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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们想想各自考核的时候,估计就不会这么待我了吧。毕竟考核不是战场,初来乍到的师弟师妹,师兄师姐怎么忍心针锋相对?能达到考核的目的,测试出小师妹的能力就好。
好在师姐林暮然和那些人不同,在师父宣布第二回合开始,她便提起了剑,但是眼中并没有闪现杀气。
我特别注意了她的眼睛,某一刻心里有了底气。
剑术考核也算是比较简单,无非是一招一式,有进攻有格挡,但偏偏是我最不擅长的,只是在第一招,我就露出了破绽。九师姐钻了个空子,轻轻一挑,剑身反射出明晃晃的光,正压在我的碎岸剑上面。
剑光交织,九师姐的力气比我想象中大了许多,她不知使了什么剑诀,剑身不停地晃动,震得我整条胳膊都发麻了。
我闪出一条空隙,“嚓”,九师姐手中的剑沿着碎岸的边缘滑了下来,眼看着就要滑到我手腕处,我猛然跳起,才算是避免了流血的厄运。
我算是看出来了,其实九师姐这是让了我一招。若是她再次紧逼,我肯定会受伤。如此看来,九师姐还是个爱护师妹的好师姐。
下面该我攻击,我腾空跃起,看准了九师姐的喉咙刺了过去——当然不是真的刺,只是做做样子,毕竟我们师姐师妹的还是要好好相处。
就在众弟子猜测九师姐会出什么样的招数的时候,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二师兄怀冥竟然提剑而上,他踩着祥云骤然挡在我和九师姐之间!因为他背对着我,我完全不清楚他做了什么,但是当他转过身来,九师姐已经悄然退下了。
难道、难道他要亲自与我对剑!
我生生地咽了一口口水,瞥了一眼那临风玉立的二师兄,随着他的到来,似乎风也大了一些,我打了个哆嗦,只是瞧了一眼他那凌厉的眼神,便偏过头去。
飞沙走石。风将砂砾带进了我的眼中,泪水簌簌流下。朦胧的泪帘之中,我看到了奉竹,依稀看清了他脸上的焦急。我看见了师叔,他保持着一贯的镇定。我还看见了七师姐,她不停地搓着手,眉头深皱。果然人和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就越来越像,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也养成了和我一样的习惯。
二师兄扬手起剑,天色骤然暗了下来,云层翻滚,山河失色。不需要任何人告诉我,我就知道他的那把剑是一把名剑。
只是他身为二师兄,又持有如此名剑,为何非要跟我过不去?
“咔!”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发力,那把剑离开了他的手心,唰的一下朝我奔过来!捏着剑柄的手心出了汗,我眼珠一转,如何如何,到了现在也只能去面对。
怀冥立于风沙之间,俨然一副战神的模样。
我打了个哆嗦,就像受伤的小白兔,但后来一想不能这样,就算我赢不了,也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于是我挺直了小腰板儿,心里大吼一声:放马来吧!
有剑碎岸,就算输,也一定输得光荣!
与怀冥交手,我虽然不能招招抵挡,但至少躲得十分及时。这时候我不由得感谢师叔大人在习剑过程中对我那么狠心。一开始我几乎已经使出了师叔教过的所有招数,可这些在怀冥看来完全是小儿科,他随便挥剑便化解了我的所有招数。
我在步步后退,他在步步紧逼!
突然间脚下硌得慌,好像是踩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我也顾不得低头,只一心用剑挡住怀冥的剑。强大的力量冲击而来,我瞬间后退十米!
不知所措。
我分神了,我竟然在这个时候去看了一眼师叔,他还是那副表情,但是我,已经被怀冥的剑刺伤了胳膊。
殷红色血液顺着手臂缓缓流下,融入了大地。没有钻心蚀骨的疼痛,只是我,很无助。
“唰!”
我猛然抬头,那把剑直抵我的咽喉!
我微合双眼,仿佛已经接受了死亡的到来。
“叮——”
拉长的声音,似乎是两剑相互碰撞,风沙从皮肤上面掠过,我来不及睁开眼便听到了知夏熟悉的声音。
“二师兄!你这是打算要了乔染的命么!”
“我只是代替小九来考核考核这刚入门的小师妹,怎么,小七你要妨碍师兄我么?”
我低垂着头,风把黑发吹动,弄得我的脸颊痒痒的,叮叮咣咣一阵响声,我都没有睁开眼睛,忽然有什么重重地拍在我背上,我顺着那个力道直接栽了下去!
碎岸剑被扔到了一边,我顿觉喉咙里一阵腥甜,随后是额头上的灼热感,我勉强把涌上来的血液咽了下去,脑袋迷迷瞪瞪的,只想睡觉。
分明是从背后打的那一掌,为何会有一种受了内伤的感觉?
缓缓撑开上下眼皮,首先进入我视线的是凌乱的发丝。原本盘起来的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开,再被风一吹,飘飘悠悠都贴到了我脸上,我想我此刻在远处看来特别像一只鬼魅。我迷茫地抬眼看了看四周,怀冥的剑正穿破了风沙刺过来,我已然没有了躲闪的力气,于是那把剑直接刺进了我的左边锁骨下侧!
血,染红了我的紫白色衣衫。我一狠心将剑拔了出来,趔趄两步,膝盖发软跌在地上,一个人赫然出现在我身前,由于我低着头,就只能看见那绣着海棠的靴子,和紫白色的裤脚。知夏,那是知夏绣的花!
然而我听到的是另外一个冷如泉水的声音:“我来。”
师叔!是师叔啊!
我真是……受宠若惊!
于是众弟子看到了这样一副匪夷所思的画面:受考核弟子乔染被师叔大人抱起,她的鲜血滴在师叔的衣袂上,在那一抹白色中显得那么触目惊心。小师妹的乌发缠绕在师叔的一袭白衣上,她缩着身子紧紧抓住师叔的手腕,好像十分害怕。
当后来知夏为我形容那些师兄师姐的惊讶之时,我只想说师叔的身子有些发冷,即使在他怀里,我也没有感觉多么温暖,但确实是安心,无比的安心。很不好意思的一件事,就是在那一刻我抓住了师叔的手腕,而且紧紧抓住了,后来他放我下来,我好像还看到了他手上的青紫色掐痕。
内疚啊,非常内疚。为此我每每想起,就算是躺在病床上,仍然要下去想为师叔大人做一次芙蓉水赔罪。
每次我这么说,知夏就会使劲把我按在床上,叉着腰说:“得了吧小师妹,师叔才不会介意,再说了你那时神智已经不清了,谁会对你那么苛刻?”
然后再扒拉扒拉我头上的纱布,倒一杯水给我咽了下去,接着说:“来来来,先喝口水润润嗓子,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你这朵小白花都枯萎了哟。”
我费力地咽下那一口水,接着问道:“二师兄怎么了?到现在还没有人跟我说这个来着。”
“怀冥啊,他被师父单独叫过去了。就在他们谈话之后,师父就对外宣布你成为了崇望的第十九个正式弟子,只是、只是他那时不能给你系上桃红色绸带,故而……”
她藏在背后的手突然间扬了起来,说:“你看这是什么?”
鲜艳的桃红色在我眼前翻飞,我眼前一亮当即抓住了那绸带,也不顾身上的伤,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将桃红色绸带系在了腰间,本来我还想美美地转一个圈,但是在七师姐的暴力之下,我只能乖乖地呆在床榻上。
“咚咚咚~”
颇有喜感的是,这声音并不是门发出来的,而是人发出来的。
我接着喝茶,喝完了才说:“奉竹,进来吧。”
心情好了,看见什么人都开心。
就连奉竹进来的一刹那,阳光照着他的侧脸,瞬间我就觉得他英俊了许多。奉竹深得我心,第二眼,我就看见了他手上的食盒。
他笑了笑,随后摆了一副正经的模样:“第二师尊弟子奉竹前来探望十九师妹乔染!”
“哟,还真不敢劳您大驾,快快快,把食盒留下,你可以走了。”奉竹作势要走,然而我忽然又想起了师叔,便招呼他过来坐下,问道,“师叔大人如何?”
“我师父才什么事都没有呢,你先管好你自己呗。”
“管好我自己?我才将将醒过来,连我在哪都不知道。”
崇望房屋和摆设大多都十分相似,所以除了师父和师叔的房间,大家的住房都差不多,我现在所在的房间被拉上了厚厚的帘子,看不到外面风景,我还真是不知道我身在何方。
奉竹说:“当然是在你原来的房间啊!”
我又惊又喜。
按理说我身为段西河的入门弟子,怎么还是在师叔的清序殿?难道师父大人就不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别扭?
于是我嘟囔说:“师父大人宽宏大量啊,都这时候了还允许我住这里?”
知夏将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靠在我背上说:“那是师父喜欢你,又见你受了伤,才让你住在原来的地方。而且啊,他还说了,今后你仍然由师叔教导。”
神啊,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段西河的徒弟还是周念沉的徒弟啊! 师叔,请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