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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蛋子从高台上栽倒下来摔得不轻,和海盗那个使用弩箭的狙击手斗智斗勇时,身上又有两处被弩箭射中;最后斗智无果,两个人近身搏击拼命,眼看要命丧海盗手中。
关键时刻,刘青派回来找他的两个兄弟惊走了海盗的狙击手,他才得以喘息一会儿,和两个兄弟一起追刘青他们。
但他们追赶的方向却不是刘青走过的路,而是沿着右侧的灌木丛就追了过去,一直往前追了几里路,也没看到战场,更没看到人。
“不追了!刘队长他们跑得也太快了!”小蛋子往地上一坐,说什么也不动了。
两个弟兄也往地上一坐,兵器胡乱丢在身边,大眼瞪小眼地喘着粗气。
过了片刻,小蛋子才觉得不对劲儿,问道:“你们回来找我时,走的是我们刚才走的路吗?”
一个兄弟看了看他回答道:“组长,这到处是丘陵,还都长着蒿草,怎么分别是不是哪条路啊?在我看来都一样!我就是凭着感觉找的。”
“应该就是这个方向!”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个方向?你们没看到吗,这里短时间内没有人来过?”小蛋子才恢复了那份敏锐的嗅觉,看情况不对有些着急了。
两个兄弟起身,四外看了看,说道:“这怎么能看出来啊?”
小蛋子急得直搓手。一下子扯动了手臂的伤口,疼得直咧嘴;也顾不得了,说道:“你们看看这里的草,都原样儿没动,如果有人在这里的话,它们早就不是这个样儿了!”
小蛋子倒是能看出来,但他却不善于表达,他越说,两个兄弟越糊涂,一个兄弟问道:“不是这个样儿,是什么样儿的啊?”
“嗨!就是能看出来的呗!你们真是的,这都看不出来!往回走,这回我领路!”小蛋子顾不得伤痛,提起弓箭率先出发了
两个兄弟各提兵器跟在后面。
一边走,小蛋子一边说道:“看看,这儿!有牛羊走过的痕迹,不过这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还有这里,这里有人埋锅造饭,不过时间更久了!”
两个兄弟面面相觑,他们看到的,还是一丛丛的青草。
并没有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小蛋子认为自己同样能找到,凭借的是方向感;并且一边走,他一边埋怨两个弟兄:“我刚才也是太相信你们俩了!不然能走这么多的冤枉路?你们俩啊,真是的,连路都带不好!”
两个兄弟心里有气,却无法和小蛋子发,毕竟他们带错了路,毕竟小蛋子是上级。
他们要是知道,其余跟着刘青的兄弟都已经血洒疆场,会作何想?
忍受着小蛋子一路的埋怨,两个白族兄弟跟着他返回到战场边缘。
小蛋子立刻嗅到了战争的气息,挥手示意:到战场了,准备战斗!
几个人立刻散开,呈搜索状向里圈儿摸去。
当来到一处较为浓密的灌木丛时,小蛋子突然看到远处的一队人马,忙拉着两个弟兄隐蔽在灌木丛中。
这队人马走近了,为首的正是那个高大魁梧的海盗头子,他的这伙儿人排着乱糟糟的,小蛋子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什么阵型的阵型走了过来。
人家有几百人之众,自己就三个人,怎么看也不成比例,更别提开战了。
这一点,小蛋子很有自知之明,把两个弟兄按到灌木深处,几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看到了那个领头的海盗头子。
呸!可惜了你!长的还一表人才呢,却当了海盗头子!
虽然有机会仔细看看,他却不屑。
这伙儿海盗的一个特别之处就是,没有人随便讲话,没有人随便行动,他们保持着整齐有序的行进节奏,说明一点:他们可能真的摆着一个阵,前进时这个阵还能保持不变。
这是小蛋子对这伙儿海盗的印象。
他们过去了,小蛋子才拉着两个兄弟出来,向他们认为包围圈的地点奔了过去。
他们找到了。
但能看到的,是一地的尸体,海盗的、白族兄弟的,死去的姿势各不相同。
两个兄弟面对面看着,心里一定在发凉,也在庆幸。
他们在后怕,这一战太过激烈,也太过凄惨了;他们俩当时没在场,在的话,无非是多添两具海盗的尸体,还有他们俩。
小蛋子的心理和他们大不一样,他逐个看下去,没看到刘青,没看到任何的自己人,全是白族兄弟的尸体。
惨不忍睹的战场,让小蛋子心里一阵阵发紧,更着急的是,想看到的没有;他不能判断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找。
终于发现了自己人,都是跟随陈平的,他认识;他们都是陈氏家族的,其中一个还是陈平的堂兄。
风浪过后,还是平静。
这里除了亡魂外,已经没有其他的活人,该走的都走了。
小蛋子领着两个弟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们觉得自己好像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不,不是扁舟,是几片飘零的落叶。
“走吧,我们回大营看看,那里曾经是我们的家,现在已经没了。”小蛋子的脸上写满了忧伤。
陈平和刘青又休息了一阵,才恢复了十之七八,他们俩在附近找了一大圈儿,才把另外几个人都找到了。
陈平尤其兴奋,劫后余生的欢喜,超过了以往的任何时候。
因为刘青他们救下来的另一个人,是陈平的父亲,陈泰。
几个人在河边洗过后,又弄些野味填饱了肚子,才彻底恢复过来。
检查一下,几个人仅有的武器,是刘青的三节棍和陈平的匕首;其余几位的兵器在滑下山崖前都扔了,怕伤到自己。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没有兵器不重要,他们有信心。
陈平带路,沿着悬崖和河水之间狭窄的路前行,有时几乎没有路,他们不得不在悬崖壁上凿出一条路来,用了近两天时间才走出悬崖地带,来到一片相对宽敞的谷地。
原来河水带着他们绕了大半个圈儿,才姗姗来到这里,入海口。
刚从悬崖地带出来,几个人心情好了很多,刘青第一个冲到一个高地,想看看辽阔的大海——
就在不足二百米处,有几十个人聚在一起,刀剑的光芒不时反射过来,她呆住了。
陈平他们也赶到了。
刚出狼穴,又入虎口。
见到这情况,大家的心凉了。
那几十个人也看到了他们,他们“呼啦”一下散开,先是僵持了一下,看到他们人少后才大胆地刀剑并举,向这方围了过来。
刘青看得清楚,为首的正是冯志安!
冯志安也看出来了刘青和陈平,激动地喊道:“是我,我是冯志安哪!”
两伙儿人奔到一处,都流下了泪水,就连两个白族的兄弟也不禁潸然泪下。
冯志安像个孩子般地,站在那里不停地流泪,却不大声哭;流过泪后,他猛地把上衣撕下来扔到一边,从身边弟兄手里抢过一根木棒,往腰间一插,单腿跪到刘青面前,哽咽着道:“刘统领,我该打,你打我吧!你要是不打,我的心就好难受!” 重回虎门戏蛮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