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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提心吊胆(二)

老实人 新沙孤鸟 9041 2021-04-06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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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天顺同意他的看法,两位慌恐不安的待分学员带着学院通知书去军区报到。军区政治部门干部分配办公室站着四五名学员等待分配,水天昊、赵天顺站在旁边看了半天,分到边远地区的学员急得团团转,想多说几句好话,负责分配的年轻干部满脸严肃,待理不理;留在北疆的学员喜形于色,手执介绍信微笑着转身离去。

  负责分配的那位年轻干部抬头望了一眼站在旁边观望的水天昊、赵天顺,冷冷的甩出一句“介绍信拿过来”。两人相互看了看,赵天顺小心的递过介绍信,只见他工整的写上了“军区后勤部”字样,瞥了水天昊一眼,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他那颗悬着的心总算平静下来。年轻干部从水天昊手中接过介绍信,翻了翻花名册,在空白介绍信上填写“南疆军区”。水天昊看到南疆二字,差点儿晕厥过去,用企求的眼神望着他,赶紧按往年轻干部手中正在填写的介绍信问:“我是水天昊,后勤部朱部长没跟你打招呼?”

  年轻干部被他突入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抬头盯着他看了半晌:“你俩是一个学院的,他留在北疆,你就得去南疆。”

  水天昊涨红着脸颤动的声音说:“我们这个专业分了两名学员,我先来报到的应该分到北疆,他回家还没有回来,为啥他不去南疆?”

  年轻干部听他这么一说,把脸一沉,瞪大眼睛说:“是你分配还是我分配,你说了算,要我干啥?”

  水天昊觉得有些失态,心想,跟手握分配大权的年轻干部争辩可能对已不利,镇定了一下情绪,苦笑两声,几乎用企求的口气说:“对不起,刚才有些失礼。这样你看行不行,介绍信先不要填,我去找朱部长。”

  年轻干部一句话没说,撕下填写了两个字的介绍信扔给他,面无表情的说:“你想留在北疆,心情可以理解,明天再来找我。”

  赵天顺瞥了一眼年轻干部,拽他走出办公室。水天昊满脑子晃动着“南疆”二字,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赵天顺替他担心,南疆那么偏远,南疆还要往下分配,要是分到边防,以后可咋办呀!

  水天昊看到来来往往的机关干部,想想过去在机关当通讯员、公务员时的情景,再看看手中填写“南疆”二字的空白介绍信,眼泪花儿在眼眶里打转。心想,不能这样认命,我还没有求过首长,晚上去找他,说不定还有转机。晚饭时分,赵天顺叫他去吃饭,他说没胃口,想去找首长帮忙。

  水天昊空着肚子,买了点礼品来到首长家,正巧首长在家,见到水天昊,高兴的夸奖他有出息,又问他分到哪个单位,他把白天报到的事说了一遍,首长什么话也没说,拿起电话机说:“刘科长,我过去的公务员小水分到了南疆,明天你带他去军区亲自给我要过来。”

  首长打完电话,笑道:“明天去找干部科刘科长,让他带你去军区把介绍信改过来。”

  水天昊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他告辞首长,找了个拌面馆美美饱餐一顿。正在看电视的赵天顺,看他低垂的脑袋回到招待所,起身问:“首长怎么说?”

  水天昊假装忧愁的说:“唉,人走茶凉,我认识首长,首长不认识我,还说什么介绍信是有编号的,已经写上‘南疆’二字,就只能去南疆报到,他骂我为啥不早说,我能咋说?只能自认倒霉呗。”

  赵天顺信以为真,替他惋惜,带点埋怨的口气说:“放着这么好的关系不用,非要当什么最后一张王牌,你以为手里有张王牌,输牌就能打赢?不是什么人都会用王牌?这事只能怨你,谁让你不去早点找首长。唉,你我同学几年,天山寒雪隔两地,半文白纸定终身,南北相距两千里,车颠风吹无人烟。乘汽车去趟南疆,比回趟老家还要慢,咱俩这辈子能不能见面都很难说。”

  水天昊心里窃笑:“没事,中国的疆土哪儿都能养人。南疆是中华民族的一块宝地,我不去保卫,谁去保卫?你好好在这里享福吧!我明天就去开介绍信,来日方长,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机关干部一个个抬头挺胸打着饱嗝陆陆续续走进办公楼。水天昊焦急的四处观望,干部科刘科长低头从家属区走出来,他赶紧陪着笑脸迎上去打招呼:“刘科长,你好,我是小水……”

  刘科长抬头望了一眼:“噢,你就是小水,在这儿等我,我去办公室安排一下带你去军区。”

  水天昊站在大门口,耐心的等待,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刘科长走出大门,带他去军区报到。

  刘科长笑问:“你叫啥名字。”

  水天昊跟在身后说:“我叫水天昊。”

  “你上的是哪个学校?”

  “后勤工程学院。”

  “上了几年,什么专业?”

  “学的是自动化管理专业,上了四年。”

  “噢,本科毕业,还是个高材生。”

  水天昊跟着刘科长一路交谈来到军区干部部门,刘科长见到那位负责分配的年轻干部,两人好像面很熟。年轻干部热情的打过招呼,赶紧给他让座倒茶:“有啥事老哥打个电话,兄弟照办就是了,还亲自跑过来。”

  刘科长坐定后,两人寒暄了几句,接水天昊到身旁:“这位是首长过去的公务员,他让我带过去,你看能不能改两个字?”

  年轻干部瞥了一眼水天昊,笑道:“不就是两个字吗?多大点事嘛,打个电话就行了,你还亲自来。”

  刘科长笑道:“首长交待的事,我不亲自来找你,到时候没法交差啊。”

  年轻干部瞅着水天昊,伸手要那张未写完的介绍信,他慌忙从上衣兜掏出来双手递给他。年轻干部接过那张折叠的介绍信,两把撕成碎片扔进纸篓,重开一张递给刘科长。刘科长扫了一眼装进口袋,谢过年轻干部告辞离去。水天昊心里乐滋滋的跟在刘科长屁股后面连声道谢。

  刘科长是陕西人,性格内向,没有多少话语,看上去也是个实诚人,他说:“你过去是首长的公务员,他对你很关心,本应留在首府,但是军区有规定,学员一律不许留在首府,必须分到基层去锻炼。这样吧,你先到金沙县分部去报到,我给干部科打个电话,等学员分配结束后再来找我,我给你换个好单位。”

  刘科长叫来年轻干部,交待说暂时分他去金沙县分部报到,等以后有机会再调回来,他又给分部干部科长打了个电话。水天昊谢过刘科长,拿起介绍信快步跑到招待所。赵天顺哪儿也没去,躺在床铺上看电视,看他匆匆走进来,忙问:“去南疆哪个单位?”

  水天昊佯装垂头丧气,愁眉苦脸,进门就瘫坐在床头上:“唉,南疆报到后还要重新分配,到底分到哪个单位还不清楚。”

  赵天顺信以为真:“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报到?”

  水天昊长叹道:“唉,事到如今还有啥办法,明天坐汽车就去报到,听说路上要跑一个礼拜。”

  赵天顺说:“明天我送你,你走后我也去报到。报到后分到哪单位也不知道,这样吧,我叔叔家的家庭住址留给你,到单位后给我写信,让我叔叔转交。”

  水天昊苦笑道:“两地相距千里之遥,写信有什么用,说不定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赵天顺掏出纸笔,草草几笔写完地址,递给他:“地址收好,写不写信你看着办。”

  水天昊装好地址说:“看看你的介绍信。”

  赵天顺从上衣口袋掏出介绍信:“介绍信开到分部,还要往下分。”

  水天昊扫了一眼介绍信,假装羡慕的神情说:“分部有你的老政委,又是同学他老爹,说不定还能留在机关。”

  赵天顺笑道:“只要留在北疆,分到哪个单位都行。看看你的介绍信。”

  赵天顺突然想起要看他的介绍信,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介绍信,哭丧着脸说:“这有啥好看的,还不是写着南疆军区几个字。”

  赵天顺打开介绍信瞅了一眼,抬头望望水天昊,再看看介绍信,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语道:“金沙县——分部?”待他看清后,重重将介绍信掷到他脸上,狠狠的朝他胸部猛捶一拳,骂道:“你他娘的,我好心替你担心,你却诚心耍我,我还真以为分到南疆没有改过来。哈哈,咱两又分到一个单位,真是缘分,往后再也不用分开了。”

  水天昊看到他上当受骗的古怪表情,哈哈哈大笑两声:“咱俩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往后你跟着我好好干,我会照顾你,哈哈哈。”

  本来赵天顺想去分部报到,看到他通过关系从条件艰苦的南疆边远地区调换到环境相对较好的北疆地区,干部科长还亲自为他联系了好单位,他说:“你先去分部报到,我在招待所等你的好消息,你分到哪个单位赶快打电话给我,我请老政委帮忙,说不定还可以分到一个单位。”

  水天昊带上行李乘汽车去分部报到。分部干部科长接到过上级刘科长的电话,报到后热情的推荐他去综合仓库:“刘科长都给我说了,先安排你去综合仓库,这个单位冬暖夏凉,环境优美,工作舒适,是一个休闲度假的好地方。”

  水天昊听干部科长这么说,心里自然是十分欢喜,他非常感激刘科长安排了这么一个好单位,也感谢分部干部科长的关心照顾。他来到分部,人生地不熟,干部科安排他去招待所住下,明天有车去仓库顺便带过去。

  水天昊住在招待所,赶紧打电话告诉赵天顺。赵天顺接到电话后,马上退房接帐,背上行李乘坐汽车赶往一百八十公里外的金沙县,晚上十点多钟顺利到达分部。

  水天昊把分配到仓库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赵天顺买了两瓶好酒,赶快去找老政委。老政委听说他跟自己的大儿子学一个专业,表现得更加热情,高兴的说:“分部是个不错的单位,你过去是我的战士,又是李维雄的同学,咱俩也算是有缘,明天我给干部科打个招呼,分到直属队当个排长,你看怎么样?”

  赵天顺听老政委说让他去直属队当排长,这个单位肯定没有综合仓库好,他面带难色的说:“我学的是仓库自动化管理专业,综合仓库可能更适合我,我想去仓库锻炼几年。”

  老政委心头一怔,综合仓库驻地偏僻,交通不便,条件艰苦,环境恶劣,谁也不愿去这个单位,他刚分到分部,主动申请去边远山区,这个小伙子不错,笑了笑说:“年轻人主动要求去边远艰苦地区锻炼是件好事,这样也好,你就去综合仓库,什么时间想调回来,给我打声招呼。”

  老政委给干部科长打了个电话,赵天顺顺利分到综合仓库。金沙县没有直达综合仓库的汽车,干部科派了一辆吉普车送他俩去综合仓库家属院,开往仓库的公共汽车就停在这里。

  水天昊、赵天顺怀着美好的心情去综合仓库报到,报到前,干部科长给仓库政委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有两名学员乘坐公共汽车去仓库报到。汽车上都是哈萨克族牧民和沿途进城的农民,赵天顺皱着眉头望着坐在窗边的水天昊,疑惑的问:“综合仓库不会驻在深山沟吧,这趟车上咋坐这么多农牧民?”

  水天昊看到此情此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综合仓库不是军区后勤部干部科刘科长推荐的好单位么?他说这个单位风景优美,气候宜人,是一个度假休闲的好去处,怎么能有这么多农牧民,难道都是去度假的么?他望着窗外车轮下的扬尘说:“听说仓库地处风景区,是不是去旅游的?”

  赵天顺细心观察乘客们的行装,有的提着油桶,有的买了面粉,有的背着蔬菜,有的抓鸡抱狗,不像是去风景区旅游,摇摇头说:“我看不像是去旅游的,像是进城赶集的农牧民。”

  下午三点钟,公共汽车载着满满一车农牧民,摇摇晃晃的驶出县城,拐进了乡间小道。水天昊、赵天顺望着窗外的风景,路过乡政府,穿过小村庄,向远处的天山脚下驶去。车内卫生脏,异味重,乱七八糟;车外路况差,尘土扬,坑坑洼洼。颠簸的沙石路尘土飞扬,满地的牛羊像绵花般点缀在翠绿的山坡草场。

  汽车沿着山脚跑了约莫一个小时,没有看到一户人家,这是去哪儿呢,难道这个单位驻在偏僻的深山沟?两人的心随着飞驰的汽车越来越凉。汽车摇摇晃晃的拐下沟坡,沿着沟底河床向天山深处飞奔,车后扬起的沙尘像一幕天然屏障,把拉煤车挡在河床两边。车上没有说笑,逛了半天街的农牧民在摇晃中进入梦乡。

  水天昊、赵天顺谁也没有说话,半闭着双眼望着窗外的扬尘。山沟里没有太阳,估摸着太阳落山。公共汽车沿着沟底河床又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汽车驶上沟坡路,离沟口不远处有几户人家,住房破烂不堪,还有两排平房,好像是政府或者学校,不远处半山坡绿油油的,听牧民们说,那是天然生长的松树,半山顶是洁白的雪山。汽车在岐驱的山脚下穿行,牧民的牛羊,煤矿的宿舍,成片废弃的院落,听说是部队废弃的营房。汽车绕过煤矿,驶过一座小桥,小桥不远处是一座小卖部,狭窄的河堤那边像是一座营房,右边是一栋四层楼房,正面是一排二层小楼,左边像是大礼堂,三三两两的战士在这条小路上慢步。

  汽车驶进宽敞的院落,办公大楼台阶上坐着十几位干部,看到汽车停在篮球场,赶快走了起来。水天昊、赵天顺预感到,这可能是那位科长所说的环境优美,气候适宜的休闲旅游胜地。一位中校从办公楼台阶上微笑着走过来,伸出右手,问道:“你们两个是来报到的?”

  水天昊、赵天顺一脸迷茫,赶紧扔下行李,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中校的手说:“是的。”中校安排几位年轻干部帮忙提行李,并叫来一位少校吩咐了几句。后来才知道,这位中校就是仓库的最高长官熊政委。

  水天昊、赵天顺在首府招待所托关系走门子,就折腾了这么一个单位,他们欲罢不能,欲哭无泪,互相对视,无言以对。水天昊放下行李,望着赵天顺那张苦瓜脸,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赵天顺瞪他一眼,骂道:“这就是你走后门分到的好单位?我真以为是旅游胜地,环境优美,是休闲度假的好去处,原来就这么个破地方。怪不得李政委说我主动要求分到艰苦单位去锻炼,夸我有觉悟。唉,一根绳子上的蚂蚁,关在深山老林,谁也逃不走,这都是你的功劳。”

  水天昊独自走出宿舍,来到院子,这个单位背靠著名的天山天脉,怀抱有名的玛纳斯河,头顶玉女峰,脚踩小石门,距县城七十余公里,深居山沟,偏僻寂寞。这里的官兵天天仰望蓝天,卧听水流,寂寞了去淌进小河抓几条小鱼,难赖了登上山顶打几只山鸡。

  第二天起床,水天昊、赵天顺跑完早*,在院子里散步,回想几天来的境遇,即好笑又无奈。水天昊抬头扫了一眼围圈散步的年轻干部,忽然眼前一亮,拽了拽赵天顺:“你看,办公楼前有两个戴红牌牌的学员。”赵天顺扫了一眼,不认识,自个儿站着说话。

  “喂,水天昊,你怎么也分到这鬼地方来了,哈哈哈,我又有伴了。”水天昊听到喊声,定睛一看,激动得大叫起来:“啊哟,我的妈呀,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在这鬼地方能碰到你们两个?缘分啦。”

  三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赵天顺莫名其妙,站在旁边傻笑。水天昊惊讶的问:“你俩啥时候来的?”

  冯玉泉看到这位同坐一节车厢入伍,同住一间宿舍新训、同在军区机关服役、同在一所学校补习的铁哥们,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面。他紧紧握住水天昊的手说:“我学机要,毕业得早,报到半个月了,这么偏僻的单位,连个母苍蝇都见不着,快把我急疯了,你来得正好,哈哈哈,这位是梅宏鹏,新兵连给咱们做饭,你不认识?”

  “认识”,水天昊忙向冯玉泉介绍:“他叫赵天顺,甘草县人,我俩是一个学院毕业的。”他介绍完赵天顺又指着冯玉泉、梅宏鹏介绍道:“他叫冯玉泉,东升县人,我俩一个新兵连,新训后分在军区机关,他当打字员,我当通讯员;他叫梅宏鹏,是我们新兵连的炊事员,陕西周至人,跟你同年兵。”

  梅宏鹏是一名老兵,抽调到新兵连做了三个月饭,后来考入士官训练大队学习两年,毕业分配到综合仓库当了一名弹药技术员。水天昊认识他,但没有说过多少话,这次意外相见,自然是老朋友。

  在这个偏僻的深山沟意外碰到冯玉泉、梅宏鹏,他愁闷的心情稍稍有些舒展,四人从此成了形影不离、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冯玉泉跟水天昊聊起新兵连的事,说他毕业后去军区办事,还经常跟留在首府转为志愿兵的战友们联络。新兵连二十名西阳县籍新兵,十二名城市兵当了三年兵复员回乡安排工作,红光乡八名农村兵,高海兵学车以身殉职,陆晓明人以身殉情,五人复员,现在就剩下水天昊一人。

  水天昊的同村好友高海兵,在机关站了一年哨,分配到汽车连学开车,在一次道路驾驶中,在路过桥梁时,驾驶员为了避让迎面驶来的小轿车,翻下十余米高的桥梁,驾驶室里的教练师傅、徒弟和坐在车厢里的七名学员全部遇难,他被评为烈士后,照顾一个入伍名额,等小弟弟长大后可以照顾当兵。

  水天昊最要好的同乡陆晓明,一米九的帅气小伙子,新兵连耍赖压床板,逃避艰苦训练,分到通信营后,当了五年兵,还没转上志愿兵,违犯部队规定,偷偷谈了一个外地对象,听说是复员的女兵。节假日,对象乘火车来看他,逛完公园去火车站送行,火车鸣笛开动,他不顾车站工作人员的劝阻,拉着对象的手迟迟不肯松开,不小心脚下打滑,倒在血泊中,再也没有站起来。 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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