散开,明月出现的感觉。
看完了这三组套路,陈玉露觉得并无什么出奇之处,比起第一部分的基本功来说,似乎也太过简单了些。
看到此处,陈玉露终于明白了这套舞蹈传女不传男的原因。因为舞蹈的动作设计,完全是为女子而创。都是一些只适合女子的动作,压根就不适合男子来跳。如果硬要让男子来跳这般妖娆的动作的话,只会是画虎不成反类犬,难免忸怩作态,别扭之至,不让观看的人笑掉大牙才怪。
陈玉露接着看下一组“临风舒袖”。这是一组以急速舞弄长袖为主的动作。再配合着脚下快速游移的步伐,变幻的身形。以达到襟飘带舞、羽化而飞仙的艺术效果。
这一组的难度亦不算很大,但是要求手上动作、身形变化要够快,但是脚下的步伐变化却显得繁复起然而陈玉露看了,自认为也能够勉强做到。
陈玉露再往下看“将飞未翔”。这是起始部分的最后一组动作,这一组的动作里,画中人的动作中,变得异常繁复起来,有时明明是右足欲举步向前,但动作到了中途之时,却突然转向,变成左足根原地右旋,反身右脚后撤;有时明明是左步向右前方斜斜踏下,却突然变为向右后方斜退;有时明明作势腾空而起,却突然之间,又变为柳腰后摆,举足蹬空。
这一些动作,无不处处透着前后矛盾的感觉。打破了人们原有的动作习惯,处处透着一反常理的行为。但是从整组图的舞蹈效果来看,偏又给人一种和谐自然、毫无一丝违和的感觉。但究竟为什么会这样,真让陈玉露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陈玉露只得再硬着头皮往下看。
中间部分的动作中,亦无不处处透着有反人们日常习惯了的动作之处,更是有悖于陈玉露以前所学的舞蹈常理。从步蘅流芳、彩蝶穿花、飘忽无定、戏影清波,采芝湍濑,无不是处处如此。及至到了凌波微步、若往若还、忽焉纵体、体迅飞凫、、若危若安、翩若惊鸿这几套动作,不但这种有悖于常规舞蹈动作的程度越来越大,其中的手法,身法,步法更感奇幻复杂,而且动作难度也随之越来越大。如果不是将第一部分中的基本功底练到如书中说的,像吃饭走路般自然,是跟本无法完成这些高难度的动作的。
这一路动作套路图示看下来,直把陈玉露看得头昏脑胀,疲惫异常,竟然有想昏昏欲睡的感觉。
这一套变化繁复,有违常理的舞蹈,实在是太烧脑,几乎耗尽了陈玉露的全部心智。心想先祖母传下来的这一套舞蹈,真是匪夷所思。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就是打死也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奇幻怪异的舞蹈。
直到结末部分的白鹭盘空、雁落平沙、花弄月影和明川波静这四个动作,之前那般急速的动作,才逐渐趋于平缓,但是那种有悖常法的动作依然彼彼皆是。
陈玉露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其中最大的不解则是这些有悖于常法的、一反人们动作习惯之处。心想也不必急于一时,暂且留待回到家中之后,再向母亲请教。
晚上的时候,陈玉露和家人吃过了晚饭后,一家人坐在院子里聊天。陈玉露便把自己心中对百花错舞的疑团向母亲提了出来。
母亲道:“玉露,我们先祖母的这一套百花错舞,你知道妙在什么地方吗?”
陈玉露对这一套舞的领悟才刚刚开始,可说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哪里能体会其中所包含的精髓之处。
玉露娘微笑着道:“先祖母创下的这一套舞蹈,其精妙之处,全在于一个‘错’字!”
“什么?‘错’字?难道是人们常说的‘错有错着’!”玉露不禁惊讶得叫出声来。
这时,只听陈德才插口道:“不错,也可以这么说。先祖母的这套舞蹈,实则脱胎于‘百花错拳’。当初你家洛公的师父‘天池怪侠’袁士霄,少年时醉心于钻研武术,颇有成就。哪知后来,在感情上遇到了失意之事,致使性情大变。于是发誓要做前人所未做之事,创前人所未创之拳。从此以后,他浪迹天涯,遍访名师。或拜师、或偷艺、或登门踢场观其招,或明抢暗夺取其谱,将百家拳术几乎学了个遍。”
陈德才接着道:“这一位怪侠到了中年之后,便隐居天池,将百家拳法融汇贯通,别开蹊径,创出了一套妙绝天下的‘百花错拳’来。这套拳法包罗了各家各派的拳术精华,其精妙之处,尤在于一个‘错’字。每一招拳法,均和正宗拳法似是而非。刚出手时,对方以为是某一招,但当以常规手法去拆解时,才感觉对手的方位、手法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待反应过来,再行补救时,可是为时已晚。 天地间—蝶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