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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人,我等还是走吧。”
朱栴(zhan)看着于文也咬舌后,已是无法再看下去。只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于文、于夫人、万妈都咬舌了,于宗庆始终闭着眼睛,没有再看一眼审讯。
“走吧,进了这诏狱的有几个可以活着出去呢?”
于宗庆回着朱栴的话后,沉沉转身带头出了屋子,朱栴几人也跟着出屋子,还是听到了牢房里发出了几声惨叫,还有执刑亲军的痛骂声。
北镇抚司同知刘宽带着朱栴几人和于宗亲,回到北镇抚司署衙大堂的时候,北镇抚司镇抚使王进也拿着一把刑讯笔录文书到了大堂。
“同知大人,于文夫妇和华楼会馆的执事万妈三人已经咬舌自尽,卑职正在加紧审讯那些下人,但不知那些盐商和茶商如何处置?”王进躬身抱拳问道。
刘宽莞尔一笑,随即又沉下了脸,回道:“审讯完那些下人后,就按照皇上的意思办,至于这些茶商、盐商嘛自然是同党了,问问他们,华楼会馆的那些有关朝廷的消息是从何而来的,撬开他们的嘴也要问出来。”
“卑职明白了。”
王进应允着刘宽的命令,也看了看朱栴几人和于宗庆一眼,遂抱拳示意后出了大堂。
“于镇抚使,华楼会馆的案子王镇抚使自会查明,东市坊的窝子可就靠你去办了,皇上的意思你也清楚,蒋指挥使和索同知那里本同知自会去说明情况的。”
刘宽对着于宗庆说话间,也是一副不屑的语调,这位自己都从没听过的年轻人,怎就忽地冒了出来做了南镇抚司的镇抚使呢?王进追剿余孽多年才从百户升为镇抚使,这小子倒好,一出现就是从四品。
“在下谢过刘同知,东市坊的窝子在下自会全力以赴。”
于宗庆抱拳回话间,自是感觉到了刘宽的不屑。按照职位来说,刘宽自是比于宗庆职位高,可于宗庆是南镇抚司的镇抚使,自是也没有将刘宽太放在心上,不就是多干了几年亲军吗?猪吃的饲料再多还是一头猪。
朱栴看着刘宽和于宗庆说话,也从二人的脸上表情和说话语气猜出了二人的隔阂,一个是老手沉稳自信,一个是新手桀骜不驯,这二人怕是迟早合不来。
“同知大人,本公子本来是想问于馆主些话,可惜啊,他们三人都咬舌自尽了,死无对证了,本公子昨夜丑时华楼会馆大火后就该来问,可惜了。”
朱栴语调有些无奈,于宗庆却听得一阵吃惊,看来昨夜查抄并火烧华楼会馆时,这十六殿下是都知道的,这位少年略有些深不可测。
“好了,同知大人,本公子无事了,这就告辞。”朱栴说着话,抱拳和刘宽告辞。
见朱栴要走,于宗庆也要告辞,朱栴却冷冷对着于宗庆说了一句话。
“于大人,本公子也跑不了,你可先替于馆主夫妇和万妈收了尸首,埋葬了三人再回去吧,虽说你皇命在身,可这父母的后世你这当儿子的不去操办,难道要将他们的尸首丢乱葬岗喂野狗吗?”
说完话,朱栴几人抱拳和刘宽示意后,转身便走,将于宗庆丢在一边,朱栴还是听到了了身后后刘宽所说的一句话。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于大人你也可以孝一下啊。”
出了北镇抚司,项来边走,边凑到了十六爷身旁,大骂了一句。
“这个于宗庆真是个狗贼,为了一个从四品的官职,连父母都不要了,真是忤逆之徒。”
李享几人还要说什么,朱栴挥手制止,道:“此事就到此为止,那于文三人也是自作孽,父皇下了一把好棋呀,差点连本公子都被套了进去,亲军锦衣卫深不可测啊。”
几人回到大宅院的时候,吴小旗已经在前院搭起了帐篷,朱栴看得也是哭笑不得,堂堂的大明皇子府里,居然驻扎了几十名亲军特务,这在大明的历史上也是难得一见的奇观了。
“吴旗官,兄弟们干得不错,你家于镇抚使晚些就回来了。”朱栴抱拳和吴姓小旗官打招呼。
吴旗官见十六殿下主动和自己打招呼,一时也是高兴,便抱拳回礼道:“给十六殿下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诸位兄弟是父皇的亲军,本公子自当好生照顾诸位。”朱栴抱拳向着几十位亲军行礼间,肚子和李享道:“李先生,将我花间坊的皂团给每位兄弟发一粒。”
李享应允着去办理了。
亲军都高兴不已,都知道花间坊的水粉极贵,十六殿下要发给众人皂团,自是好事,吴小旗再次抱拳感谢十六殿下。
“你家镇抚使大人不在,吴旗官你可就是亲军的头儿了,请吴旗官赏光,到本公子的书房喝茶可好?”朱栴邀请吴旗官。
吴旗官自是受宠若惊,高兴着答应了,朱栴做了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几人朝中院走。
中院内,武师王茂依旧带着几位家佣和姑娘们在习武,见十六爷回来了,王茂带着众人和朱栴打了招呼,继续习武。
“吴旗官,本来王武师和诸位是在前院习武的,你等兄弟来了,就只好委屈王武师了。”朱栴说着,笑着,也看了吴小旗一眼。
吴小旗脸色微红,边走边抱拳道:“还请十六殿下体谅,皇命难违。”
“本公子自是体谅。”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了书房,赵妈也端来了茶水,吴小旗便坐了下来。
“项来,去李先生那里取十两银子来。”
朱栴命令项来后,没多久,项来捧着一锭银子到了朱栴面前,朱栴没有接银子,只伸手对着吴小旗说话:“吴旗官,这十两银子请收下,也算是本公子的一番心意,你辛苦了。”
吴小旗没曾想到十六殿下会送银子给自己,吃惊之余,忽地掀起飞鱼服前襟跪了下来,抱拳道:“多谢十六殿下美意,吴某无功不受禄,还请殿下收回银子为好。”
朱栴见装,还是接过了银子后,拿起吴小旗的一只手,将银子放在了他的手中,道:“区区十两银子,不成敬意,有吴旗官等兄弟驻扎在府中保护,本公子就是吃饭睡觉都香啊,怎说说是无功呢。”
“这……..”吴小旗犹豫着。
马世勋做过南镇抚司的镇抚使,自是识得吴小旗,便开口相劝道:“吴大人,我家公子爷是一番诚意,再说没有其他人知道,大人就勿要辜负了公子爷的美意,收下便是。”
见吴旗官还在犹豫不决,史大亮也上前相劝道:“吴大人,在下和马兄都在镇抚司当过差,知道亲军兄弟的辛苦,大人就勿要推辞,收下吧。”
吴小旗这才缓缓舒了口气,握着银子行礼,感谢十六殿下,道:“吴某感谢十六殿下的厚爱,日后若有用得着吴某的,请殿下尽管吩咐,吴某万死不辞。”
“吴旗官言重了,言中了,哈哈哈,快快请起,快快起来。”说着话,朱栴扶起了吴小旗。
吴小旗将银子揣到腰间,再次抱拳示意,之后告辞出了书房。
朱栴正要和李享几人谈论于文夫妇咬舌一事,门佣跑来禀报,说大院外有位头戴斗笠身背一张弓的男子求见,直说他是城郊一家庄园的人,公子爷的老熟人。
老熟人?城郊庄园?一张弓?朱栴还在思索间,赵可儿起身大喊了起来:“公子爷,莫非是那孙大官人庄园的打手家奴,就是那位鞭爷的兄弟弓爷?”
“是弓爷,是弓爷,一定是弓爷,查抄孙大官人府时,缉拿了鞭爷,偏偏没见着这位最会欺压匠户的弓爷。”马世勋也似是想到了,也大喊着。
赵可儿和马世勋二人都肯定是孙大官人的恶奴弓爷,朱栴还是好奇,这弓爷怎么不去逃命,还敢待在京城?更敢送上门来?
“让他进来,记住别让前院的亲军看出了什么破绽,只说是本公子的朋友。”朱栴说完,门佣去了。
不多时,门佣果然带着一位衣衫不整的人到了书房,此人进了书房后,将头上的斗笠揭下后,扑通跪了下来,大口求救。
“十六殿下,各位公子,救救小人吧,小人实在没有办法,只有厚着脸皮来求殿下了。”
哭诉间此人抬起了头,发髻散乱间,他胡须脏乱邋遢,双眼布满血丝一脸疲惫,除了背上的一张弓,似乎身上再没有干净的地方。
“果然是弓爷你,你怎地落得如此凄惨?”朱栴惊呼道。
“弓爷,亲军查抄孙大官人的庄园时,并不曾见到你,你这是怎地了?还敢来?你不要命了?”马世勋道。
“你等恶奴跟着那孙大官人、闻师爷,荼毒匠户、窑头可说是坏事做尽,可曾想到有今天?”赵可儿怒道。
弓爷跪着“咚咚咚”磕头不止,边磕头边求饶哭诉,像是一位受尽了委屈和折磨的孩子,完全没有了一位中年男子的模样,直看得朱栴几人哭笑不得,着恶奴怎地成了这副德行?
“十六殿下救救小人吧,小人实在没地方躲藏了,他们已经杀了小人一家老老少少八口人了,八条人命啊…….” 大明十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