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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和朱栴几人出了皇城后,穿过洪武门和千步廊的京城官衙区,直奔沐英在京城的府邸。这西平侯沐英既是朱元璋和马皇后的义子,也是大明的开国功勋,镇守云南快十年了,连在京城的家都破败不堪,只有几位家丁在留守打理。
朱标和朱栴几人进了沐英府上后,众人被眼前的凄凉所震撼,如此没落的府邸,怎么是一位开国勋贵侯爷的家?这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是荒唐啊。朱标和朱栴看得是满眼婆娑,堂堂大明侯爷,京城的家却如此破败不堪,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进了过堂,沐英早在客堂前拱手相迎了,见几人来了,沐英便摆起衣衫,挥洒着衣襟跪下,道:“沐英给太子殿下、十六殿下请安。”
朱标见沐英如此大礼,即刻上前扶起沐英,道:“义兄,莫要如此折杀我等了,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沐英站起身看着朱标和朱栴,擦拭着泪眼道:“沐英感谢二位殿下、义弟来探望,沐英别无所有,只求我大明千秋万代。”快十年没回京城的沐英,这次回来也感受到了勋贵们的变化,自己似乎都不是和大家一起打江山的战将了。
说话间,老管家端上了茶水和一些点心,朱标和朱栴都不忍心看这眼前的一切,老管家走路摇摆哆嗦,端上的点心也极普通不过了,都是些市井平常的百姓点心。
“西平侯,父皇也让我兄弟二人带问你好,这云南快十年了,你受委屈了。”朱标道。
“太子殿下,我沐英本是孤儿,受皇上和母后的垂爱,这才成为大明战将,说来我沐英真是有幸啊。”沐英客气的谦虚着。
正要坐下,朱标才发现课堂居然悬挂着母亲马皇后的画像,画像前的几案上还燃着香烛,朱标便跪下给母后叩头行礼,朱栴也带着几人跪下扣头行礼。见两位殿下跪拜,沐英也泣不成声,跪下叩头。
朱标叩头毕,上前搀扶起沐英,不觉间也是泪流满满,这样一位大明侯爷,府邸这样破败,连家人都是如此年老,这让功勋们如何接受?
朱栴倒是很高兴,这沐英是个靠谱的战将,不娇纵、不嚣张,只做好一位臣子该做的事,还如此清苦,真是不易。
朱标感念沐英的忠心不二,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塞到了沐英怀里,道:“义兄,过了今日,我等弟兄不知何时可以再见面,真是让人愁煞。”
沐英收下朱标的玉,正在内疚,朱栴也拿出了自己脖子上的玉挂,塞到了沐英手中,只是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抹着眼泪。
一时间沐英被两位皇子感动的泣不成声,他上前挽着朱标和朱栴的手臂,道:“两位殿下,沐英唯有经营好云南,才是对大家的最好报答,今日请太子殿下和十六殿下作证,沐英不是贪图富贵和享乐之徒。”
朱栴看着沐英,更是难受,这好人真的命薄,这次离开京城,沐英再也没有回来过,其后人一直为大明镇守云南,直到明亡,真是不容易。
沐英和两位皇子正客气间,老家人来通报说,有内侍传旨,沐英这才高兴的打理了下衣服,出了客堂去迎接颁旨的内廷内侍。原来朱元璋是下了道嘉奖沐英的旨。
内侍拿着圣旨,宣读完后后,朱标又看着沐英府上的家人,道:“义兄果然仗义,父皇还是下旨嘉奖了义兄,明日离京后,不知何日再见。”
朱标这样一说,朱栴也哭得一塌糊涂,自古忠孝难两全,沐英哭泣间,居然再次跪了下来,道:“太子殿下、十六殿下,臣恳请两位殿下在皇上面前多多替凉国公蓝玉求情,他虽跋扈,对大明却是忠心耿耿啊。”
朱栴这才听出了沐英在为蓝玉提前说情,想来他是料到了时局的变化和文武百官的焦虑,真是造孽,看来这朝廷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和耳朵。
李享见两位皇子和沐英这样动情,便大胆上前,抱拳道:“几位殿下,西平侯明日就要赶往云南,大家切不可过于悲切了。”
李享这样一提醒,朱栴才明白过来,对啊,今日是来探视沐英的,怎搞的就像是诉苦厌世一般,这是为何?
对,两位皇子探望一位侯爷,本是高兴之事,沐英也觉着自己太过于悲伤了,便微笑着请两位皇子落座,老家人也端上了茶水,说话间,沐英让家人拿出了一块红布包裹的物品,交到太子朱标手上,道:“太子殿下,此物暂时莫要打开,请代我交还皇上,明日一早我便启程回云南了,臣下定当不辜负皇上的信任,治理好云南,为我大明镇守西南。”
朱标不知是何物,见沐英说暂时不要打开,便接过包裹暂且放在一边。朱栴看了包裹一眼,猜想会是什,想来想去终于想到是什么了,莫不是免死铁卷?大明开国后,朱元璋曾为勋贵们颁下免死铁卷,后来勋贵们依仗着自己的功劳,有人做出了些让朱元璋不放心的事,朱元璋曾设法收回了些免死铁卷。
两位皇子和沐英喝茶说话,直到掌灯时分,才依依惜别,沐英还是跪下送两位皇子,直到朱标和朱栴出了府上。
回宫的路上,朱标拿着包裹,不知道里面是何物,便对着朱栴道:“十六弟,可猜到这包裹里是何物?”
朱栴跟在朱标身边,看着包裹,道:“若弟弟没有猜错,里面该是免死铁卷,义兄沐英这是在表达自己誓死效忠的决心啊,标哥哥,这些勋贵们若都如沐英这样,那父皇对他们也不会有猜测和疑心了。”
“免死铁卷?十六弟若没猜错的话,沐英真是大彻大悟的忠心啊。”朱标说着话,小心打开包裹,打开后,诧异的无话可说,果然是免死铁卷。
“十六弟真神了,你是如何猜中的?”
“标哥哥,弟弟也只是瞎猜的,想沐英一位不在乎权势和富贵之人,这生死对他又有什么呢?”
朱标听完朱栴的话,觉着他说的有理,便不再疑惑他是如何猜中的,只不作声的走路。一行人进了内廷后,朱标回了东宫,朱栴也回了余贵人宫。
刚刚落座,亲军马世勋也回来了,他进了朱栴的屋子,伏在朱栴耳边说了几句话,朱栴高兴的大喊了起来,“好,好啊,这花间坊的水粉怕是就要热销整个京城了。”
随即,朱栴打开门,对门外候着的李享几人道:“李先生,明日继续出宫为本殿下治疗。”李享几人答应着,也见十六爷很是高兴,李享猜测今晚这位大爷怕是要高兴一夜了。 大明十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