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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栴(zhan)喊叫的声音还是吸引了女红坊的人,那胖妇人果真挥着帕子挑起了珠帘到了门口,身后还是跟着那丫头翠儿。
几人见胖妇人出来了,便不喊了,朱栴拿了两份报纸就朝胖妇人走去,还笑着,似是见到了亲人一样。
“哎呀,这不是十六殿下吗,怎地就亲自散发起了报纸,还散发到了我女红坊的门口,这是做什么?”见朱栴朝自己走来,胖妇人似笑非笑的道。
“掌柜的越发貌美可人了,这女红坊的水粉果然是滋养佳品,就连翠儿姑娘也是水灵的紧。”
朱栴嬉笑着夸赞胖妇人和翠儿的时候,手里的两份报纸早到了二人的怀里。塞完报纸,朱栴还是看到了女红坊的店面里面,包尚仪正站在珠帘后面对当街看着,
拿着报纸,胖妇人还是很得体的给朱栴躬身行了女礼,翠儿也是行礼,之后胖妇人笑道:“多谢十六殿下的赞誉,你那花间坊自是也不错,今日再次开业,恭喜水粉大卖。”
“彼此,彼此,哈哈。”
朱栴抱拳回礼间,说笑着走了,胖妇人看了一眼手中的报纸,转身进了店铺。
东市坊的行人也是越发的多了,几乎是街上走过的人是人手一份《花间坊报》,朱栴几人还是一路散发到了华彩楼下。今日华彩楼还是打出了照常营业的告示,朱栴猜测这些日子他们也是小赚了一笔,也是没将花间坊开业的事放在心上。
“免费领取报纸了,各位街坊、各位掌柜,今日头条是定远侯王弼功劳卓著、花间坊隆重开业酬宾。”不知为什么,朱栴还是按耐不住,大喊了起来。
朱栴大喊不止,又迎来了一些人领取报纸,几人边发报纸边看着华彩楼。果然,不多时从华彩楼里边走出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前面的男子二十上下,一身牙色圆领长衫,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子,头上扎的也是牙色方巾,看上去一脸干净,只是肤色黑些,显是常年在外被日头所晒黑的。
男子骨骼健壮,身材也算高大,一双眼睛似是暗藏着许多深邃的东西,看上去很是慑人。手中也拿着一把折扇,看样子这位年轻人不似是一位读书人,他拿折扇的动作也是拿刀弄棒的拿法,只是看着朱栴几人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女子也是下人惯常的服侍,看上前年纪要比男子大许多,她跟在男子后面,低垂着头,似是不敢多看路人一眼。
见男子朝自己走来,朱栴还是用力喊了一声,男子的脸上越发阴沉了起来。
“这位少年公子,何以在我华彩楼前吆喝?莫不是有意为之,要砸我家的场子?”男子有些恨意的道。
马世勋几人就站到了朱栴面前,抱起了膀子看着男子,意思是让男子不要找事。朱栴却拨开马世勋几人,站到了前面,抱拳赔笑和男子说话。
“这位公子言重了,本公子只是散发些报纸而已,再说了本公子是当街散发,未曾进得你华彩楼的店门,这哪里来的砸场子一说?”
“少年,你可懂得规矩?家有家规,行有行规,你等在我华彩楼前吆喝,这不是想砸场子是什么?”男子说话间连“公子”二字也省了,直接叫起了“少年”。
“这位公子你说什么呢?对我家公子爷说话客气些,莫要当街耍横,这是天子脚下。”马世勋上前道。
男子看着朱栴几人,脸色更加难看,手中握着的折扇也在微微抖动,狠狠道:“不错啊,还有群殴的想法,小爷我在宁夏见过发狠的鞑子,可没见过京城找打的小厮。”
男子说出了宁夏还有鞑子,再看他的健壮和黝黑肤色,朱栴猜测他该是华楼会馆馆主于文的什么人,或者就是宁夏指挥于琥的什么人,他该是从宁夏卫回来的。
“呵,还是位戍边的大爷啊,幸会,幸会。”马世勋说着话,就怪笑着抱拳,还歪着脑袋直视着男子,一副不将对方放在眼里的模样。
“戍边怎地了?老子今日就是要教训教训你这京城的小厮。”男子说着话,就挥起手中的折扇要朝马世勋打来。
“住手,宗庆休得无礼。”
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华彩楼里传了出来,随即出来了一位男子,朱栴几人一看,此人正是华楼会馆的馆主于文。
被称作宗庆的男子闻声,狠狠看了马世勋一眼,不情愿的放下了手,又回头看着从店面里走出来的于文,道:“爹,这几位京城小厮欺人太甚,儿子要教训教训他们。”
“宗庆不得胡言乱语。”
于文说着儿子的时候,到了朱栴面前,抱拳道:“十六殿下多多担待,犬子才从宁夏回来,不知礼数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赎罪。”
朱栴几人这才知道,这准备打架的健壮亲年是于文的儿子,看来这小子是跟着他的叔叔宁夏指挥于琥在戍边了。于琥是八哥潭王朱梓的岳父,那这小子也算是八哥的舅子了。
“原来是潭王哥哥的舅子,失敬,失敬。”朱栴笑着道。
于宗庆听父亲于文说面前的少年是十六殿下,也是惊的一脸诧异,就怪自己初回京城太莽撞了,居然差点和皇子打起了架,想着也是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宗庆刚回京城,不识得十六殿下,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殿下和几位公子见谅。”于宗庆抱拳给朱栴几人赔不是。
马世勋几人也抱拳还礼,朱栴抱拳微笑得时候,也是郁闷不已,说来说去都是亲戚,还最后要搞得跟仇人一样,真是造化弄人。如果没记错,过完正旦节于琥就因为胡惟庸案而被连坐砍头了,那这于宗庆。。。。。。
朱栴不愿再想下去了,越想越可怕,便抱拳道:“于公子年轻有为,幸会,幸会。”
于宗庆被朱栴赞誉的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是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人,还仰仗着叔父于琥的庇佑,没想到回到京城就遇上了这等的是,好在听语气十六殿下几人没有怪罪的意思,不然真是惨了。
“殿下客气了,宗庆年方二九,比殿下长几岁,却做事莽撞,殿下倒是做事稳健,佩服,佩服。”
这一来二往间,朱栴和于宗庆相互客套个没完,于文在一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自己这儿子年轻气盛,差点闯下大祸。眼下可好,儿子和十六殿下没事了,还相互恭维不止。
马世勋几人却看得开了眼了,刚刚还要打架,一会的功夫就没事了,这是哪跟哪啊?
“来来来,这是最新一期的《花间坊报》于馆主和于公子都拿一份看看,也算给本公子捧场了。”
朱栴说着话,将两份报纸塞给了于文父子,二人只好收下,于宗庆倒是高兴,认识了十六殿下。于文却似是吃了一个苍蝇一样难受,被人在自己家店前吆喝,还将别人的报纸送到自己手上,只恨自己做了愧对祖先的事。
“那就不打搅十六殿下散发报纸了,告辞。”于文抱拳道。
说完话,于文郁郁扫了朱栴几人一眼,又无奈的看了儿子一眼,之后转身进了华彩楼。
于宗庆见父亲进去了,也抱拳告辞跟着父亲进了华彩楼,临进店面的时候,还转身对着朱栴几人点头微笑示意,微笑间一嘴皓齿配着黝黑俊脸。
这一转身点头微笑,朱栴就决定了要救这青年,不能让无辜的青年被连坐砍头。想着,朱栴就愣在大街当中,看着华彩楼的店门,一时怅然若失,自己想救的人太多了。
“公子爷,咱们还是接着散发报纸吧,还有几百份就散完了。”赵可儿道。
朱栴这才被拉回了思绪,对着几人道:“不散了,都放到云端小酌好了。”
说完,朱栴转身就朝花间坊走去,甚至连过万春楼水粉店的时候都没有多看一眼。马世勋几人只好推着车子紧跟着朝花间坊走。
花间坊内,杜十四娘和如歌二人正在擦拭开放式货架,秋老爹已在喊着伙计准备炮竹,伙计们也将云端小酌和花间坊门口打扫干净,就等着午时到了开门营业。
众人见朱栴几人推着车子来了,就高兴着将报纸卸下,然后请十六爷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做的。朱栴看着众人将一切都做得很好,自是没有什么要说的。
只想起了一件事没有做,便喊来了一位伙计,让速速回大宅院拿一箩筐云南干花过来,伙计就跑着去了。安排完,秋老爹邀请几人到云端小酌喝茶。
“马兄、赵兄,你二人留下帮二位姐姐干活,其他兄弟随本公子个上云端小酌喝茶。”朱栴说完,对着是马世勋赵可儿二人坏笑起来,二人就有些脸红,众人就笑,这一笑,杜十四娘和如歌二人却羞红了脸,不敢抬头看众人了。
朱栴却笑的有些小诡异,带着史大亮和其他兄弟出了花间坊,只留下马世勋和赵可儿二人红着脸,摸着头,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要做些什么。 大明十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