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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死神赛跑(一)

谜雾 关雪 3454 2021-04-06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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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胡德廷一同进来一同离开的那个神秘人物在前面开车,胡德廷坐在后座上,身旁斜斜地靠着死人一般的吕次国。他的伤口早已经再一次迸裂开来,而且又添新伤,在挣扎以及主动或者被动的剧烈运动之下,他的伤口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撕裂,情况非常不容乐观。胡德廷已经再一次对他进行了简单的急救和包扎,这一次与在工厂之内不同,他胡德廷专用的汽车之上一向放有急救箱,基本的药品一应俱全,所以这一次,胡德廷不但用专业的医用纱布帮吕次国做了更加精致和安全的包扎,而且还给他的伤口进行了初步消毒和上药,也总算是再一次将他的血勉强止住了。不过从他开始挨第一枪一直撑到现在,胡德廷深度怀疑吕次国身上至少流失了一半以上的血液,自己虽然帮他止了血,但是他体内的血液此刻只怕也已经少得不能再少,情况非常危险了。所以,胡德廷来不及管那间工厂里头发生的事情,也顾不得自己不及时派人前去收拾残局,会不会让上海地下党就此逃脱,好不容易才逮住的机会又一次从自己的手心之间流逝,胡德廷此刻脑海之中只有一个想法——尽可能快速地将吕次国送到医院,无论如何要保住他的性命。

  其实胡德廷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全身而退。他的左臂先后被两颗子弹擦伤,腿部也被厂房内地上的碎玻璃扎伤,伤口并不算浅,可以说他身上也一样有着很多创伤,只是同吕次国比起来,九牛一毛,不值一提罢了。正因为他的左臂先后两次被子弹擦伤,所以胡德廷只能坐在后座,主要靠着自己的右手,加上左手勉强的辅助来帮助吕次国上药和包扎,至于开车的事情,虽然这辆车是胡德廷自己专用的,向来他都习惯与自己驾驶,但现在也不能不打破习惯,允许例外的存在了。

  胡德廷从来不会把自己这点儿皮肉伤放在心上。他不但对自己是如此,对待自己的部下,学生,甚至于上级也是如此,所以负责开车的神秘人物既然是胡德廷的心腹之一,他自然一向受胡德廷的思想所影响,也一样不把这种伤放在心上,对于胡德廷没有半分关心,只是对于半躺在后座的吕次国有几分担忧。出于这份担忧,再加上夜深人静,这个神秘人将汽车开到了他所可能达到的最快速度,以期能够早一分到达医院,给吕次国多一分生还的希望。胡德廷虽然伤了左手,但是他的右手不敢松开枪柄,生怕再有什么意外发生,又不放心吕次国,所以他全程都用自己受了伤的左手帮吕次国按压着他的伤口,就算自己的擦伤因为用力过度而撕裂也不管不顾。胡德廷二人此刻都在默默地做着同一件事情——与死神赛跑!

  终于,谢天谢地,吕次国直到被送进急救室的那一刻,他依旧保留着一口气,并没有在路上一命呜呼,与世长辞。看着自己心爱的弟子终于进入手术室中接受紧急抢救,胡德廷这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虽然进行抢救不等于吕次国就此脱离危险,也不等于医院就能够保证妙手回春,但是至少有了一线生机。

  稍稍松了口气的胡德廷,直到此时才感受到自己左臂上和小腿上的伤口处传来的一阵阵疼痛。胡德廷由于腿上的伤口的疼痛突然袭来,竟然一时间站立不稳,一跤坐倒在医院抢救室外面的提供家属等暂时休息和等候消息的走廊里的椅子上。一直站在他身旁的神秘人倒是没有防备胡德廷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因为一直半扶着胡德廷的关系,此刻也被他带得站立不稳,一同跌坐在了椅子之上,依旧并排而坐,只不过是坐象稍显狼狈罢了。

  不过,同胡德廷坐了下来就站不起来相比,那个神秘人就好得多了。他的腿上并没有什么伤痛,所以他的行动还算灵便,很快就重新站了起来,并且扶着胡德廷,帮助他端正他的坐姿。做好这一切之后,那个神秘人才小心翼翼地帮助胡德廷卷起了他的裤管,并且第一时间看到了那块依旧半扎在胡德廷的小腿之中的碎玻璃片。这块碎玻璃片扎得不深不浅,看上去倒似乎还没有扎到骨头里去,所以胡德廷才能够在全副精力都放在吕次国身上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是这个神秘人却不敢就这样鲁莽地帮胡德廷把玻璃片拔出来,因为他并不确定这块碎玻璃片会不会刚好巧合地扎在了胡德廷的血管,尤其是动脉血管之上。如果贸然拔出,万一导致胡德廷大出血,那么只怕最后急救室里就又要多一个人了,那今天晚上医院可就有得忙了。所以,思来想去,虽然知道按照胡德廷的性子或许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会选择直接拔出,但这个神秘人还是斗胆试探着说道:

  “老师,这块碎玻璃虽然看上去没有伤到您的骨头,但是学生不能确定它是否扎到了您的血管,学生觉得,不如还是去请教一下这里的医生吧,反正我们也已经到了医院了,次国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能完成手术的。您看……”

  虽然吕次国是胡德廷唯一亲自教导的正牌学生,但是胡德廷毕竟是特训营的校长,可以说从特训营里走出去的每一个学员,都应该算得上是胡德廷的弟子。称呼胡德廷为“校长”只怕会与蒋委员长产生不必要的敏感冲突,所以在胡德廷的要求下,特训营里产生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每一个学员都应该承认胡德廷是他们的老师。他们也被培养了一个称呼上习惯,那就是见到胡德廷的时候都会极几近本能地称呼其为“老师”。这个人不用说,就是特训营里的人物了,而且还是一个身份不低的人物,否则是不可能知道吕次国的存在的,即使听说过国民党内部有这么一股暗势力,他们也绝对不可能有亲眼见到吕次国的机会。

  胡德廷不耐烦地一摆手,大声喊道:

  “次国躺在里头生死未卜,我的腿不过扎了一块碎玻璃片,你却让我去看医生?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不就是一块碎玻璃片,你帮我拔出来不就行了么?你要是下不了手,那我自己来!”

  一边说着,胡德廷一边就将自己的手伸向了自己的小腿。听见胡德廷声音不对,那个神秘人就已经心知不妙了,一直都防着胡德廷冷不丁地将自己的手伸向那块碎玻璃片,果不其然,一看见胡德廷真的将自己所设想的动作付诸实际了,他赶紧双手急速探出,一把紧紧地抓住了胡德廷,不让他真的一狠心之下,就把扎在自己腿上的碎玻璃片给拔出来了。他一边抓着胡德廷的手,一边苦口婆心的劝说胡德廷,哪怕是把医生请到这里来也可以,反正看这种小伤的医生也不可能和在里头抢救的医生相冲突,偌大的一个军医院,不可能只有几个医生护士。在身旁的助手再三劝说之下,胡德廷之前因为吕次国极其严重的伤势而焦躁不安,不得安宁的心情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个手下说法并无错误,自己是干特工的,如果不小心因此瘸了一条腿,自己从此就将永远失去为党国,为蒋校长冲锋陷阵的本领,到了那个时候,胡德廷只怕会生不如死。与其让自己的余生在悔恨和遗憾中渡过,胡德廷最终还是选择了采纳身旁的特训营学员的建议,让他把医生带到这里来,帮自己先行看看伤口的严重程度再作分说。

  看到胡德廷最终同意了自己的说法,这个神秘人倒好像是得到了什么莫大的奖赏一般,简直是乐不可支了。他痛快地应了一声,转身就朝着走廊内部跑去,自己去找伤科的医生去了。胡德廷是不会跟着去的,在手术没有结束,吕次国没有脱离危险之前,胡德廷觉得自己没有意愿也没有力量离开这张椅子,离开这个手术室的门口。他的双眼甚至于都无法挪开手术室门口的方向,只恨不能自己的双眼能够具有透视的功能,可以让他的视线穿过这道严密的手术门,看到里面的情况,亲眼看到吕次国的手术获得成功,甚至希望自己能够亲眼看到吕次国直接在手术台上醒过来,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念头有点儿荒唐,毕竟此刻的吕次国必然是被进行了全身麻醉,不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手术台上苏醒的。 谜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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