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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于你误会了，肖冰去查你完全是因为宋婉……”罗沙和肖冰还没有了来，江文天唯一能做的就算尽可能拖延时间。

　　“不要废话了，这些解释我懒得听，也不相信。现在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你，宋婉只是我的替死鬼，我才是你们苦苦寻找的‘二叔’，宋婉的死是我精心安排的，本来以为你们会就此罢手，可没想到这些反而增加了你们对我的怀疑，这步棋我走错了，我必须离开你们的视线，所以我策划了那次绑架，可是你们依然在怀疑我。不管你们现在仍然是怀疑我，还是已经确定了我的身份，我都告诉你，不过你们没有了机会了，因为‘贺礼D计划’就要马上实施了，到时候这个地方、这座城市就要变成一座废墟；你、我，还有这些人将全部化成灰烬。”

　　“为什么，为什么？”听了他的叙述，江文天身上突然间产生一阵寒意，他不由自主地朝罗虹走去。

　　“不许动。”于力大喝一声，举枪对着江文天，另一只手把皮箱举至腰间，说道：“这个皮箱是个开关，只要我把它重重地摔在地上，炸弹就会立刻爆炸。如果不想那么快就死的话，把手枪放在地上，人退到3米以外。”

　　江文天看了看皮箱，又看了看被绑在椅子上的罗虹，知道强攻不得，只好听他的话，把手枪放在地上，往后退了几步。

　　于力似乎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看了一下手表，说道：“现在是9：55，还有5分钟，广场上的活动就会开始，你可以放心，那个时候我是不会启动炸药的。不过10分钟以后，游行的队伍就会从这里经过，到那个时候，你会看到非常美丽的一幕。”

　　“既然还有十分钟，我们聊聊怎么样？”江文天试着放松他的警惕性。

　　“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要问我，趁着这个时间，你可以随便问，我知无不言，我会让你做个明白鬼。不过，你不要试图打动我的思想，没用的，我心意已决。”

　　“十六年前的事，是不是你告的密？”

　　“是！”于力的回答非常干脆，说道：“想知道为什么吗？我不是怕死，也不是被逼，我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知道吗，1929年我在上海给一个叫李海的人当联络人，后来他被捕了，第一个就把我出卖了，当初组织上没有人救我，我就一个人东躲西藏，好不容易等到风声过去了，我跑回了部队，可是他们又让我到南京继续潜伏，没办法，我只好去了。没想到他们让我潜入的艾美银行就是一个秘密的特务机关，进去没多久，他们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了利用我，史密斯不动声色地监视了我两年。然后他把我抓了，在那个专门的密室里他们对我用尽了刑具，甚至心理折磨，你知道那种感受吗，求生不能求生不得，我是被逼无奈。”

　　“那你也不能出卖那么多同志，你知道吗，你一时的‘被逼无奈’差点让整个南京地下党系统瘫痪。”江文天愤怒地说。

　　“为什么别人可以出卖我，我却不能出卖别人？”于力发疯似地反问道：“李海当初为了活命出卖了我，后来他被救了出来，不但没有了得到任何处罚，还留在后方做了官。我冒着生命危险逃回了部队，为什么还要派我回去，让我跳火坑。”

　　“你应该知道，组织上想在敌后潜伏一个人不容易，尤其是在南京上海这样子的地方，你本来就在那里工作，熟悉环境，组织上也是经过慎重考虑了的。再说，”江文天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李海同志当初说出你的下落也是经过组织上允许的，因为他手里有一份特殊的名单，必须马上想办法送出来。为了能够营救顺利，他必须麻痹敌人，根据被捕前的计划，他说出了你的名字，因为只有你知道的比较少。即便如此，组织上在得到他被捕的消息之后，就迅速派人和你联系想安排你撤离，可是没有了找到你，后来才知道是你自己逃了。至于那个银行，我们也是刚刚知道，但这并不是你背叛的理由，如果你能够在当时就说出史密斯的阴谋，我们也不会怪你，为什么不说？”

　　于力冷笑着说道：“我为什么要说？你们把我不声不响地推到最前面，让我去执行最危险的事情，其他人好像都比我重要，我可以随便牺牲，为什么，凭什么？他们能给我我想要的一切，金钱、地位，可你们能给我什么？我知道，你们不会放过我，所以我今天就要看着所有的人和我一起毁灭。”于力说着把皮箱又举高了一点。

　　江文天一看到他这样子，马上紧张起来了，喊，说道：“你千万不要乱来，如果你能够马上悔悟，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给我机会？不要骗我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从我当初说出他们名字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们不会饶过我，但我还想活着，所以我成了你们的敌人，他们的技术真的不错，让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废人’，成功的蒙蔽了你们的眼睛。其实有时候我真的不想再干下去了，可是我没有了办法，因为宋婉在我身边，她可以威胁我。”

　　“现在宋婉已经死了，不会有人威胁你了，你可以不做。”

　　“不可以！”于力说着又把箱子举了起来。

　　江文天看见这个情形，知道于力已经疯了，他想开枪，可是又怕出现意外，现在必须把皮箱夺过来，他听见远处广场上杂乱的说话声，虽然没有了看时间，也猜到游行表演马上就要进行了。没有了时间了，看了一眼被吓得双眼紧闭的罗虹，慢慢地向于力走去……

　　楼下，姚士成一看见军车经过，就赶紧招手，那司机紧急刹车，让毫无准备的罗沙和肖冰差点摔了下去，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姚士成就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说道：“你们快上去吧，老江、于力、罗虹可能全在上面。”

　　“于叔叔找到了？”罗沙兴奋道。

　　肖冰可没有了罗沙那么高兴，看着姚士成，问道：“于力的身份确定了吗？”

　　姚士成看了看罗沙，有一些为难地点了点头，说道：“经过查证，于力就是‘二叔’。”

　　“不可能，不可能，于叔叔不可能是特务的。”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突然间得到确切答案，罗沙还是不能接受。

　　肖冰来不及细问，跳下车，跑了进去，回过神来的罗沙不敢再犹豫了，也急忙跟了进去，姚士成取出口袋里的手枪，也上去了。经过楼道的时候，罗沙也看见了躺在那里的尸体，本来准备停下来检查一下，可看见前面的肖冰和姚士成都没有了停下的意思，也就只好继续了。等到三个人快到楼顶的时候，一声清脆的枪声让三个人愣了一下，缓过神来，又几步跑了上去。

　　到了屋顶，他们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江文天和于力正在争夺一个皮箱，皮箱在江文天手里，被他死死的抱住，可他的身子底下已经是一片血迹。

　　“把箱子给我。”于力嘶吼道。

　　江文天仍然死死地抱住，回头看见肖冰等人，急忙喊，说道：“快开枪，箱子里面是炸弹开关，不能给他。”

　　肖冰和罗沙本能地举起了手枪，却不知道该怎么样打，对于肖冰来说，她不希望把于力打死，尽管他是个特务，尽管当初是他害死了那么多人，也许是见多了死亡，有一些不忍，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想留个活口，再说，于力和江文天左右摆动，根本没办法瞄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弯下身子，悄悄地绕到于力身后，拿枪对着他，高喊，说道：“不许动。”

　　于力听到身后的声音，顿时一惊，一用力，夺下江文天手里的皮箱，反身用枪对着肖冰，另一只手把皮箱高高举起，冷笑地反，问道：“你敢开枪吗？”

　　肖冰不知道该怎么办，拿枪的手有一些颤抖，如果两个人同时开枪，可能会同时毙命，她不怕死，只是怕那颗炸弹会因为自己的失手而爆炸。她看向于力身后的江文天，好像已经不行了，正在挣扎着坐起来，现在看来，唯一能够帮助自己的就是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罗沙和姚士成，她下意识地望着他们。

　　罗沙看到这样子的情形，脑子瞬间懵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办，看到平时对自己和妹妹和蔼可亲的于力叔叔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心中五味掺杂。举着手枪，却始终不敢扣动扳机。当肖冰悄悄地移动位置的时候，他却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然而当他看到于力用枪对着肖冰的时候，他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忍心去开枪。 谍影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