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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大圣娶亲

大宋日月记 明日 6747 2021-04-06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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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喜讯宣布得有点突然,大部分百姓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圣娘娘不早就是海州媳妇么?而且孩子都那么大了,还要喝甚么喜酒,这算哪门子事?

  那些跟圣军或挞懒族有姻亲关系的海州人,则卖起了关子:你们就孤陋寡闻了吧?当年大圣爷与圣娘娘是按女真婚俗行礼的,先是订婚拜门,再新婚入门三年,最后完婚出门,只有办了完婚大礼才算真正的夫妻……

  本来大圣爷与圣娘娘三年期满应该大婚的,偏偏那年金主驾崩,在国丧一年内不得办喜事,所以耽搁下来……

  听的人纷纷恍然: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道圣娘娘还没开脸,可不太亏了人家闺女,没带亲先给大圣爷生了娃娃……

  那些小妮子、小娘子和小媳妇儿则一个个脸红红的,皆想:还是圣娘娘大胆,若换了自己,敢跟情郎未婚生子么……

  那些少年子弟则对明日又羡又妒:大圣这小子够厉害,竟然奸骗了人家堂堂一个郡主,怎么自己没这福气……

  按海州风俗,喜期为三天,第一天“催妆”,第二天“正日子”,第三天“分三”。

  那三日,海州军民同庆,即便逢年过节也没这般热闹。

  海州四县的乡绅名士齐相来贺,变得本分的渔班、地主、盐枭、山霸各献喜礼,最受圣军恩惠的渔、农、盐、山四民,即便顶着炎炎夏日,也要来喝一杯大圣爷和圣娘娘的喜酒。

  以日月庄为首的各行各业,皆优惠落价纳客……

  白虎山下,原海州王府第粉饰一新,匾书“齐天大圣府”,便是他与小娇妻的新房了。

  连着三日,自海州城往大圣府一路排开敞扎席篷,大摆酒肉宴客,无论贫富贵贱、男女老少,皆一桌大吃大喝。

  因为刚好在麦收之前,有精明的商贩便借地摆售农具。

  又因为楚月挂名总会长的“碧霞会”在白虎山上建有“碧霞宫”,并且她生了儿子,下了婚宴的妇人们便结伴到庙上求子求福,兼所带的小孩们好玩好闹。

  三教九流七十二啷的噹也前来凑趣。

  明日的大婚变成海州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商业盛会,乃他始料不及。

  更想不到的是,由此演化出淮北地区最副盛名的海州白虎山四月八庙会,每年一度,一直延续到后世。

  正日子那天,按海州民间“带亲小登科”的风俗,明日什么事也不用做,连穿衣服都要由喜娘侍侯。

  “一脚踏龙门,步步上青云!”喜娘口中念着喜话,明日被穿上新郎靴,那一刻想起了天下第一神仙女、风流花魁飞将军。

  说起来,他拥有过的女人中,最合脚、最难忘的便是一代名妓李师师,难怪古人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妓的感叹。

  将军一别多年后,佳人芳踪渺人间,大小姐,你还好吗?

  “一身麒麟装,稳当坐殿堂!”明日被穿上新郎服,那一刻想起了另一名妓——江南花魁玉僧儿。

  他与改名红娘子的玉僧儿一直保持着联络,这个风尘中的知己,一直对明日化身的秦桧二世念念不忘,对奸相毕露的秦桧三世可谓爱之深、恨之切。

  明日又哪敢点破?

  “一头状元巾,搂金又搂银!”他被戴上了新郎帽,那一刻想起了三相公岳楚。

  小月,你要是在就好了,我明日若是能同时迎娶你和楚月两个“月亮”,那才是天下第一美事呢。

  “穿戴穿好戴,百代传千代!”明日被穿戴整齐,这时的一颗心全转移到即将正式成为他妻子的楚月身上。

  在他坠入这时代后的最大梦想和刚刚背负的艰巨使命之间,才感觉小娇妻付出的实在太多,回报她的实在太少。

  在一个女子的心目中,人生中最风光最动人的一刻,莫过于成为爱人的新娘,到今日才可以为她补上一个大婚仪式,真是愧疚!

  雷鸣不绝的鞭炮声远远地传过来,新娘子来了,用船和花轿从荒岛桃源上接来了。

  明日兴奋地站起来,喜娘拉住他:“新郎子,不着急,要捺捺新贵人的性子,才好立规矩。”

  你这是捺老子的性子啊!明日肚中嘀咕着,看着守在门口准备拦房的一班兄弟朝他挤眉弄眼,哭笑不得,只能任喜娘摆布……

  总算挨到了拜堂时刻,喜娘一声“拜堂”,鞭炮再响,喜堂内点烛、焚香、烧天地纸。

  四周闹哄哄挤满了亲族好友,当伴娘的刺花本领可真大,楞是从忽里赤、艾里孙为首的女真兄弟和海州子弟中,“杀出一条血路”,安全地将“上不见天、下不沾地”的新娘子送进新房。

  “一拜天地!”明日满脸是汗,斜一眼并排跪于香案前的新娘子,仿若看到了初见时的那个可人儿。

  在此盛夏时节,楚月也要按海州风俗穿着厚厚的红棉凤袍,顶着严实的大红盖头,姿势端正地磕头,那滋味可想而知。

  他看不到楚月的神情,但心中有一种实现诺言的满足:月儿,我娶到你了,我终于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娶到你了!

  “二拜高堂!”喜娘话音刚落,人群中一阵骚动。

  不少女真族人惊讶地叫出声来:“是大将军,大将军醒来了……”

  新娘服中的楚月浑身一抖,情绪现出波动,双手直欲掀开盖头。

  明日忙低声稳住她:“月儿,岳父是醒了,但还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我已尽力!”

  楚月的声音喜极而泣:“明日,我的好夫君……”

  明日转向被抬在正位大椅上的垂垂老者,对方露出欣慰的目光,似有千言万语地看着他,却只能瘫坐在方寸之中。

  谁能想到曾叱咤风云的威武大将军、大金左副元帅、鲁王挞懒,落个今日下场。

  挞懒那张粉嫩而褶皱的脸,看着有点瘆人。

  原来《药王遗世植脸秘术》不仅可以换脸,还可以剥下活人的面皮后在残余的肌肤上重长面皮。

  高益恭正是以此术冒充挞懒骗了金兀术,而挞懒亦可以恢复真容,虽然培养新皮的过程痛苦无比,但他近九个月的昏迷刚好免除了这一痛苦,倒应了无知者无畏这句话。

  明日继承了这本奇书,也继承了植脸秘术,既感叹古代中医的博大精深,又感慨后世中医的没落。

  中医仅是一个缩影,源远流长的中华文明,几千年的辉煌成就,却沉沦于急功近利、人心浮躁的后世,实乃子孙不肖矣。

  一对新人面向唯一的高堂,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夫妻交拜!”喜娘一声高唱。

  明日和楚月交拜完毕,正式结为夫妻,正要被送入洞房之际,远处蓦然隐隐传来一声长长的哨音,在喧哗嬉闹的亲族宾朋中,几乎不可耳闻。

  但怎逃过明日的耳朵,这独特的哨音,正是那特制的银哨发出的,乃明日一家的紧急联络工具,岳楚也有一个。

  按婚俗本应什么事也不用管的一对新人,在洞房门口停下来,新郎官不安的目光在人群中四处搜寻,那个性喜凑热闹的小家伙怎么没在这个场合出现?

  几乎同时,母子连心的新娘子亦有所觉,一把掀开红盖头,粉红的胭脂遮不住脸色的惨白,楚月抓住他的手情急娇呼:“是亮儿、是亮儿吹的口哨!”

  明日沉不住气了,日月诀应之而发,也不理宾客们的惊诧不解,拉着楚月便冲出新房。

  刚拜完堂的小俩口像两朵红云掠地而起,风驰电掣,循声而去。

  大海边,独自一个的完颜明亮兀自含着银哨,呆呆望向远空,一语不发,似乎受了极大惊吓。

  明日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扫视全身,没发现外伤,又将右手抵住儿子后背,输入阴阳之气,查看有无内伤,心中不迭恼火自己这劳什子的保命绝学,竟连儿子都无法传授。

  深得父亲好动遗传的完颜明亮,自小就对使拳耍棒感兴趣,深得行者棍法的真传。

  但是他的内功毫无根基,只因父亲自创的日月诀堪称空前绝后,那“放下”心诀乃不可言传的人生感悟,如同孙猴子在太上老君炼丹炉中的锻造金身不可复制。

  而早先挞懒府中的车福、高益恭等人,皆是外家高手,明日若为儿子找个内家高手拜师学艺未尝不可,比如大理国的六铉大师就合适,他却又舍不得儿子离开自己身边。

  于是,完颜明亮只比同龄人多一些拳棒功夫,并无自保之力……

  阴阳之气在儿子体内游走半天,也无任何不妥,明日绷紧的表情松弛下来,在一旁紧张看着他爷俩的楚月才放下心来,腿一软,坐倒在沙滩上。

  这一对本该在新房中的新人就围在儿子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唧喳半天,才发觉儿子压根没理他俩,依旧呆呆发愣,看来真受了什么刺激?

  明日朝楚月使个眼色,忽然叉开话题:“亮儿,爹讲个你小时候的故事,你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特别闹人,有一次你晚上怎么也不睡觉,你娘只好使出杀手锏,一边喂奶一边哄你,谁知哄了半天,你吃饱喝足了,反倒咯咯笑起来,更精神了,气得你娘把你往床上一扔:‘臭小子,跟你爹一个德行,只会骗自家奶吃!’……”

  “咯咯咯……”他的笑话没唤起儿子的注意力,倒惹得小娇妻笑颤花枝,一葱指戳在他的脑门上,“瞎编什么?怕不教坏儿子,那时可是乳姑喂奶!”

  明日赶紧挤眉弄眼,楚月立刻反应过来,接口道:“儿啊,娘也讲个你小时候的故事,那时你刚学会走路,光着屁股到处乱跑,你爹在后面赶着你,半天没回来,娘不放心,就喊道:‘亮儿在干什么?’你爹回道:‘亮儿在爬呢。’娘心想:坏了,亮儿怎么又长回去了?……”

  “哈哈哈,才没有,我是爬树呢!”完颜明亮终于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夫妻俩齐齐同时松口气,明日才又小心翼翼地询问儿子为什么吹口哨。

  刚刚还在笑的儿子变成气呼呼的可爱模样:“水牛他们笑话孩儿,说爹爹和娘都生下我这么大了,还要做新郎官和新娘子,丑也丑死了……”

  明日老脸一红,满怀歉意地看向楚月,她还了他一个娇羞的白眼,即便是成熟的新娘妆也掩饰不住俏佳无双的可人儿本色。

  他心猿意马地偷偷捉住她的小手,绵软柔腻,后世哪个混蛋说摸着老婆的手,就像左手摸右手,那是没找到真爱。

  楚月掩饰地问:“儿啊,这也犯不着吹哨吧?”

  完颜明亮接着讲:“孩儿就一个人到海边摸蟹,谁知感觉身后有人,还说话。我明明听到他的声音在身后,一转身,就是看不到他……”

  明日与楚月相顾骇然,皆知儿子碰到能人异士了。

  完颜明亮忿忿继续:“孩儿想起江湖传说中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高人,大概遇上了,本来很高兴,可是那人说我有佛缘,要收我当徒弟、做和尚。孩儿便说,我才不想当和尚,我要跟爹爹一样,长大后娶娘和额娘这样的绝色女子为妻。谁知那人又说,我要是不当和尚,不仅会祸害很多女子,而且会为害天下,他不如现在就把我杀了,也算是替天行道。我一吓,就赶紧吹起了口哨,那人就没有声音了。我怕他还在,也不敢乱动……” 大宋日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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