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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是更加真实。从前的周念沉,拥有着一副冰冷的脸庞,整天面瘫得跟一块冰似的,我曾经千方百计讨好他,得到的却是他一次又一次的讽刺,和更多的要求。
而今的周念沉,竟然也会笑了,虽然笑得略显僵硬,但总归是比从前那嘴角连抽抽一下都没有过的男人要好得多。
与君初相识,我们看到的都只是他的一个表面,随着渐渐地认知,我们会发现当初相识的那个人从身边渐渐地隐退了,所谓本性,就是这么露出来的!为此我要强烈控诉周念沉,因为他真的是太太太腹黑了!
以至于我最初的时候只看出来了他的高冷,而忽略了他高冷之后隐藏的腹黑!
“所以婉婉,你觉得现在的我才是最真实的我?”
我正在喝茶,听到那声“婉婉”的时候就被一口茶水呛住了,愣是咳嗽了好几声没有缓过来。
“你、你是不是从前爱过一个叫做婉婉的姑娘?因为我长得像她,所以你一直这么叫我?”
一双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我刚喝下去一口水,被这么一拍就吐出来了。
“喀喀……你轻点会死啊?”
挨骂之后,周念沉很是淡然地坐在我对面,双手撑起腮帮,灼灼的目光盯得我发慌。
“你越来越不温婉了。”
“咚!”我拍案而起,双颊有些发烫,“周念沉你别给我扯开话题,我问你是不是喜欢过一个叫做婉婉的姑娘!”
“没有喜欢‘过’,我正在喜欢。”他钩住了我的手掌,小指在我手心挠着,“你说你现在怎么这么爱吃你自己的醋啊。”
我抽出手来,抱起双臂冷哼一声:“我们俩可没什么关系,你别在这里跟我说话这么暧昧!”
“你好像……越来越不讲理了?”
我哪里不讲理了?明明就是要你说清楚啊,你难道真的相信我说我们没关系就真的没关系了?只要你说一句,你是我的什么什么人,我定然就、就屈服了。
没错,我就是这么没骨气,但在他的面前,就一定要表现出我的骨气来。
“谁他娘的不讲理了?你解释清楚我不就不会了么!非要这样相互折磨吗!”
叉着腰跟周念沉辩论的我,甚至都能看见空中飞起的唾沫,这更使得我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泼妇。
“你知道我的风格。我想你会懂。”
懂么?你真的确定我懂得你?
你从来都是这样,不肯解释,也不肯说出什么。我想你叫我婉婉,是因为你自己臆想中的事情,不解释就不解释吧。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原因的。
“我不懂。”由于略略的气愤,我一口气将他桌上的糕点全都吃完了,顺带着用他房里的水盆洗了洗我的爪子。
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依然在保持着那种姿势,说:“就喜欢你明明懂,还非说不懂的样子。”
“哦。那行吧。”
他指了指我的脚下,很不客气地说:“你把我的房间,弄、脏、了。”
我咬着下唇,斜着眼瞟了他一下,抄起角落里的扫帚像模像样地扫了扫,由于本人太过粗心,不小心碰到了他放在窗台上的瓷瓶。
优美的弧线划过,我竟然忘记了丢下扫帚,直接就想用手去接瓷瓶,然而一道白色闪过,修长的手指攀上了瓶身,勾画着青花的瓷瓶安然无恙的落在了他手心里。
衣袂翻飞,动作刹那间定格。
他踮着脚尖,直挺挺的胳膊举着那瓷瓶,如墨发丝自然地垂下来。我才发现今日里他绾的发很是普通,一眼看来就像是普通的男子,甚至……有了那么一种居家的感觉。
哦这一定是我的错觉。
这个场景一晃而过,我就开始手忙脚乱地解释:“那个……没摔坏,不用我赔银子吧。”
“赔钱倒是不必了。”周念沉将那瓷瓶放在窗台上,搓搓手不怀好意地说,“赔上你自己就好啦。”
像是有什么压在胸口,肺叶都挤压在了一起,我的呼吸声变得愈加急促,又仿佛有一双手擒住了我的心脏,不断地揉搓,扭曲度不亚于拧麻花。
我一把扔掉了扫帚,眼前一片迷蒙的红,一条扭曲的小蛇蜿蜒地爬过来,冰冷而细长的身体缠住了我的心脏,血液都被挤压到了血管里。
体温骤降,从胸腔到指尖,我的皮肤逐渐泛起了白色,翻过来掌心,那原本的红润也被苍白吞噬,只有掌纹还在无力地延伸着。
“我……雪域灵蛇……”
“从今天起,只要我一天看不到你,我就会要这条蛇咬你的心肺,直到——它回来。当然那也就意味着你死了。”
龙界的话,此时才在我脑海之中响起,恰如一场梦境,虚无缥缈。
出来这么久,竟然忘记了我体内还有着雪域灵蛇,此时定然是林初晴回去了,所以龙界才知道我跟着周念沉去了崇望,所以——
才会出现这样的情景。
周念沉最初还以为我是装的,伸出五个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只可惜我的眼睛已经无法聚焦,入眼的是一排手指,我试图抓住什么,向前一步却扑了个空。
一双手轻轻勾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在那温暖中缩成一团,紧紧地箍住他的腰,试图将这温暖融入心肺,只想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我闭上双眼,上下眼睑包裹着的仍是冷冽,甚至我都能感觉到,睫毛上生了霜。
这怀抱真暖和,真有安全感,费力地抬起眼睑来看着他,侧脸仍然是那般俊朗,漆黑如墨的眼眸之中隐含着焦急,着实让我心疼……
我试图抬起手臂来触碰到那张脸,然而将将抽出手指,剧烈的痛楚就袭击了我的身体,那条蛇,那条蛇在我的血液里迅速地逃窜!
从心肺到肠肝,就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疼……”
即使躺在床铺上,怀里抱着柔软的被褥,呼吸着含有周念沉味道的空气,我还是痛得说不出话来。
嘴唇因为失水而干裂出血,我哆嗦着窝在周念沉的床榻上,嗫嚅道:“龙界发现了……”
“你不要说话!”
依旧是命令式的语气。
周念沉迅速地封住了我的穴道,一只手将真气灌输给我,隐约可以看见他额头因为紧张而流出的汗珠。
嗓子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似的,我不断地干咳,胸腔剧烈地起伏,脑袋是一片空白,唯有我瞧见了手中那一滩血的瞬间,才算是有了颜色。
也有了知觉。
“周念沉,你是仙,我是魔,你不能把真气输给我……会出人命的。”
他是不是急得糊涂了,竟然连我们两个人身份不同都忘记了?仙不能修魔,魔也不能修仙,自然两者的真气也不会相通。
他仍然不为所动,继续坚持着把真气输给我,直到——我勉强恢复了正常。
体内那条蛇安稳下来的时候,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似的,明明抱着被褥,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周念沉找了一条帕子搭在我额头上,俯下身来抱了抱我:“傻姑娘,仙是仙,魔是魔。但你是一个例外。”
哦对啊,我还在崇望呆过,曾经也修过仙,现在修魔,这说明我两者都可以兼得,而且我还能把两者融合起来,甚至它们……都没有任何的冲撞。
“是不是因为,我的父亲是魔尊,然而我的母亲是仙子?”
“或许是吧。融合了魔族和仙族两种族群的血液,你还真是个另类。”
即使到了这时候,周念沉也不忘了调侃我一番。
但是下一刻,他就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仿佛我第一次见到他一样,一丝不苟,给人一种不可亲近的感觉。
他说:“雪域灵蛇需要血液来喂养,一旦龙界那边启动了咒法,它就会吸食你的血液,当它觉得周围的血液不够时,就会在你体内到处游窜,甚至咬你的内脏。输真气只是一时的方法,要想压制雪域灵蛇,还是要究其本质……”
“你不会是——”
我已经自行脑补出了上仙周念沉大人将他的手臂贡献给我吮吸血液时候的画面,哦那一定很是香艳,想起来我都忍不住要流口水。
“瞎想什么!”
大概我的眼神太过迷离,弄得他不得不再次将手掌在我眼前晃荡晃荡,以保证我的魂魄没有离开我的躯体。
我正色道:“周念沉,你一厢情愿把我带过来,反而是给你带来了麻烦,给我也带来了痛苦。为了你的执念,你就非要这样?万一龙界再以我为借口打上崇望来,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他面无表情,恍若没有听到我在讲话。
“我们本来就是对立的,你说我明明是魔,你非把我弄到满是仙气的地方来,你是要把我熏陶成仙还是怎么样?更何况之前我是小十九,那还好说,如今十九已经不在了,你要我以怎样的身份停留在你身边?”
漆黑的瞳仁里,有着我的影子,那睫毛颤了颤,呈现在我眼前的,仍然是一张面瘫的脸。
最后,我想他应该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下定决心说:“哪一次我到崇望来,不都是一样的结局么?”
不管是怎样的原因,最后都是我离开了。
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周念沉,一下子捉住了我的手腕,很是坚定地告诉我:“你是婉婉。”
登时我就迷茫了。 师叔,请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