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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还是比较轻微的,若是被大香贝的村民们“侦查”到,如果溪木大村哪一家村民家中,藏有大量木材的话。他们就会组织本村中的村民们,一家一个的,到藏有木材的人家来。
大伙儿亲自动手,在那家人家中烧火做饭。
他们俨然成了那个家庭里的主人般,七手八脚地“磨刀霍霍向猪羊”,大快朵颐地饱餐一顿。
当时,大香贝的村民们,把他们的这种一家一人地到溪木大村,偷砍他们村山中木材人家中大吃大喝的做法,冠其名曰“吃大户”。
并且在他们兴致勃勃地“吃大户”之时,藏有木材的那家主人,还得陪侍在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眼睁睁地看着大家在他的家里大吃大喝。
在他们“吃大户”结束之后,大香贝的人们,通常还会强迫偷盗木材的当家之人,在他们的强迫之下,举行游村的活动。
那个被强迫游村的人,通常是被“拿山队”的成员们,强迫在肩上抬着一根大木头,带头在前头走着。沿着溪木大村的村间巷道中来回走着。
边走嘴里还要边喊着“变人为人莫学我,到大香贝偷木头!”
如果走得脚步稍为缓慢,或是喊得不够卖力的话,就会被“拿山队”的成员们一顿拳脚交加。
溪木大村的其他村民,看着大香贝村的一众村民们,在溪木大村中瓷意欺辱偷藏木材的村民,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唉!谁教自己村中没有木材呢?毕竟到人家村中的山林中去偷砍木材,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自己不占理在先。再说偷盗这种行为,从古到今,都是那种见不得光的事情。因此,他们与只好看着大香贝的村民们,在他们村中耀武扬威。
大香贝村中的一众人等,在溪木大村中进行完“吃大户”和游村活动之后。便将他们杀的猪、鸡、羊等,没有吃完的那些肉,一家一户的分了。然后带着他们分到的肉食,扬长而去。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发生在十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的林清云,还只是六七岁大小的孩子。
随着现在人们法律观念的加强,以及法律制度的健全,大香贝村的“拿山队”及一众村民们,便再也没有进行,之前那等无法无天的事情了。
但是即便是到了现在,如果村中的哪户人家,在家中私藏木材,被大香贝村的“拿山队”发觉的话,他们通常还是会到龙街乡林业站去举报的。
到时候,乡上林业站的工作人员们,就会亲自到村中来,对私自到大香贝村中山上去偷砍木材,藏在家中的事情,来个突击核实调查。
一旦发现情况属实,不但会将村民们家中私藏着的木材统统没收,而且还会对私藏木材的家庭处以罚款。
当林清云的父亲林绍海,正为修缮家中房顶朽坏椽子的事情发愁的时候。他私下打听到,在大香贝村的一户人家中,有一些椽子准备出售。
于是,林绍海便亲自找到了那户人家。双方谈好了价钱后,便准备从他家将椽子抬回家中。
可是卖椽子的那户人家却对林绍海说,大白天的搬运椽子,在人们看来影响不好。他们家中的这些椽子,虽说是已经到乡林业站办理了砍伐木材的批条。但人家工作人员当时就对他说了,让他们家在砍椽子时,最好是在晚上夜深人静时砍。
还说,如果他们家是在大白天的去砍的话,到那个时候,他们村中的广大村民们,家家都去找林业站批木材砍伐证,那样情况就不大好了。
最后,他还对林绍海说:“你想吧,连砍伐都得在晚上进行,更何况是搬运椽子这种事呢!你说是不是?”
林绍海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在理。便也答应了他的要求,当时也没有多了个心眼,要他拿出林业站批给他家的那个砍伐证出来过目之类的。
就这样,林绍海花去了家中的三千五百多元钱,买下了大香贝村那户人家中的椽子。随后便带着自己的老伴,以及正放寒假在家中放牛的小儿子林清云三人。选择了在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到大香贝村中的那户卖椽子人家去抬椽子。每晚都是要抬到半夜三更的时分才结束。
一家三人就这样,足足抬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才把近三百多根椽子,从大香贝村中,悄悄地抬回了自己家的院子中。
可是,也不知是谁走露了风声。当林绍海还没有来得及给家中房顶换上新椽子时,乡林业站的工作人员们,便在大香贝“拿山队”的几个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他们家,查问他们家院子中这些椽子,是从哪儿弄来的。
他们说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只能算是他们家从大香贝山上,偷偷砍伐回来的。
若是这样的话,不但要全部没收这批来历不正的椽子,还得交上两千元左右的罚款。
面对着这等情况,林绍海只得如实说了。
然而,当乡林业站的工作人员们,听了林绍海的话后,说道:“真是无稽之谈,你当我们堂堂国家林业部门,会做出这般可笑之事么!”
林绍海听他们这么说,才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于是对他们道:“同志,你们听我说,我说的全都是实话,你们可一定要相信我!”
这时,林业站的工作人员们对他说:“我们也不能只听你一面的锣,不听他人两面之鼓。除非你能找到卖椽子给你们的那户人家,来个当面对质。”
于是,林绍海便与工作人员们一起,当天就找到大香贝卖椽子的那家人。
可是让林绍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户卖椽子给他们家的人,当着林业站的工作人员,竟绝口否认曾卖过椽子给林绍海家的事。
非但如此,还说他们家,从来就没有上山去砍伐过什么椽子,叫林绍海不要含血喷人。
林绍海面对着如此情景,顿时就傻了眼。
事情的结果,由于林绍海家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证明他家的这批椽子是花钱买来的。
于是,他家辛辛苦苦地花上了几个夜晚的功夫,才买回来的椽子,便这样被没收了。
而且,还被罚了两千多元的款。
这样,他家白白地花了力气不说,连买椽子和被罚款的钱,前后一共损失了五千五百多元钱。
自从家中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林清云一家三人的情绪,都低落到了极点。
尤其是林清云的母亲,更是急得连续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
一连几天,林清云都发觉,母亲的眼圈有些红肿,眼眶中老是噙着泪花。
他的父亲林绍海,也是愁容不展的样子。林清云感觉到,在椽子事件发生之后。仅仅在几天时间之中,他父亲脸上的皱纹,仿佛一下子加深了许多。就是连头上的头发,也急得斑白过半了。
可是,即便是面对着这样恶劣的情况。林绍海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压下心中的痛苦,安慰着自己的老伴和孩子。
“你们心里不要害怕,更不必太难过。俗话说‘三穷三富活到老,十年兴衰谁知晓。’人生在世,本来就要经历过许多的磨难。这一点挫折算不了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折了点钱,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次的事,只怪我当时没考虑周到。不过,就算是花钱买教训好了。只要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好脚好手的。丢了的那点钱财,以后迟早是可以慢慢苦回来的。”
原来,卖椽子给林绍海的大香贝那户人家,压根儿就没有到乡林业站,办理过什么林木伐木证。
他家里的那些椽子,也是他家两口子在半夜三更之时,趁着村民们熟睡之际,悄悄地到他们村中其他人家的山上,偷砍别人家的椽子,并偷偷摸摸地抬回自己家中的。
并且为了害怕村民们发觉,他家在村中的山上偷盗椽子之事。他们还将偷回家的椽子,悄悄地藏在了自家的楼板上。
因此,当林绍海来到他家中买椽子时。由于他怕村中人发觉,就故意在林绍海面前编了一番谎话,瞒过了林绍海。
只可惜忠厚老实的林绍海,当时没有多长个心眼,也至于上了他的当。
当林绍海领着林业站的工作人员们,找到了他家去当面对质时。他哪里敢承认,当然是一口咬定绝无此事。
可怜林绍海,实在是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证明是跟他家买的椽子。
因此便只好哑巴吃黄连般,有苦说不出,只有自认倒霉的份。
但是,这件事,虽然在少年林清云的心中,留下了一些阴影和不快,但那都只不过是一时的。
林清云终究是少年心性,过不了几天,在他的心中,便也就逐渐没有什么痕迹了。
即使是当初与白纱坊村的女孩李文菊,在放牛山上结下的那一段初恋情缘。无论当初相知相恋的情景,是如何刻骨铭心。
直到与李文菊的天各一方,无从问信之后,茶饭无味,度日如年般的相思。经过四五个月的时间治疗之后,也逐渐变得淡了。
因此,椽子事件过了两个多星期之后,林清云的心中,也就开始淡忘了这件事情。他原本不忿的心情,也就逐渐变得好转起来。
一天下午,林清云与伙伴林清军赶着牛群,走在回家的道路上。
当时已是黄昏时分,他们看着落日的余辉返照在山林间,鸟儿们在一阵阵悦耳的鸣叫声中,陆续归巢。
而村中有几户人家,屋顶上已经升起了缕缕炊烟。
二人看着这一幅充满祥和与静美的山乡晚照图,一时之间不禁心情大好。
于是,林清军便带头哼起了那首正红遍大街小巷的流行歌曲来。
“看世间,忙忙碌碌,何苦走这不归路…”
于是,林清云也跟随着他,两人一起兴高采烈地唱起来。
“熙熙攘攘为名利…时时刻刻忙算计,谁知算来算去算自己。”
正当他们在路上,兴高采烈地边唱边跳的时候。林清云忽然看到了父亲林绍海,正独自一个人在路边的田里,佝偻着身子,吃力地挥动着手中的锄头,翻着他家蚕豆田里的土法子。
而父亲头上的白发,此刻看去,似乎又添了许多。正在不断加深的道道皱纹,也使的他的容颜,看起来更加的苍老。
林清云看到这一幅情景,忽然之间,就感到鼻子一酸,于是便再也无法唱下去了。
他心里想,自从家中椽子的事情发生以来。父亲在表面上,装出一副很看得开的样子。还当着他们的面,在宽慰着他们的心。
然而,在私下无人的时候,父亲自始至终,心中一直是无比愁苦的。要不然,他头上的白发,这段时间以来,怎么会白得那么快。
而脸上的皱纹,又怎么会变得如此之深。
看他的样子,在这半个多月以来,竟好像是老了十多岁不止。 天地间—蝶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