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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栴不再咳的时候,又拿起酒壶,倒了两碗,依旧是自己端起一碗,递给于文一碗,之后自己脖子一扬,接着将碗底一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于文无奈,只得再次仰起脖子干了,这次朱栴却不咳,大喊着道:“痛快,痛快,于馆主痛快,马镇抚使,你敬于馆主一碗,华楼会馆的酒果然名不虚传。”
马世勋听十六爷下了命令,早会意的端起了酒碗,道:“于馆主,马某敬你一碗,前次都是误会,兄弟先干为敬。”
说着话,马世勋将一碗酒倒进了自己的肚子,然后也是学着朱栴的样子,将碗底一翻,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于文已经和朱栴干了两碗,马世勋这碗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正犹豫间,马世勋又开始倒第二碗了,遂仰起脖子干了碗中酒。
“马镇抚使,一碗足矣,一碗足矣。”说着话,于文就按住了安世勋的手,不让他再倒酒了。
见于文一脸的难堪和不幸,朱栴摇晃着身子,道:“于馆主果然是个痛快人,本公子就喜欢和痛快人喝酒,可儿兄弟,你也敬于馆主一碗。”
赵可儿不愧是混京城的,朱栴话音刚落,他早端起了两碗酒,将一碗递到了于文面前,微笑着道:“于馆主,请了,兄弟敬你一碗。”
说着话,赵可儿将一碗酒干了,之后也是将碗底一翻,做着请的手势,眼睛却似是射出了一股威慑力一般,让于文很是难受。
“怎么,于馆主,你看不起可儿兄弟吗?看不起本公子的人,便是看不起本公子,那好,本公子来将这碗酒干了。”朱栴涨红着小脸,扶着桌子转到了
于文面前,就要伸手接过于文手中的碗。
于文眉头紧锁,一阵恶寒,心道:这是摆明了故意要戏耍本馆主的,看你个小娃娃还有什么花招。
想着,于文一手推开朱栴的手,笑笑,将手中的酒碗对着朱栴和赵克儿示意下,仰起脖子干了。
“好酒啊,好酒,本馆主今天有幸,和十六殿下喝酒,真是我华楼会馆的荣耀。”于文大喊着,将酒碗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这时朱栴却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漫脸通红的胡乱说着话。:“作坊没了,作坊没了。。。。。。呜呜,呜呜。。。。我的作坊没了。。。。”
李享也很是会察言观色,抱拳对着于文道:“于馆主,我家殿下心情不好,若有冒犯还请馆主多多担待才好。说着话,李享便让马世勋背起朱栴,就要告辞回去。
于文看着趴在马世勋背上要死不活的朱栴,狡黠的笑笑,道:“李先生客气了,十六殿下这是喝多了,要不到楼上客房歇息,待殿下酒醒了再回去。”
此时,二楼天井走廊上,站着一个人,正在看着楼下的一切,还不屑的嗤着鼻子,毫无生机的脸上微微颤着,此人正是户部左侍郎袁淼。
“不了,多谢于馆主,我等这就送我家殿下回去。”说着话,李享唤来姑娘付了几串酒菜钱。
“告辞,回见。”李享抱拳给于文行礼后,带头朝门外走去,马世勋背着朱栴也跟着出门,赵可儿拿起没砸的一包水粉,跟着就走。
于文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只抬头看了楼上走廊下站着的袁淼一眼,和袁淼对视后,还是走出门去送朱栴几人。
出了华楼会馆,李享几人快速朝大宅院走,朱栴却趴在马世勋的背上,还是胡乱的说话:“喝酒,喝酒,好酒,好酒,作坊没了,作坊没了。。。。”
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几人进了大宅院,李享便开始大喊起来:“赵妈,赵妈,快熬姜汤,公子爷喝多了。”马世勋也背着朱栴朝二进院落跑了起来。
马世勋刚跑了几步,趴在马世勋背上的朱栴突然抬起头,说话了:“马兄,你可否慢些,颠死本公子了,哎呀,快快放本公子下来。”
这一说话,没把马世勋吓着,这祖宗不是喝醉了吗?怎么就忽地醒了过来开始说话了?李享和赵可儿也明白过来了,这十六爷根本就没喝醉,只在装醉。
“我说公子爷,你可否甭像个框一样好吗,装、装,吓死人了。”马世勋说着话,蹲了下来,让朱栴自己站起。
朱栴站起了身子,对着马世勋就白了一眼,道:“是你自己要背的,本公子只记得是趴在桌子上的,打搅了本公子的醉梦,还没责罚你呢,却不知好歹起来。哼。”
说着话,朱栴上去,抬起脚对着马世勋的小腿就是一脚,踢完后撒腿就跑,边跑,边大笑,还喊着话。
“红焉妹妹,救命啊,救命啊。”
马世勋却不妨的被踢了一脚,也故意大喊了起来:“死人了,死人了,牛犊子踢死人了。”随后几人说笑着,朝后院走去。
红焉从后院过来的时候,朱栴早笑得捂着肚子,还回头看着正走来的李享几人在坏笑。
马世勋见十六爷看了过来,还故意跛着腿,边走边喊着疼死人了,疼死人。
“公子爷,怎么了,发生了何事?你死叫活叫的?”红焉看朱栴的浑样,便没好气的问道:“跟杀猪宰鹅般的,倒是很好玩吗?”
“无事,无事,说笑的,说笑的。”朱栴像个犯错的人一般,收起了嬉闹,上前和红颜说话。
朱栴刚走了几步,红焉却用手在鼻子前扇着,还往后退了两布,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
“哎呀,臭死了,臭死了,你还有心境喝酒,都什么时候了,没心没肺的货。”
朱栴被红焉骂得有些不自在,正要上前为自己辩解,后面跟来的李享说话了。
“红焉小妹妹,勿要怪罪公子爷,他这是故意迷惑对手的,公子爷这是舍身取义的将自己喝醉,也是为了作坊好。”
见李享为自己说话,朱栴又靠近了红焉一步,故意对着她大声说起话来,还坏坏的笑着。
“李先生真是说出了本公子的心里话,本公子才不稀罕喝什么酒呢,确实不好闻,臭死了,臭死了,你闻闻,你再闻闻。”
红焉自是笑了,早跑开去了,边跑边回头讪讪道:“浑是臭不要脸,不要脸。”
朱栴几人看着跑开的红焉,都哈哈大笑不止,这时赵妈和含香、茉莉几人到了面前。
“公子爷,你一个孩子家,喝什么酒啊?”
朱栴依旧笑着,双手抖起前胸的衣服,得意的道:“没喝多少,没喝多少,这不都给衣服喝了嘛。”正说着话,史大亮到了面前,姜老伯也到了面前。
姜老伯邀请众人去后院看自己设计安排作坊的放线工作,说是防线,就是划出一片适宜摆放设备的地方。
姜老伯给众人一一说着自己的设想方案,朱栴只是不停的点头称是,还直夸姜老伯和匠人师傅们能干。
百年的老字号水粉作坊,要怎么摆放设备,朱栴自是十分信任姜老伯,姜老伯说怎么好就怎么办,匠人师傅们自然也是听姜老伯的。
看完后院的作坊放线,朱栴几人被赵妈请到了饭堂,喝起了热姜汤,喝罢姜汤,朱栴几人回到了书房。
刚坐下,正要说事,赵可儿早上派出去的三位兄弟回来了,三人进了书房,便禀报起了自己打探的消息。
“公子爷,‘华彩楼’今日歇业,三天后开业,那掌柜的于坚上午还和一个人在华楼会馆见面,此人就是户部左侍郎袁淼。”
“公子爷,‘万香楼’今日水粉提价,并限量售卖,三天后‘万香楼’将歇业一天配合‘华彩楼’开业。”
“公子爷,‘女红坊’照常开门营业,刚刚兄弟们打探到宫里尚仪局的包尚仪,她带着宫廷作坊的匠户们来‘女红坊’领取了好处。”
朱栴几人听着汇报,都很是吃惊,这几位兄弟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尤其马世勋更是吃惊,这些怕是只有亲军才可以打探出来的消息,这三位兄弟居然都打探了出来。
“你说那户部左侍郎袁淼去了华楼会馆?”朱栴问着,还看了李享、马世勋和赵可儿一眼。
“公子爷,那袁淼是在等一位王爷,潭王朱梓,他们二人此时还在华楼会馆密谈。”
朱栴这才完全明白了,所有的一切,背后的推手就是八哥潭王朱梓无疑了。八哥呀,八哥,你这是何苦呢?为何非要将自己葬送了呢?
“辛苦兄弟们了,赵兄,将那些刻有鱼形纹饰的刀和牌饰交于几位兄弟,着手查这些物件背后的主人。”朱栴说完话,赵可儿带着三位兄弟出了十六爷的书房。
“公子爷,看来此事涉及到了潭王千岁,怕是不好办了,潭王千岁毕竟封王数年,势力也是盘根错节,怕不是好惹的。”
李享有些顾虑的话,自是很有道理,那些封王的哥哥,哪个不是树大根深,怕只有自己这些年纪尚小的皇子才是势单力薄,没有帮手。
想着,朱栴也是有所顾虑,便道:“李先生,八哥的事不要过于追究便是,我等只管做好自己,凡事上天自有安排。”
说话晚,朱栴出了书房,一句话也不再多说,径直进了自己的卧室,关起了屋门,躺在床上闭眼冥思起来。
李享、马世勋、史大亮见十六爷心情不好,三人慢慢退出书房,又出了外间的屋子,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等着朱栴的随时召唤。 大明十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