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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师叔还是了解我的小心思的。
他不仅不收我亲手做的梳子,而且还义正词严地告诫我说:“考验期就是要依靠你的实力,若你本身就能够通过,干嘛还想这些不干不净的手段!崇望历史悠久,根本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你想成为众人的笑柄?”
我使劲地摇着头以表衷心。
好吧好吧,既然师叔大人如此坚决,我也就不从他身上打主意了,我是很想通过考验,相信每一个崇望人在这个阶段都想要通过考验,我做梳子送梳子也有这方面的想法,但也不完全……
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师叔大人解释了。
登时脸上一热,我蹭的一下窜出了清序殿。
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师叔站在维护崇望的角度上,一定不会给我说出去的吧。若是男子知道了还好,若是姑娘,我说不准就会像千彩羽一样打入死亡岛。
瞬时一道闪电劈在我跟前,“咔”的一声巨响,着实是吓了我一跳。
刚刚天还好好的,难不成现在有人渡劫?
我瞧了一眼天空,可谓是天雷滚滚阴云层叠,云层摩擦之下产生的电光宛如游蛇一般,在暗黑色云层之中不停地游弋,唰的一下仿佛就能窜到眼前!
一时间狂风大作,崇望的花花草草都被吹得走了形,细长的树苗弯了腰,零碎的花瓣被吹得漫天都是。我就站在这一片凌乱之中,看天边透出的一丝丝微光,有些害怕,但一想师叔大人就在清序殿,心里陡然增加了几分安定。
我在涌动的气流之中踩着石板路缓步行走,稍不留神就有被风吹到天上的可能性。眼风从那亭台楼阁扫过,我不由得赞叹崇望的建筑是如此的坚固,这么多弟子,每个人都有渡劫的时候,几次三番的折腾崇望还能保持着古朴优雅的模样,真是不容易。
回到屋里我才感觉到了暖意,我合上门,拉上帘子,一个人抱着被子缩成一团,但还是被寒气侵袭着。为了转移注意力,我随后拿起七师姐的那本仙书,十分勤奋地继续温习。
一个想法跃进脑海——明天就是我的考验了!
七天之前的场景似乎还在眼前,我被师叔罚跪,他跟我说快到那个日子了,才放过了我。如今竟然说到就到了!
万一到了明天,跟我对打的师姐林暮然太过强大,一直把我逼到死角怎么办?
万一到了明天,师叔大人想起我的梳子,原本想让我通过,后来变卦了怎么办?
万一到了明天,师父大人想到言欢的死,怪罪于我不让我通过怎么办?
胡思乱想,各种的胡思乱想。
前几日明明还是不紧张的,怎么到了这天就开始紧张了呢?
我抱着脑袋,使劲甩了甩头发,仿佛这样就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似的。可是完全不顶用!越是想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就越会一桩桩一件件想起来,无数个画面在脑海之中穿梭。
哎呀,还能怎么办,毕竟是没有发生的事情,我怎么纠结成了这个样子?
我先趁着这最后的一天好好温习,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笃笃笃。”
刚刚静下心来,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又弄得我凌乱了。我把书一摔,转念一想师叔还在隔壁,我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于是深呼吸,赤脚走到明亮处,打开了门。
七师姐的容颜出现在我眼前:“当当当当——正宗的牡丹糕!尝一尝好吃么?”
我的一双眼睛里面当即盛满了星星,再不见了一丝丝烦躁。我打开她手中的食盒捏了一小块牡丹糕,一句话脱口而出:“我们去给师叔送点吧!”
“啪”的一下,知夏一巴掌打在我胳膊上,语重心长地说:“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跟考核官有任何交集,不然就算他们心里觉得没什么,也免不了其他人的一些闲言碎语,所以你啊,还是乖乖的温习功课吧。”
“可是我完全学不下去!”
“心里很乱?很正常,大家在考核之前难免有些乱七八糟的顾虑,既然你自己觉得没有动力,那么……我陪你可好?”
“真的啊?”
“对!”
七师姐果然说到做到,我们两个人这就找了一个清凉的地方,她假装是明天的九师姐,按照她那时考核的套路给我出题,我们正面交锋,一个一个也都被我化解了。
可是这样我又纠结了——不会是七师姐为了给我增加一丢丢自信,故意把考题弄的简单一些吧?
她却是眨了眨眼睛说:“这些只是皮毛,向来对于仙术的考察都不是很严格,重点是剑术。”
“剑术?”
偏偏是我最不感兴趣,也最不擅长的一个。
知夏摩挲着碎岸剑剑柄上面的流苏,道:“师叔肯送你碎岸,就说明了他对于你实力的认可,我只有一把普通的剑,剑术这个,我就不陪你练习了。像小师妹你这般天资聪颖,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半夜里我想起来七师姐的这句夸奖,也暗暗为自己鼓劲,无奈大脑太过兴奋,竟然是睡不着了。
我就那么睁着眼睛看房梁,看流泻进屋内的月光,大约是到了凌晨时分,才算是小憩了一会儿。造成的严重后果就是,我第二天的精神头十分不好,甚至眼圈都有些发黑了。
都怪昨天想得太多,弄得只好强打精神上阵。
九师姐以玉冠束发,身着紫白色相间的弟子服,腰间系着浅青色绸带,身上有着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清爽。
她手执利剑,对着我行了一个江湖之礼,道:“小师妹,承让。”
我打了个呵欠,也学着她的样子,像照镜子一般对她行礼,机械地回复一句:“九师姐,承让了。”
这句话说完,我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我使劲掐了一下胳膊肘,一道血痕登时出现在皮肤上,隐隐的痛楚让我不再迷迷糊糊。
九师姐先是使了一个“裂膝”,膝盖骨那边剧烈的疼痛让我几乎无法站立,我真想问问她是不是知道我先前被师叔大人罚跪,所以故意用这一招来整我。
不过还好,正是因为有了这撕心裂肺的痛,我才能忘记昨天由于晚睡带来的困倦。从昨天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受伤流血的准备,几个月来的艰辛都为了这一天,我豁出去了!
我半蹲在地上,用碎岸剑支撑着身体,嘴里面念念有词,手指微动,指尖便覆上了淡金色光芒,一道“碎骨”便咻的一声朝着她冲过去。
“碎骨”一招,是让人整体有一种骨头碎裂的感觉,每一个动作都能够听到骨头咔吱咔吱的响声。这一招最好配上“断肢”,可是我将将把“断肢”的口诀念了一半,一道光芒打过来,竟生生地把我的口诀打断了!
昨天七师姐并没有告诉我口诀也是可以被打断的啊!
而且我试着说话,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那打断我口诀的,竟然是“锁喉”!平日里我只是拿“锁喉”去整人,却从来没想过这个口诀还能有如此大的用处,到了现在,我便没有办法念起任何口诀,当真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远远的,我望了一眼坐在高处的师叔和师父,眼风还是留在了师叔脸上,他保持着一贯的表情,无悲无喜,但是我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激励!
或许是我出现幻觉了吧。
对比十分明显的是,四周那些所谓的师兄师姐,有不少人正在幸灾乐祸地看着我,好像一个一个都希望我不通过似的。
我又看了一眼师叔,顿时感觉受到了鼓舞,如果不能用嘴巴念口诀,那么还有什么办法?
意志,对的,就是意志!
按照要求,九师姐在这段时间不能发动攻击,而是应该等待我出手。我合上双眼,不紧不慢地控制自己的意志,让那些念想全部集中在一起,我要出“旧年”,要出“旧年”!我要让九师姐陷入回忆之中,让她的意志崩塌!
这一刻,我看不到任何人的表情,但我能想象出某些人嘴角挂着的戏谑,我与黑暗为伍,我与沉默并行,我不能说话,但我仍然拥有坚强的意志!
旧年……旧年!
“咻!”好似一支短箭飞入空中,瞄准了九师姐林暮然的方向,我唰的一下睁开双眼,正瞅见她惊诧的表情。
她好像根本没有想到我会用“旧年”,不,应该是没有想到我能够用意志力来控制仙术。
眼见她仰着脖颈,眼中呈现出一种迷幻的色彩,仿佛心事重重,我翘起嘴角,在众目睽睽之下笑得十分释然。
我的仙术是师叔教导的,自然不能让你们这些人比下去!
师父慢悠悠地喝着茶水,对着所有人宣布说:“第一回合,乔染胜!”
他的声音十分有力,整个崇望都听到了这句话。
随后,我听到了许许多多的唏嘘声,还有……笑声。
为什么被他们这么一笑,弄得我好像胜之不武?
或许吧,对于九师姐来说,她这个时候还可以使用一招“镜”,便能够把刚刚的“旧年”反弹给我,只是突然间师父就宣布我胜了,难免会让人说他偏袒我。 师叔,请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