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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身边走了这么多次了,这一次,你还要走?”如果声音有重量的话,此言就如同羽毛一般轻飘飘的,从空中落在我肩膀上,却是让我难以承受。
我无法抵抗声音尽头隐含着的蛊惑,于是将后脑勺靠在他的胸膛上面,毫不留情地噎了过去:“很多时候都是我去向你所在的地方吧。”
为何说每次都是我离开,明明每次相遇,都是你找我,你离开。我永远都是站在黑暗里,属于被动的一方,甚至我应该站在你身边的哪个位置,我自己都不清楚。长久以来,便是你愿意把我摆在哪个位置,我就站在哪个位置,虽然有时候我的自控能力比较差,会产生越位行为。
他揽住了我的腰际,嗔怪似的说:“你呀,很多行为都是不理智的,还是需要我来安排。”
“你怎么说的就像我离开了你都不能活下去似的?”我试图推开他,可双臂已经被束缚住了,我根本就动弹不得。
我翻了个白眼,打算以说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手臂却在试着下滑,看能否摸到我随身携带的匕首。
食指在衣角探寻了一阵子,暗兜里……竟然是空的。
不对呀,我记得那匕首一直都是放在右手边的暗兜里的,怎生不见了呢?
忽然间身后一空,双手挣脱了束缚,我更加肆无忌惮地翻遍了每一个暗兜,竟然都没有找到那柄匕首!
“婉婉,你是在找这个?”
锋利的刀刃在我眼前晃了晃,木柄的那一端,正是周念沉的手。
一时激动,我竟然忽略了他对于我的称呼,蹙眉问:“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匕首?”
“方才抱着你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唉,我婉婉太粗心了,竟然连身上少了东西都没有注意到。”
方才、方才他抱着我的时候,我的脑袋着实是一片空白,甚至微微合上双眸,很是享受这种感觉。直到我清醒过来想要取那柄匕首,已经晚了。
看来我想象中那场拿匕首以命相逼的情景是出现不了了,行吧,既然非走不可,那这种丢人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我得赶紧转移话题。
“喂,你刚刚……叫我什么?”
“婉婉啊。”周念沉剑眉挑起,那种不可一世的小眼神激发了我内心的花痴欲,竟让我看的呆了。
令我惊讶的是,他竟然亲手将那匕首放在了我手中,此时的我纯粹就是个木头人,竟然连握紧木柄都忘记了。于是周念沉很嫌弃地掰了掰了我的手以防那匕首掉落,他刮了我一下我的鼻尖说:“婉婉,别太激动啊。”
“你不怕我杀了你?”
“杀了我?”周念沉冷哼一声,倨傲地说,“你才被我打伤,怎么,还想再伤一次?”
我很是不解,上前一步瞪大了杏眼问道:“你就不怕我自杀?”
他顺手揽住了我的腰部,本来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已经很近了,再经过他这么搂搂抱抱的,我几乎就是贴着他的胸膛,连他的心跳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扑通扑通扑通。
他的脸庞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在那黑色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愈加清晰的影子,也听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声,要命的是,我的心跳也在跟随着他的心跳节奏加快。当我即将被那眼神逼得停住呼吸的时候,他终于侧过脸去,在我耳畔轻呼了一口气:“你不敢。没有我的允许,你是不能死去的。”
这和龙界有什么区别么?
“你就喜欢看我生不如死啊?”
我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呢喃。
他说:“对啊,我就喜欢看你想我想到生不如死。那是我最大的乐趣。”
又来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像是某个人揉着我的心脏,微微的痛楚让我难以言表。
我咬着下唇,狠狠地踩在周念沉的靴子上,只等他一声惊呼。
然而他没有,他的发搭在我的肩膀上,这个角度,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的下巴磕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还不死心,又狠狠踩了两脚。
他闷哼一声,揽着我后退数步,靠着一株硕大的合欢树说:“这些小女人的把戏,到了崇望就不要再玩了吧。”
啊?
我惊恐地睁大双眼,才发现这地方竟然真的是——崇望!
“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你傻啊,方才我们就一直都在云上。不然我怎么会老是抱着你。”
说完了他还抖了抖衣袖,使劲拍了拍我曾经摸过的地方,又摆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好像经过了这一路,我弄脏了他的一袭白衣似的。
对此,我只有一句话要说:“别以为你穿一身白衣裳就可以装纯!”
小样儿,你不纯洁的时候我可是见过的,别弄得你自己纯洁的跟一张纸似的。鬼使神差的,与他那个身份君期初遇的时候那个场景再度浮现在脑海。
我敲了周念沉的肩膀一下,问道:“哎,君期啊,你记不记得我们初遇那会子,你说自己的生活,就是一张白纸啊。”
“对啊我就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周念沉翘起嘴角邪邪地笑了两声,十分厚脸皮地挑起我的下巴,风吹的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十分具有诱惑力,“在遇到你之前,我的生活就是如同一张白纸。”
我一巴掌拍了过去,到他脸庞的时候却放轻了,顶多也就是从他皮肤那里擦过去,他自己倒是蛮配合地偏过脸去,捂着脸连连喊痛。
我心里很是好受,正扬起了手臂准备再来一下,右后方就有个人说:“大胆妖孽!竟然伤我师尊!”
嫩嫩的小女孩声音,师尊这种称呼经了她的口说出来,还真有一副娇嗔的味道。
“你……说谁妖孽?”
阴云笼罩在眉间,我缓缓地转过头去,伴随着骨头碰撞产生的“嘎吱嘎吱”的声响,我看到了一张清秀的脸。
天真无邪。仔细一看,五官竟然和奉竹有一些些相似。
只是那一脸的阴翳让我很是无奈——小小的孩子,怎么就养成了这样看人的习惯?
她指着我的鼻尖,愤愤地说:“就你!你就是妖孽!”
“哟周念沉,许久不见,你竟然收了个这么水灵的弟子?说好的不再收徒弟呢?”
我阴阳怪调地哼了一声,打算让他有点羞耻心,但没想到的是……
“小和,你看看,这妖孽就是如此欺负师尊的!”
我已经伸直了食指,还准备好好的说那妹子一下,现在看来,我就只能转过去、转过去,一把揪住周念沉的衣襟,瞬间就忘了我刚刚想说什么。
“周念沉你真是……”
明明想好了那么多的台词来说他,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全都忘记了,因为他唇角浮起的那浅浅的笑意,着实是让我小小的心动了一下。
“怎么样?”
“你你你,竟敢趁着我不在偷偷跟人家姑娘来往!就这么小的姑娘你也能下得去手!”我简直气急败坏,又一巴掌扇过去,手腕却被那宽厚的手掌给捉住了,怒气泛滥。
左手握成拳,我狠狠一下捶在了他的胸口上。
同时我的后背也挨了一下。
脚尖离地,我的视野里,天和地完全转换了角度,我就只能看见周念沉衣衫的下摆,还有他很有节奏的步伐。
“喂!讲不讲理啊!说不过我就动手?”
他没有回答我,倒是身后的那个妹子天真地问了一句:“师尊,她是谁呀?”
“是本尊从外面捡来的。哈哈。”
隐隐约约的,我还听见那妹子说:“真是很久都没有听到师尊的笑声了。”
知道周念沉不会把我放下来,我便扮起了死尸,任由他抗在肩膀上带走。顺便还诋毁他一声:“人家姑娘说很——久没有听到你笑了,说,你们是认识了多久?”
“三个月,你觉得算久么?”
“三个月还不久,你觉得多久算久啊!”
“我们认识……多久了?”
“大概,一两百年?”
“连这个问题都不记得,你就等着挨罚吧。”
对于我这么一个时间概念很低的人,着实不太记得我是什么时候认识周念沉的,我在衡岳数百年,到现在我应该是一千岁了,那么认识周念沉的时间也算是三百年之前吧。
于是我异常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起来了,三百年!”
“三百年?错了。”
“错了?”
倒立的树影在我眼前晃荡,我掰着手指又把时间数了一遍,甚是不解:“就是三百年,是你不记得了!”
一个门槛闪过去,应该是到了一个房间里面,他转身合上门,光线一瞬间暗了下来。
“是两百八十年七个月零四天。”
被放下来的刹那,我恰好听到了这句话,真精确啊,真精确,连我都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周念沉你是有强迫症么,非要把这些时间计算的这么准确,而且……
这一路走来,一定很多人都看见了吧。
以前周念沉很不喜欢招摇过市,也深沉,也冷漠,为何认识近三百年之后,这就不像是我最初遇见的那个周念沉了呢?
对比了一下,我甚是沉重地告诉他:“周念沉,你变了。现在的你,和之前简直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是么?”
他扬了扬眉毛,仍然不可一世。
“那么婉婉,你说,我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我扁扁嘴,顺手拿过来一块糕点吃着,含糊不清地回答道:“变得更加真实了。” 师叔,请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