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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允的死,也算是满足了父皇朱元璋的意思,确实是以儆效尤了,朱栴(zhan)是深有体会了。掌灯之前,亲军马世勋和史大亮陪着他在后宫随意走了走,各个宫门口的内侍们无不毕恭毕敬,有的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这都让来自后世的朱栴很不适应,这好生生的日子,怎就人防人像是防贼防仇人一般?
转了一圈,都是这般诡异沉闷,朱栴还是决定去看望下充妃娘娘,遂带着马世勋、史大亮二人进了胡充妃宫。这几日不见充妃娘娘过来母亲余贵人的宫里了,再加上弟弟朱松自从自己摔伤后一直由胡宠妃带着,正好都一并看望了。
“十六殿下到!”胡充妃的内侍见到朱栴来了,便远远的就唱喊了起来。朱栴还是很高兴,抱拳给门口的二位内侍行礼,毕竟自己常来,都彼此熟悉,二位内侍也是很高兴,这十六殿下平易识理,怎不让人欢喜呢。
进了院子,胡充妃和侍女笑柔早迎了出来,朱栴便跪下给胡充妃行大礼,道:“栴儿见过充妃娘娘!”
“栴儿快快起来,快快起来!笑柔,为十六殿下斟茶。”胡充妃欢笑着扶起朱栴,还不忘挽着朱栴的胳膊左右打量,道:“栴儿这几日气色不错,看来这病根是祛除了。”
朱栴笑着,心想:还是充妃娘娘对自己好!又一想胡充妃被害的历史遭遇,不免又心疼起来,随即也是一脸沉重,眼睛里不知怎地就湿润了。
胡充妃看着朱旃,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便笑着道:“哎,我大明堂堂皇子,怎可这样多愁善感?看你父皇,从小受罪,却从不妥协,才有了我大明江山,栴儿你可要向你父皇学习才是。”
“充妃娘娘说的是,栴儿知道了。”朱栴被胡充妃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才微笑着进屋子坐了下来。
侍女笑柔也端上了茶水,在放下茶盏的一瞬间,笑柔抬头看了一眼朱栴,随即又快速收回了目光,匆匆退了出去,这一幕还是被朱栴看到了。这丫头怎么这样的慌乱?
和胡充妃正说话间,屋外内侍又唱喊了起来:“二十殿下回来了!”
原来是内侍带着弟弟朱松从太学回来了。朱旃笑着站了起来,胡充妃也笑着,看着朱旃。
“栴儿,出门去迎接你家弟弟吧,你兄弟二人数日未见了,他都吵着要回余妹妹的宫里了。”胡充妃看着朱旃,一脸的慈母祥和。
笑着看了胡充妃一眼,朱栴早冲出了屋子,朝着朱松大喊了起来:“弟弟,想死哥哥我了。”
话音刚落,朱松也扑进了哥哥的怀里,撒娇起来。“兄长,这几日都把弟弟忘记了吗?母亲可好?”撒娇的少年最可爱。
“哎呀,我的好弟弟,哥哥怎么好忘了你呢?母亲安好,有哥哥在,弟弟尽可放心。”朱栴抱着朱松,抚摸着他的头,不觉着也是一阵心头发热。
胡充妃被冤枉而亡,弟弟朱松多病二十八岁陨落金陵,这些历史事实让朱栴痛苦不已,怎么自己来到这大明朝,这些自己的亲人都要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呢?若这般,那自己来到大明朝还有什么意思?
弟兄二人亲近够了,这才松了怀抱,拉手进了屋子。朱栴紧紧攥着朱松的手,内心涌动,看看胡充妃欣赏得看着自己弟兄二人,居然不自禁的落下了泪水。
“兄长,你这是何故?谁又欺负你了?是那内侍杨允吗?今日东宫太学的师傅们就议论此事,都说杨允无理,死不足惜,只是这死人真是不好。”朱松用手抹了抹兄长朱栴的眼眶道。
“没事,弟弟好生随着师傅们学习便是,兄长很好,很好。那杨内侍之事,为兄也是无能为力,就随他去吧,弟弟勿要妄论宫廷之事,你的责任就是读书,你是我大明朝的皇子,多读书总是好的。”朱栴尽量在宽慰弟弟,不希望他一个九岁的少年为了自己操心。
胡充妃看着眼前的一对兄弟,也是越看越喜欢,自从自己的儿子朱桢被封楚王离开金陵后,自己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尽管儿子对自己百般孝顺,也将楚地治理的很好,可毕竟很少有母子团聚的时候,眼下的这小哥俩倒是相互体恤让人怜惜不已。
几人就这般相谈甚欢,一时间不觉着到了掌灯时分,几人都听到了宫门口有打更的内侍在打更唱喊:“掌灯时分,小心火烛!掌灯时分,小心火烛!”接着便是长长短短的敲梆子声。
朱栴这才要告辞回去,朱松却缠着不想让他走,直说要和他一同回母亲的寝宫。最后还是被胡充妃劝止了朱松,他才不舍得送兄长几人离去。
送几人出了宫门,正撞见侍女笑柔给内侍更夫手里塞着什么。见几人看着自己,笑柔匆匆收回自己的手,低头往胡充妃宫门口疾走,见了朱栴几人后,她匆匆行礼后又匆匆起来疾步进了胡充妃宫。
朱栴看着笑柔的举止很是不解,这丫头几次见到自己后都这般慌张,莫非自己长得很是慌张错乱吗?想想自己在后世虽说研究明史有点执拗不招人待见,可自己还算是位正太吧?怎么到了大明朝就成了这样?连一位宫女见了自己都这样。
想着,主仆三人就回余贵人宫。朱栴又细心的发现了一个现象,那敲梆子打更的内侍却不是每个宫门口都唱喊,却只是有选择的打更,更可气的是那更夫并没有到自己母亲余贵人的宫门口打更报时,这是为何?
待回到了母亲余贵人的偏宫,却见到侍女采莲站在两把椅子叠落的高处在瞭望什么。
“采莲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站这样高,可别摔着,让卓然、项来他们做便是了。”朱栴这一说,倒是把采莲给惊吓了一番。
采莲摇晃了下身子,扭捏慌张的蹲在了椅子上,道:“十六爷,殿下,奴婢在看灯,看灯啊。”
朱栴走到了椅子前,扶着采莲攀爬下了椅子,道:“看什么灯?该是掌灯时候了,那更夫都敲梆子了。”
采莲不说什么,只跑进了余贵人的屋子,边跑边喊道:“可以掌灯了,那边的灯都点起了。”采莲说完,清荷就答应了一声,进了屋子,少顷,余贵人的屋子亮起了灯。
朱栴越发糊涂,进了自己的屋子,左右是想不明白,这采莲何故要登高看灯。便喊了卓然和项来二人进了屋子问话。
卓然和项来二人只是扭捏着不好说,便百般推诿不说,直到朱栴怒火冲天,拍了桌子,二人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这打更的内侍都有郭宁妃负责,只是更夫只会去得宠的宫门口打更报时,一些失宠或是偏宫,这些更夫是断然不会去唱喊报时的,除非给他们好处。
二人说完,朱栴早气恼万分,怒道:“岂有此理,这打更都这般欺负人,真是不可理喻。” 大明十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