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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民自然茅草屋,成王天生住宫殿!
须弥芥子随守门将进了龙宫,好高大宽阔的大厅堂,水晶宫里是白玉地,宫中有内殿外殿,穹顶群星闪烁,晶壁银幕千尺,回廊水卷狂澜,两排光怪琉璃圆柱林立,柱上雕龙缠绕,一穴晶莹冰花自流。左右两廊深不可测,中间一直廊通里间,两边奇葩异卉水中漂移。
走到底便是藕荷垂帘,有两个穿着荷花长裙的窈窕女子,向两边掀开帘幕,只见里面晶纱高挂,珊瑚树上夜明珠闪光。宫内碧水悠悠,懿霞醉神,奇花放彩,异草吐翠,古乐悠扬,琴声迷魂。好阔绰的仙苑龙殿。
最里面龙寝宫,珍珠挂帘围着三丈白玉龙床,中间一张七彩琥珀雕龙桌,桌上酒器茶具精致,桌子后面是一把高靠背精雕玛瑙龙椅,四周翡马翠凤玉瓶宝器琳琅满目。珠宝库里,全是价值连城的珠宝。
芥子看了不禁暗叹:
“天下洞天无数中,第一胜景属龙宫,看来的确不假。”
只见一位身躯伟岸,身穿龙袍,头束金龙冠,眉骨突出,腮鬃红胡须连成一圈的神仙,便知是龙王了,龙王正与金蟹将军、龟丞相说着话,芥子倒头便拜道:
“须弥芥子拜见东海龙王!”
龙王看着眼前这位一头绿发,气度不凡的小神并不曾见过,问道:
“你这打哪儿来?到龙宫何事?”
“我从石门水来,在东海闲游,不觉到了龙宫,早听龙王为水族之王,便进来拜见!”
“石门水什么时候由你司管?”
“我不是掌管石门水的小神。”须弥芥子把自己的身世并如何来到东海的事,细细说与龙王。
龙王听了须弥芥子叙说,哈哈大笑道:
“我以为是那路神仙,原来是一个小小的淹死鬼,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擅自闯龙宫,拿出去斩了!”说着故作怒颜拍案而起。
顿时,虾兵蟹将呕哩哇啦拥了进来,手持兵器叉叉丫丫地将须弥芥子围了个水泄不通。须弥芥子笑脸盈盈道:
“早闻龙王雨泽天下,谓天下之父也。神洲华夏都称龙的传人,才慕名而来。不曾想龙王也是个暴君,我虽不曾吃得豹子胆,却饮过豹子血。若真打起来,你这等虾兵蟹将也未必是我的对手。我踏红尘,踱佛门,却看破红尘,识透佛门。才走这一路,不料海域龙宫也是这般龌龊,民间常说龙颜大展,原来龙颜是这般大展的,我算是领教了,走了,后会不期!”
须弥芥子说着,拱手一礼,转身就走。龙王听了,真是龙颜大展,大笑着说:
“哈哈哈,有种!老龙几千年见的全是奴颜婢膝,听的皆为媚言谄词。头一遭见数落我老龙王的小鬼,胆量不凡也!你且莫走,老龙和你喝两杯,与你交为莫逆,你可敢否?”
须弥芥子喜形于色,笑道:
“这有何不敢,龙王当着我的面就酒里下毒,我也敢喝。龙王为我掀开地狱大门,我也敢入!”
入冬以来,龙王将各地雨露霜雪诸事布置到各江河湖泊井水龙王,闲适日子过得索然无味,见来了这一个放荡不羁的小鬼,正好陪自己释闷逗趣儿。
龙王在龙宫便摆了几个小菜,温一壶御酒,与须弥芥子喝着小酒,说些闲话。须弥芥子给龙王讲些人间趣事儿,逗得龙王十分开心。
说着说着,须弥芥子环顾豪奢的龙宫,便问龙王:
“老龙王,你住如此之大,如此豪奢的龙宫,那些水族海类,虾兵蟹将们卧水草,住石穴,钻泥沙,爬海滩,你可安乎?”
龙王一杯酒倒进嘴里,不屑道:
“那有何不安,亘古到今,王者享尊,不都如此吗?”
须弥芥子又问道:
“自古以来,这龙床一直是你睡,龙骑一直是你坐吗?”
“此为我老龙王的专铺专坐,何神何仙安敢来抢坐?”
“不是说皇帝轮流坐吗?这龙宫怎么就成你家的了?”
“哈哈哈,你不服啊?不服找上帝去,让上帝罢黜我,任你住龙宫,坐龙椅?”
“上帝不能平息天下,也该让位了。这样的天规,当权不放,没有激进,才使三界改而不变,变而不化,言而不行,行而不信,信而不诚。以致于表明里暗,外阳内阴,心知肚明,心照不宣,让世界存一暗箱也!”
“哈哈哈!”龙王扬了一杯酒后,又大笑道,“你这小鬼可真是个淹死鬼,越说越不知天高地厚了,连上帝也敢诋毁,就不怕割了舌头下割舌狱。”
说到地狱,须弥芥子疑惑起来,自己死了怎么没鬼来招唤,竟成了天不收地不管的孤魂野鬼了。便问龙王:
“老龙王,这阴司当下何神司管,怎么没有鬼来勾引?我还没去阴司报道里。不知鬼门关又在何处?”
龙王道:
“管理地狱的是十大阎罗。他们手下的十八大臣率领百万众狱卒,共治地狱罪人。阎王所住的宫殿位于阎浮提洲,纵广六千由旬。阎王治下有五官,鲜官禁杀,水官禁盗,铁官禁淫,土官禁二舌,天官禁酒。主守地狱八热、八寒以及眷属诸小狱等,役使鬼卒于五趣中,追报罪人,捶拷治罚,决断善恶,更无休息。”
须弥芥子听了道:
“那我得去阎王殿报道去,不能做一个孤魂野鬼,永不得超生。要不老龙王收在龙宫,好将来接替你这龙位。”芥子说着把自己也逗笑了。
龙王笑道:
“无论你做那一行,不经过阎王那一关是不行的,不通过地狱历练,你的身份只能是孤魂野鬼了。龙宫是栽培不了你的。到了阎王殿,首先要接受阎王的审判,生前行善者,可升天堂,享富贵,生前作恶者,会受惩罚,下地狱。就看你生前的造化了。”
须弥芥子在龙宫住了两日,龙王从其言谈中感知,此小鬼竟有远大抱负,只缺资格平台而已。倒是挺有趣的,便与他成了莫逆之交。
这日,龙王领着须弥芥子出了龙宫,到处观珊览水,不觉来到了水军练兵场,只见大有鲸鲨,小到虾米,密密扎扎,打打斗斗,横穿竖窜,直把个东海闹得翻腾。
龙王得意之时,传下令去,归类摆队,检阅兵队,以显摆显摆给须弥芥子看。
只听得长长一声螺号吹响,登时方以类聚,物以群分,鱼归鱼,虾附虾,各类方队齐整排列,阵容浩然,气势恢弘。
接着又是螺号声声。须弥芥子陪着龙王,站在检阅台上,放眼看时:
走在前面的方队是美人鱼、海马、水母等组成的仪仗队,军号鼓乐齐奏,摆着水,做着整齐统一的返转,张弛军姿,缓缓从眼前游过。
美人鱼扭腰甩臀摆尾,身姿曼妙,游摆有度;海马如群马出营,点头劲厉,弓弹有致;看点着重集中在水母队,领头的是一伞两米大小足有二百公斤的超大水母,如降落伞挂着长丝绦,张弛有致,阵容壮观。
后面接二连三的是虾兵、蟹将、鱼警、龟甲方队,披鳞带甲,抱矛背盾。方方齐整,队队精锐,卖弄着个体精神,彰显着群体总斗势,从检阅台前游去。
接下来是蟾、蛤、蛎、海豚、海师、海豹由小到大的方队,扛着各式兵器,踏着脚步,喊着口号,一方接一方穿过。
再看那蓑鮋,狮头凤尾,鳍条绽放,如孔雀开屏,扇着羽扇游来。跟随其后的是**鳝,仿佛身着迷彩服的匍匐精英军,身软腰活,鱼贯穿行而过。
看,庞然大物来了,足有八米宽大,重达三十吨的蝠鲼,组成的三角方队,如同巨型黑箭头,缓缓扇动着巨大的蝠翼,摆威而过。
接着是蓝鲸三角形方队,前面一头巨鲸,足有三十米长,重达二百吨,犹如航母一般,悠然游来,到了正前方,又一个翻滚,动作是那等的庞然可观,后又在头顶向上喷着一柱水,漫游而去。
此处鲸队才消失在视线中,彼处梯形鲸鲨方队,如同战机一般直穿而来,行至正前方,戛然而止,像贴在晶壁上的画一般一动不动,猛然又一个掉头朝上冲去,须臾又一个急转,向下扎来。纵横前后几个回合的精彩表演后,箭一般向右方射出。
须弥芥子目不交睫地看着,将头从右边回转到左边时,彩贝方队一张一翕,仿佛两把大彩扇,徐徐扇着游了过来,游至正前方,前后左右四向开张闭合,彩翼飘飘,动作恰到好处。以表演式,结束了检阅。
须弥芥子看得心里糙糙的,暗忖:
“不曾想过,这海域水底,也是这般杀气腾腾的,看来争天夺地抢海,处处没个宁日,不知何处有宁静?”
芥子看着一脸兴奋的龙王问:
“没相到,这水底下也是习兵练将,杀气腾腾的。除了打打杀杀,好像再没别的营生了?”
龙王检阅完兵队,本想着听听须弥芥子该如何赞扬一番,没想到他持贬损态度。不悦道:
“你没听人常说战略高度,所以战略是第一高度。只是你层次太低,还进入不了这境界。”
“难道您不感到这种境界的悲哀?”
两人正说着,只见一蟹将来报:
“龙王陛下,洱海小龙王求见!” 摆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