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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大堂内又来了客人,陈姑姑便告辞,带着青云、朱栴(zahn)和陈梓文三人出了屋子,临出屋子时,朱栴还是故意落在后面,对着张秀才三人笑了笑,张秀才也微微顿首。
大堂内的那些浪荡公子们依旧在起哄,还要求姑娘们再演奏几曲,被姑娘们拒绝了。陈姑姑自是向着自家的姑娘说话。
“诸位公子爷,这该听的琴声也听了,若不肯花金子,就请回吧,拿了金子再来可好。”
浪荡公子们依旧不肯离去,只晃着手中的银子和宝钞在叫嚷,使得很多人都聚到了如意坊门口看热闹。看着越聚越多的人,陈姑姑还是妥协了。
“那好,诸位公子爷收起你等的银子、宝钞,我如意坊的姑娘再演奏三曲,三曲完毕后,请诸位自行离去。”
说着话,陈姑姑在青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后,青云便微微笑着,将如意坊的门打开,招呼围观的人进来听曲。这一招果然奏效,那些浪荡公子们都不喊了,还和新涌进来的人相互拥挤着要占一个好位置。
陈姑姑却拿起自己的翠竹笛子坐在了姑娘们身边,睁眼看着面前的人,一脸沉静。
青云挪到朱栴和陈梓文二人身边,悄声道:“二位少公子随姐姐去放烟花。”放烟花自是好玩,朱栴二人跟着青云朝后院就走,身后就传出了一阵乐声。
“啪啪啪”,青云拍了三下手掌,从后院一间屋子里走出了两位伙计装束的人,伙计们抱着两个包裹到了青云面前后,行礼问好。
“青云姑娘,可是还要燃放两包烟花?属下以为不宜再燃放,天子脚下,免得过早惹来麻烦。”
青云顿了顿,还是轻声回道:“姑姑说燃放,燃放便是,不可多说。”
二人不再说话,抱着包裹,随在青云后面朝大堂的后门走,二人也不忘回头多看了朱栴和陈梓文几眼。几人还是穿过吵闹的大堂,推开人群到了街面之上。
柳烟巷的热闹都被如意坊叫醒了,人流如织间,寻花问柳的放荡人似是都不看其他青楼,直奔了如意坊而来。一些巡夜的衙役们也围了上来看热闹,还不时呼喊着维持秩序,看得出这些衙役平日里没少拿妈妈老鸨们的好处。
“青云姑娘,如此多的人,恐伤了无辜。”一位伙计犹豫道。
“无辜?来这柳烟巷的没有无辜之人,管不了许多了,就这样燃放。”青云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
朱栴听着,也是不免着急,便拉扯了陈梓文一下,大喊了起来。
“诸位老爷、诸位公子哥,大家让一让,我如意坊要再次燃放烟花,勿要伤着大家。”
朱栴喊话的时候,陈梓文也极聪明的喊来了衙役,衙役见街当中摆放着烟花,便用力将附近的围观者呵斥开来,很快一块空地空了出来,朱栴也是大大送了一口气。
两位伙计摆好了烟花,拿出火折子缓缓吹了起来,随即两束微弱的火光熟练地靠近了烟花。看着两位伙计的动作极是熟练,朱栴还是有些惊恐,这燃放烟火都如此熟练轻巧,若是点燃火药,怕是更为可怕,想着,还是打了一个冷颤。
随着数声哨子响,数道火光窜上了天,随即燃爆成了一朵朵好看的烟花。围观者都一脸惊奇的看着夜空,接着都叫起了好,大堂里的人也拥挤着出来看烟花。
眼见一包烟花燃放完毕,还要燃放另一包时,几位衙役围了上来,拦住了两位伙计,不许再燃放了,两位伙计却大为不快,上前就和衙役理论,还语气冰冷。
衙役自是不受委屈,一位领班早上前一脚踢飞了一包烟花,还大骂了起来:“不知趣的泼皮,爷爷不让你等再燃放自是有道理,惊扰了官家和皇宫,你等可担待得起?”
两位伙计听衙役说道“官家和皇宫”,却忽地来了更大的气,挥起拳脚就和几位衙役厮打在一起。青云见状,也不管许多,出手就对着领班衙役的门面击打过去。
朱栴一看,知道要坏事,便让陈梓文去请姑姑出来劝阻。
“诸位住手,不可再打了,要招来官兵和锦衣卫了。”朱栴这样一喊,一些看热闹的人匆匆转朝朝柳烟巷外面跑。
如意坊大堂内的乐曲声已经停了,陈姑姑到了街面上时,几位衙役已经被两位伙计和青云打到在地,不断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你等这些娼妓,好生无法无天,敢殴打差役,这青楼不想开了吗?”
领班衙役才骂完,青云又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腰间,一身“哎呀”后,领班衙役没了动静。
“姑姑,怕是出人命了。”
朱栴大喊了一声后,姑姑俯下身子伸出两根手指在领班鼻子前一试,脸色大变,反手就给了青云一记耳光。
“姑姑我说过多少次了,凡事忍耐,你这婢子如此坏我大事。”
陈姑姑话音刚落,柳烟巷尽头有人大喊了起来
“锦衣卫来了,快跑,快跑啊。”
围观者也是大喊着四散开来,一时间场面大乱,有人还大喊着出人命了。
陈姑姑大喊着将这些衙役拖到大堂后的时候,柳烟巷两头都各自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哨子,接着就是两只闪着火光的响箭划破夜空,这响箭比那烟花飞的还要高。
“婢子,你坏了老娘的大事。”陈姑姑大骂着青云时,还是拉着她朝如意坊大堂内跑,此时大堂内的浪荡公子和围观者早已跑的没了踪影,姑娘们也都甩去了红色常服,露出了一身劲装。
朱栴和陈梓文正要朝大堂内跑,忽地听到楼上有人在大喊:“公子爷,在下端午,勿要进大堂。”
朱栴这才拉着陈梓文停住了脚步,直见三道身影从楼上跳到了街面中央,细看正是徐忠杰、张秀才、端午三人。
端午和徐忠杰拉着朱栴和陈梓文,五人就朝迎面而来的亲军跑去。
大堂内,陈姑姑大喊着姑娘们朝后门跑。刚跑到后门口,后门却“咣当“一声被从外面锁死,无法打开,陈姑姑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人算计了。
“姑娘们,抄家伙,今日和他们拼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姑娘们都快速从裙摆下取出了柳叶刀和短剑,咬着银牙呼喊着朝大堂外门冲,可是已经迟了,迎接她们的是强大的弩箭,已经无法出得大堂。
街面上,南镇抚司同知索春和北镇扶司同知刘宽各带着几十位亲军,朝如意坊内放着弓箭和弩箭。这次二人分工明确,南镇抚司的亲军放箭,北镇抚司的亲军放弩箭,亲军们排着高低错落的队伍变换着队形不停循环放着箭和弩箭。
朱栴和陈梓文抱着张秀才和端午不敢看面前的场景,箭镞的嗖嗖声伴着如意坊内的痛苦呻吟声让人不忍直视。忽地,如意坊两边上的两家青楼内也发射出了火箭,瞬时,如意坊成了一片火海。
南北镇抚司的亲军边不停的放着箭镞,边有序的后退避开滚滚火舌,退到火势不灼热的地方,亲军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弓箭和弩箭。不说弓箭和弩箭了,单这火势,就是一只麻雀也飞不出去了。
“一个也不要放走这些贼人,兄弟们睁大了眼,一个也不要放过。”北镇抚司同知刘宽大喊着,手中的绣春刀却没有拔了出来。
“兄弟们辛苦了,回头皇上有重赏。”南镇抚司同知索春也大喊着。
二人话音刚落,如意坊后门的方向响起了一声响箭,刘宽和索春二人随即挥手,两位身边的亲军齐齐放了两只响箭。接着如意坊后门方向又是一声响箭。
“兄弟们后退二十步,全部趴下。”刘宽喊完,亲军们忽地停止了发射箭镞,齐齐转身朝柳烟巷两边退走。
“青云姐姐。”朱栴在大喊着,端午早过来抱起他和徐忠杰、张秀才拉着陈梓文朝后退,和亲军们一同趴下。
亲军们都趴下的时候,刘宽再次命令身边的亲军发了一直响箭。见响箭升空,刘宽一把将放响箭的亲军拦住趴下。
“轰。。。。。轰。。。。。。轰。。。。。。”
一阵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后,众人趴在地上看着如意坊,漫天的碎屑伴着烟雾冲到了几丈高,火光爆闪间照亮了整个柳烟巷和半个京城,这样的声响,莫说是官衙,就是皇宫怕是都惊动了起来。
这一爷整个京城都彻夜不眠,人人惊慌,百姓们都在朝着柳烟巷的方向眺望。伴随紧张气氛的还是亲军连夜的抄家拿人,下半夜的哭泣嘶喊声一直持续到天亮。
朱栴和陈梓文被徐忠杰、张秀才、端午三人带回大宅院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大宅院的众人看着十六爷安全回来,都喜极而泣。
“十六弟,你可是回来了,众人为你担心一夜。”说话的是太子朱标。
“十六弟,你这孩子太任性,如此大的事怎好一人承担?父皇让你标哥来守了你一夜。”宁国公主抹着泪道。
一阵恍惚间,朱栴看着面前的太子标哥哥和宁国公主,再看看大宅院里的众人,忽地鼻子发酸,喊了声“太子哥哥、公主姐姐,弟弟好生压抑郁闷。。。。。。。”
随即眼前一黑,朱栴昏死了过去。 大明十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