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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背井遍地花,落魄归根满屋霜。
大山一头指挥下人整理家什器物、食宿摆设、药铺材料,一头清查账务银两。所剩银钱已不能撑起益寿堂门面,便打发上官来瑛去娘家求援,借了些银子应急。顺便把丢弃了的坠儿又带回来了。
在救瘟疫的传闻中,大山已经弄清楚,是大河为救乡民,用去了一些药材,大灾大难当头,全是义务了,并没在意。
只想着先得采药晒材才是。就安排上官来瑛和柳妈料理内务,自己和老朴除了上山采药,就是去市上收购草药。
采回药,晒药时大山才想起木童,问老朴:
“木童在这次瘟疫中,不知是死是活。如果还活着,你去把他找来。”
“听说他娘死了,木童还活着,我抽空去找他。”老朴应道。
柳妈得知大河芥子治病的事后,就坐不住了。他们那神奇的医术,向后发展起来,益寿堂那有立足之地,给儿子偷的《益寿堂医术药方》那不是白忙乎了。
于是四处游说,先是找到那些被撬了门的铺面富户,挨个儿煸风点火:
“家门家门,这门就是为家人开的,你说凭白让外人撬了,还是家门吗?这撬就撬了,你白住了,还不知足,拿东拿西的,这不是太欺负人了吗?这罪魁祸首不是大河还能怪谁,要不是她带着一帮子人放医舍药,能来这么多人吗?没这么多人,谁肯大老远的路程跑来撬门?”
找到死人的那三户人家,添柴拨火说:
“这农家农舍的,死个猫儿狗儿的,还要有个说是。好端端一个人,活活让人打死了,咋能就这么算了哩?我可听众乡亲说了,是社会仁带着一帮人,拿绳索抽打致死的。现在有了新府衙,可不是先前了,啥事儿没人管!”
找到李卫通,纵风兴浪说:
“社会仁是你们关进大牢的人,现在人家可是救苦救难的大名人了,要是朝廷知道大难当头,府衙的人跑了,是社会仁救了黎民百姓,那白知县的官当得了当不了,还难说!”
俗话说,成事不足,败事在余。柳妈别的本事没有,添柴拨火、纵风兴浪是有一招使一招。一把扇子能吹燃火焰山,一尺水可做三丈波。
有了银子好办事。黑河县新的县衙,不期就打造完善。
这日,酒肉摆上桌正吃的欢,就来了一群人告状。醉眼迷离的白知县上堂审理,一听又是社会仁,便传下令捉拿社会仁与邝大河。
社先生正在学堂教学生,突然几个青衣衙役闯入,二话不说,就将社先生枷了带走,芥子拉住社先生不让走,衙役用刑杖驱赶开,芥子跑来告诉麻婆婆,又找来大河。
几个人哭喊着向黑河县撵了去,到了县衙,大河也被枷了,押上公堂审理。
白知县看了看新的堂桌,新的惊堂木,刚摆上两天,这就排上用场了。提起惊堂木,只听啪的一声,喊道:
“社会仁,你知罪吗?”
“白大人,我又怎么了?”社先生一头雾水。
“你能耐大了,组织刁民,拿着绳鞭,抽打致死三人,你手里现在是四条人命了。你还装不知道?”
“白大人,你搞错了,那些人打架斗殴致死,咋会是我打死呢?”
“传原告!”白大人吼道。
三个死者的家属上堂后,扑通一声跪下道:
“白大人,就是社先生带领一帮子人,拿着绳子打死我们的家人的。”
“啪!”
“社会仁,你还有话要说吗?”又是一声惊堂木响后,白大人吼。
社先生问原告道:
“众位乡亲,你们当时是怎么活过来的?岂能恩将仇报?”
“啪!”
“大河,你知罪吗?”白大人又转移到下一个被告。
“白大人,我只知道我有功,不知道有罪。当初百姓在死难当头,是谁丢下他们跑了,是谁救了他们,你说谁有罪?”
“放肆!”白大人恼羞成怒,“传原告。”
一大群人扑了进来,来到堂便拜,众口道:
“白大人,就在小人家虚屋空时,不那里的贼人,私下里撬了我们的门户,无端吃住够了,走时还偷走了家当什物,这是何道理。后来问明了,是大河以放医舍药为名,勾结南盗北贼所为。白大人要为小人主。”
说着就将失盗名单递了上去。
“啪!”白大人又砸了一声惊堂木,喝道:
“被告大河,原告所说是否属实,从实招来?”
白知县在公堂上逞强施威,大河并不畏惧,从容道:
“白大人,危难当头,都是生死垂亡的百姓,整个安定郡的百姓,只我们一家人在救治。说实在的,在那种情况下救人都忙不过来,换作你,你能做这些穿窬破门,鸡窃狗盗之事吗?
“你再想想,我若是图钱财,为什么治病救人时没收过任何人一文钱,这不是发财的好机会吗?就这等乌合之众所列此等赃物,别说偷了,就是再贴上金子抬来,我也不要。他们说一千两黄金没了,你就沆瀣一气向我追赃?”
“大胆,猖狂之徒,反审起本大人了,拉下去,给我打!”
两边侍立持杖的衙役蜂拥而上!
“慢!”这时芥子像个大孩子一样,站在姐姐前面挡住,“事情是我做的,与我姐姐无关。要打打我,你们这些无耻之徒,大难临头,夹着尾逃跑了,我们治病救人,难道还替你们看门户不成!”
“啪!啪!啪!”白大人脸如紫茄子一般,站起来吼道,“大胆野孩,目无法堂,给我打!”
“嚓!嚓!嚓!”
堂上只听得一阵乱响,拳头粗细的刑杖,打到芥子身上,全都断成两截。社先生忙跪下求饶,麻婆婆疯了似的,扑上去扯着白知县一阵乱抓乱扯,嘴里骂道:
“你这狗官,为啥与我们窭叟孺子过不去,我这把老骨头这就交给你!”
白知县慌乱中,一边躲闪着,一边喊道:
“枷了,全都枷了关起来!”
一群衙役上去按倒,戴上枷锁将社先生一家全关了起来。
刚锁上门,不料,芥子前来抓住木格,连门带框拔了下来。门子一看惊得魂飞魄散,赶紧报告给白大人,白大人也慌作一团,这小子杖击断杖,入牢破门,感觉事情不妙,欲要放人了事。
李卫通贴近耳朵道:
“大人想过没有,这四个人可是安定郡的功臣,向后要是得了势,还有你白大人做的官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白知县没注意了。
“最好是咔嚓了,可是你没尚方宝剑。但古人早就发明了一个防身治人的法宝,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有了这万能的法宝,有什么怕的?先戴上链子锁起来,多找些证人,多搜罗些证据。这小子不是把门破坏了吗,让他多破坏些,不信整不来一堆罪证?”
“可这小子身上有一股邪气,你不觉得吗?”白知县心里有些发毛。
李卫通又怂恿道:
“整个黑河县都捏在你白大人手里,还怕那个绿毛野小子?你这一掌下去,还压不住多少邪气?”
白知县骑虎难下,又派了几个人,将院内一尊大鼎抬进牢内,每个人戴上脚镣,用铁链子锁在鼎上。
是夜,芥子一用力,就揪断了脚镣,社先生一看吓了一跳,忙说:
“孩子,我知道你有本领治得了县衙,但你这样一闹,正好给我们把罪就套上了。不到万不得已,你千万别动粗,我们没犯罪,总会有人为我们说理的,忍着。”
“好吧,我听您的。”芥子说着,又给每个人传了能量。社先生再嘱咐芥子:
“我们是百姓,万万不可与官府作对,民与官斗,只有死路一条。”
须弥芥子问道:
“舅舅,你看这种官还是官吗,我们把他当敌人杀了,不是为民除害吗?”
社先生笑着道:
“可眼下他们只是我们的敌人,还不是皇上的敌人。杀一个自己的敌人,那是犯了死罪的囚犯,杀一万个皇上的敌人,便是英雄好汉。现在还不能杀他们,等他们变成皇上的敌人时再杀,才是正理。”
大河道:
“只怕我们等不到那一天,就被他们杀了。”
“上天有眼,我们没做亏心事,他们杀不了我们。”麻婆婆安慰大河道。
“当他们要杀我们时,我就再不能忍了吧舅舅?”芥子问社先生。
社先生笑着点了点头。
大河怨道:
“上天的眼就从没睁开过,这世道,死伤者尽是没做亏心事的人,倒是那些无恶不作的人,全活得好好的。”
第二日,曹二狗来学堂找社先生,却不见人。等先生上课的学生,把社先生被官府枷了去的事说了。
曹二狗感到事关重大,忙招集众乡亲,几十人急赶到县衙,请愿求情。
白知县并不理会众乡亲的求情。众乡亲在县衙厮磨了三天,白知县不耐烦了,顺口道:
“你们要求情,就去阎王府求去吧!”下令将这些人轰走。
便来了一群青衣衙役,手持刑杖,将众乡亲打将出来。
众乡亲回到家,曹二狗看着打伤的手臂,又想起白知县放出的话,意识到白知县要杀害社先生一家,便对众乡亲说:
“乡亲们,在我们生死关头,这些狗官把我们甩给死神,他们逃的一个不剩。不是社先生一家救我们,我们早就成鬼了。现在这狗官要加害社先生一家,我们不能不管。”
众乡亲道:
“二狗,你说怎么办,我们听你的。”
曹二狗道:
“先下手为强,我们杀了这些狗官,救出社先生一家。”
“对,杀了这些狗官,横竖我们没日子过,大不了拼了。这些狗日的连肠子也是黑的,与我们生死全不顾,我们愿与社先生一家共存亡!”百姓情绪激昂,一呼百应。 摆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