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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婢女却说了一个陌生的名字给我:“表小姐亦央,就是她经常跟我们小姐过不去!”“风月,别乱说。”裳叶拂袖,厉声吩咐那婢女,果然,风月立刻吐了吐舌头,提着药包便不再言语。
大户人家的小姐,自小就懂得了家丑不可外扬,裳叶如此,倒是不像那个曾经在崇望的三师姐了,三师姐离我很近,而这个裳叶让我感觉略有些距离。
依三师姐的性子,对那个亦央并非没有任何防范,但即使这样,她还是被人下药,只能说是亦央的手段太高明了。
看着三师姐她们远去的背影,我漫不经心地念了一句:“下一个!”一名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骤然出现在我的视野,乍一看去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那人的脸生的白净,就是那一脸的麻子……与白净的脸庞倒是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师叔先是将笔杆子在桌案上敲了敲,见我不动声色,便拿笔杆子戳了戳我的小蛮腰。
我对着他哼了一声,接着对那个满脸麻子的人喊道:“什么病?”
说完了我赶紧喝上一杯水润润嗓子——这么久以来一直是我一个人在说话,真是嗓子快冒烟了。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便坐在了师叔对面,低声问他:“郎中,麻子能不能治啊?”
他本以为我身为凡人小女子听不到他的话音,可他终究没想到我是仙身,听力自然比那些凡人要好得多。
师叔悠然地摇了摇笔杆子,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那人以升调大叫一声“啊”,随后捂着肚子悻悻地离开了。
登时我咧嘴而笑。
“师叔大人,你竟然跟他说要想看麻子,就要剖腹挖心?!真没看出来你这么残忍啊?”
他抿嘴,浅浅淡淡的笑容挂上一边唇角。
阳光照在他身上,这一刹那我有些恍惚了——师叔还是挺可爱的,仿佛跟之前的那个高冷的不可侵犯的师叔大人不一样了。
但是当他直接把药方丢给我,淡淡说了一声“抓药”过后,忽然间那个冷着脸的师叔大人又回来了。
如此的日子简单而纯粹,如同一缕清风拂过,冰冰凉凉,却依然让人沉浸其中。忙忙碌碌之中,我除了整理账簿,剩下的时间去跟三师姐裳叶在街上遛弯,由于我跟怀冥是旧相识,她对我的信任也逐渐建立起来。大约过不了多久时机就成熟了,我只想找一个时间,去相府看看,看那个所谓的亦央,究竟是何方人物。
闲来无事,我在城南发现了一处桃花源,很久没有做芙蓉水给师叔大人喝了,不知他是不是忘却了那曾经的味道。
再度卷起袖角,依照从前的方法做芙蓉水,手法既陌生又熟悉,连那泛起的淡淡味道,也不似当年那般,总是多了一些红尘俗气。
人间的水到底是不如仙界的那么纯净,故而煮出来的粥也丢失了那么一种仙气。
我以瓷碗盛好芙蓉水,趁热端在师叔大人跟前,他嗅到那一股子香气连忙回过身来,一手扶额,我本以为他要夸我煮的粥味道十分好闻,可没想到他一开口,说的却是“我有些头痛”,我也没多想,张口就问了一句为什么。
他吃准了我会这么问,白了我一眼就说:“被你的粥给熏的。”
若不是顾及他是我师叔大人,我真想一巴掌抽过去,大吼一句:“你他娘的不吃就不吃,干嘛装成这个样!”
无奈啊,他是我心尖尖上的人,我怎么舍得说他一句两句的,最多我也就是沉默过后,说道:“说你直白吧,你还非拐个弯,说你不直白吧,你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批评了我的粥。你说说,师叔大人,我该怎么对你比较好呢?”
他一把将我手中的瓷碗抢过来,拿着小勺喝了一口,咂咂嘴说:“我又没说不好喝,只是觉得味道浓了一些。”
我撩了一下头发,瞬间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费力地吐了一口气说:“好吧,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有些头痛,先休息了。”
真是头痛了,好心好意给他做东西吃,他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这还不说,还拐着弯说我煮的不好,不好就不好呗,他最后又弄一个不是不好吃,就是味道太浓了。用桃花瓣煮的味道还叫浓?那请问师叔大人,您到底要我怎么办才好啊?
我狠狠地将他正在看的账簿抢过来,又重重地摔在桌上,最后甩给他一句“你爱吃不吃”,翻了个白眼就回去了我的卧房。
好累好累,只想一头栽在枕头上就一睡不醒。
夜风清冷,我也没有关上窗,就盖了一层薄被子沉沉睡去了,尚未醒来我就有了鼻塞的感觉,有了意识之后睁开眼的一刹那就觉得昏昏沉沉,整个人都好像被抽空了似的,双腿瘫软无力。隔着窗户,我直接就跟对面的师叔大人嚎了一声:“周念沉!我今天罢工行不行啊?”
“罢工?你病了?”
还真被他说准了,我的确是病了,而且这风寒,还是来势汹汹。哎,怎么说我也是一名修仙的小女子,这体质怎么会差了呢?目测就是让周念沉给气的。
我呼出一口热气,眯着眼睛顿时感觉眼皮子底下都是热的,整个人都好像被灼烧了一样,五脏六腑都透出了燥热的气息。
“周念沉,我病了,快给我抓药。”
我躺在床榻上半闭着眼睛,枕着手臂就开始自言自语。
虽然隔了一定的距离,但我相信他一定能听到,我只需要耐心等待他的回音。
百无聊赖之际,我开始数绵羊,大约数了一百二十三只的时候,师叔大人几乎是“咻”的一下窜到了我跟前,我两眼眯成一条缝,便看见他双手袖在怀中。
哼,肯定是什么都没拿,反正我病了,干脆就罢工一次。
我翻了个身,紧紧抓着被褥不放,却感觉什么东西扫在我的脸上,痒痒的。拿手一扯,竟然是药包!
师叔略带慵懒的声音在床榻的另一边响起:“你自己煎药去。”
明明是他吩咐我自己煎药,为什么我还是有着一种深藏在心的小激动呢?就像我现在已经像是受了莫大的鼓舞,腾地一下就坐起来穿靴子,然后开始敬业地煎药,喝药。
然后……薰药堂照常开张。
刚打开门,我就看见了长长的队伍,排在最前面的,竟然是三师姐的那个婢女风月。准确的说,她是挤到最前面来的。
一看见我,那丫头就死死握住了我的手腕,着急地说:“姑娘,我家小姐病情似乎加重了,您能不能去我们府上看一看?”
问题是,我也不会诊治啊,难道要我在人世间光明正大地用仙术去为三师姐减轻病痛?
但是有了一个去相府的机会,我便不能浪费了它。
我对师叔使了个眼色,他大笔一挥写完了药方,让我对照着药方抓几服药,又对着我挥挥手说:“你去吧。”
紧接着人潮涌上来,很快的,师叔身边就没有了我的位置。
那么长的队伍里面,大部分都是来看师叔大人的女人,值得我庆幸的是,男人比往常要多。
我们穿过了队伍长龙,穿过了雨后的树林,穿过了一座小桥。水流声清晰,鸟鸣声婉转,我侧耳倾听,甚至能够听到树叶落下的声音。
其实这座城本没有多少人居住,走出了薰药堂,便是一片清凉,刚好我也不喜欢视野中出现太多的人,这个地方还是蛮合我的口味。榆城又处于江南,动不动就会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倒也是别有一番情调。
也就是在榆城的这段日子,让我喜欢上了下雨天。
我们走了没多久,风月就招呼了一辆马车,这个时候我有些迟疑了。马车,风月,而且没有三师姐裳叶,还让我去给她诊治。这一系列事物让我联系在一起,不免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风月究竟是不是相府的婢女风月。
但坐不坐马车是一瞬间的事情,情急之下,我干脆留了个分身在马车上,自己却是悄悄跟在马车后面。
事实证明我多虑了,她带我来的地方,确实是相府,而她,确实是风月。
那躺在床榻上面高烧不醒的人,也确实是三师姐裳叶。
但是坐在她床前那一直目不转睛叮嘱她的妖娆女子,又是哪位呢?
风月开口道:“表小姐,麻烦您让一让,我请来大夫为小姐诊治了。”
看似软弱的语气,却透露出了对这个所谓“表小姐”的不屑。我偷偷瞄了风月一眼,她那嫌弃的小眼神被我尽收眼底。
她此番请我过来,似乎是演戏给这个表小姐看的?
罢了,人家演戏,我也跟着演,学着师叔的样子收拾好家伙什,我便开始装模作样地切脉,摸来摸去我轻轻叹息,道:“鄙人切脉需要安静,表小姐和丫头你们在这里略略扰乱鄙人的心神,能否退一步?”
表小姐亦央会意,挑起帘子衣袖微动便走出了房门。风月紧跟着她的脚步。
她们前脚刚走,三师姐的眼睛就微微睁开了。
我附在她耳边问道:“三师姐,你这是试探你的小表妹呢?” 师叔,请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