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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宗庆和王进二人无奈,只好带着一班亲军兄弟出了朱栴(zhan)的大宅院,门佣也恭恭敬敬的站在大院门口相送。
“二位镇抚使大人慢走,我家十六爷有话交待。”二人刚出了大院门口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了内侍项来的喊话声。
驻足回首间,余宗庆和王进还是有些诧异,十六殿下还有什么交待呢?不是让我等回镇抚司吗?怎地又有所交待?
“二位镇抚使大人,我家十六爷让小的送来了五十两银子,劳烦二位大人前去抚恤张礼、张仪兄弟的家人,好生安顿他们的老母。”说话间,项来递上了一个绣工精美的钱袋,此钱袋真是朱栴出宫前母亲余贵人亲手缝制的。
余宗庆和王进二人抱拳间,接过了钱袋,余宗庆道:“烦请项来小哥回复十六殿下,我二人定当用心完成抚恤张家老娘的差事,十六殿下仁义,我等佩服。”
项来依旧眯着小眼睛,莞尔一笑,抱拳相送二位镇抚使离去,只看着二人和一班亲军没了身影,这才收了笑脸折返进了大宅院,朝十六爷的书房而去。
书房内,李享、张秀才、赵妈,马世勋,史大亮、赵可儿、端午等人正围着十六爷朱栴,朱栴一脸不快,众人自是不敢多说什么,直有些怯怯的看着他。
许久,还是十六爷朱栴兀自发话了,他扫了一眼众人后,闷闷道:“父皇着本公子查贼,本公子本不该抗旨,怎奈这国家法度自由有司管辖,本公子一未封王二未官职,何以担此重任?再说,如此仇恨相互追剿,和解怕是遥遥无期了。”
话毕,朱栴还是唉声叹了口气。
“公子爷,眼下西市坊改造正是关键时刻,皇上降旨给公子爷差事,不知是何意?”李享还是环视了众人一眼后,抱拳对着朱栴道:“此次正旦节贼人捣乱,万幸公子爷无碍,否则这一院子的老老小小怕是都要。。。。。。。”
李享话未说完,朱栴和众人自是听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
“公子爷,皇上的旨意不可违背,西市坊改造也已再无退路,婢子在宫里待过多年,自是知道此事的利害,眼下想一完全之策才是当务之急。”赵妈躬身行礼道。
“李先生的担心,本公子自是明白,本公子也从是如履刨冰,不敢有丝毫的差池,就怕害了众人性命。”说着话,朱栴抱拳站立起身,接着道:“赵妈所言极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父皇的旨意要照办,西市坊的改造亦不可停顿。”
朱栴说完,众人的眼睛似是都亮堂了起来,忽地来了精气神,相互瞅瞅后,齐齐将眼睛对着十六爷朱栴,急着要听他的安排。
见众人神色平缓了下来,朱栴自是宽慰了许多,遂抱拳给众人行礼以示感谢。
众人反倒是被十六爷的举止弄的有些不自在起来,倒是李享沉稳,急急上前扶起朱栴,道:“公子爷何故如此?我等既追随公子爷,自当心无庞杂,公子爷说怎地做,我等就怎地做便是。”
“李先生说的是,我等听公子爷的便是。”众人齐齐抱拳道。
朱栴心情忽地也是大好,像极了一位长者,也像是一位知己,他逐一换换拍了拍众人的肩头,满眼是感激之色。自搬出皇宫以来,经历了太多的事,都是众人在帮着朱栴一一化险为夷,期间卓然兄弟还搭上性命,更有张仪、张礼兄弟捐躯,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公子爷,说吧,接下来我等该怎么做?”马世勋中气十足的问道。
朱栴再次扫了众人一眼,缓缓道:“李先生明日开始亲自督办西市坊改造事宜,正旦节期间更要干的热火朝天,不可冷落了工匠和拆迁百姓的心。”
李享自是恭敬领命,不在话下。
“张先生的《花间坊报》要抓住正旦节期间,各位王兄和勋贵们来京述职的机会,出上几期,切实为西上坊筹措更多的银两。”朱栴对着张秀才说话间,满眼期待,道:“今日即刻排版,就以齐王为国分忧誓死追随燕王讨饭北元为主题,力争明日传遍京城各府。”
“谨遵公子爷吩咐。”张秀才跨前一步,躬身抱拳领命而去。
“赵妈,可准备几份厚礼,天黑前本公子要进宫为娘亲和几位娘娘恭贺正旦节。”朱栴莞尔一笑,抱拳躬身对着赵妈道:“晚间赵妈和项来、马兄、史兄几人随本公子进宫。”
赵妈、项来、马世勋、史大亮几人抱拳领命间,几人满脸悦色,可以追随十六爷进宫,自非不一般的荣耀。
尤其赵妈,更是满眼含泪,她对宫里的感情自是其他人不法比拟的深厚,自孝慈高皇后故去后,她和几位伺候宫里的宫人便搬出了皇宫,虽被安排在了一处安静的院子蛰伏,直到被敕令侍候十六爷朱栴,期间的荣辱悲喜其他人是断然难以理会的。
赵可儿和端午二人间十六爷给众人都安排了事宜,唯独二人没有得到任何明示,着急间,二人对视了一下后,双双抱拳单膝跪了下来。
“公子爷,我兄弟二人怎地无有差事安排?莫非我兄弟二人对公子爷不够忠诚没啊?”赵可儿说话间,早已是满脸通红满眼湿润。
“公子爷,我端午虽说是燕王殿下处出来之人,但小的既然进了公子爷的院子,就是你十六爷的人,小的绝无二心事二主。自从进了这大宅院,小的生是大宅院的人,死是十六爷的鬼,还请公子爷莫要对端午另眼相看。”
端午说着话,早抱拳跪下,满眼红润。众人吃惊不已,还是第一次见着端午兄弟如此动情,这个青年一贯是不苟言笑,做事干练干净间,更多的时候是一脸肃穆,似是世间的恩爱情仇与他无关一般。
朱栴不等众人开口,早上前扶起端午和赵可儿。
“二位兄弟何苦如此悲情?本公子留着你二人可是要替众人守护者大宅院和东市坊的花间坊的。”
二人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十六爷对一二人早有前排。
“多谢公子爷对我二人的信任。”端午还是抱拳感谢起了朱栴。
朱栴不再说话,默默微笑间再次环视了众人几圈,许久,这才挥手示意众人散去,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
看着众人散去,项来还是留在了最后,勉强着不愿离开书房。朱栴自是看出了项来似是有话要讲,便上前关了书房的门窗,示意项来坐下说话。
“公子爷,小的有些担心,不知当讲不当将?”项来躬身抱拳,怯怯道:“按说小的所担心之事乃是皇家门里之私事,断轮不着小的妄议论,只是,只是。。。。。。”
“只是生命?项来兄弟但说无妨。”
“公子爷,切莫再和小的称兄道弟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端的客气真是急死人了。”端午被朱栴客气的都快急出眼泪,略带哭腔道:“我的公子爷,齐王要随了燕王抗击北元残部,燕王明儿也要上朝奏报北进筹略,小的只怕公子日后的日子更难过了。”
见项来焦虑哭腔,朱栴故作镇定道:“此话怎讲?齐王随燕王抗击北元残部,此乃好事,何故本公子日子不好过了。”
项来被朱栴问的更加着急,忽地跪下抱拳道:“公子爷,如此一来,宫里的势力怕是都倒想燕王、齐王、潭王了,只怕是公子爷你没了靠山,要受气受苦不短了。”
说着话,项来却抹起了泪珠子,朱栴依旧是故作镇定的看着项来,只是脸上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喜色,怎奈项来并不曾发现。
“哈哈,项来兄弟多虑了,本公子自后世而来,全知几位王爷的宿命结果,这靠山不靠山的不打紧,咱们还是要靠咱们自己。”朱栴说完,忽地伸手在自己的嘴边轻轻扇了一巴掌,知道自己一时高兴说漏了嘴。
“公子爷,宿命后事?莫非公子爷已经安排好了我等的后事?”项来惊恐万分,直傻傻盯着朱栴的脸面落泪。
“好了,什么后事,本公子说的是打今儿起我等该做的大事。”
朱栴笑着说完,在项来的脑袋上轻轻敷了一下后,丢下不解其意的项来,直接去了后院陈妈等人的去处了。
后院内,姜老伯正带着匠人师傅们忙乎着,虽说是正旦节期间,花粉的生产却丝毫没有停顿。见着十六爷朱栴来了,姜老伯和众匠人师傅都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抱拳和朱栴搭话问好。
“公子爷,正旦节期间,皇上与万民同乐,本是我大明喜事一桩,可公子爷却受了伤,真是让我等不解,心疼公子爷。”蒋老伯的话说的含蓄,他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打花间坊老作坊被贼人焚毁以来,十六爷已经是做了很多。
“姜老伯、诸位师傅辛苦了。”朱栴抱拳还礼间,还是不时在众人扫了一眼,似是在找寻什么人。
众人自是只是知道十六爷在众人中寻找的是红焉姑娘。
“公子爷,红焉姑娘正和陈妈她们在屋子里准备进宫的礼品呢。”一位匠人师傅大喊了一声后,笑着走开做事了。
“好,好,姜老伯和诸位师傅忙,本公子去看陈妈准备的进宫礼品。”
朱栴会意的笑笑,抱拳借着话题转身离开了作坊,朝陈妈等人的屋子走去。
陈妈正和几位姑娘用心准备着礼品,听着外面十六爷朱栴故意的咳嗽声后,和几位姑娘对视了几眼,再看了红焉一眼。
红焉会意,嬉笑着转身去开了屋门。
“来便来了,还端的是一股子官气,真是不可教化。”红焉歪着脑袋,装作不快的样子兀自絮叨着。
“就你个小妮子话多,等着本公子自宫里回来了收拾你。”朱栴说着,装作不理会的样子,对着红焉甩出了一句话:“人不大,却怎地这般婆婆妈妈、絮絮叨叨,往后的日子可如何过得。”
说完,朱栴自己先笑了,陈妈和几位姑娘也笑了,红焉却羞红着脸狠狠瞪了一眼朱栴后,扭着身子跑出了屋子。 大明十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