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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地界。
衡阳城百里之外。
一袭绛紫的东方与一身淡粉的仪琳两姐妹相伴正悠闲的‘逛’着,好似富家小姐出来踏青,两人皆轻身上阵,没有带任何包袱之类的累赘品。
距离丛恒山出发至今,已约有半个多月过去了,一路上东方都有在给仪琳讲解、体会世间百态,好的一面,恶的一面均有涉猎,让仪琳好生的长了番见识,虽说看起来还有些像原来那样呆呆的,但实际上却早已不像原来那般的好骗了,她已懂得‘人心隔肚皮’的意思,也深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
不过,同样也有一尘不变的东西,例如:向佛之心。
半个多月来,东方不知废了多少的口舌,想要把仪琳劝的还俗,但仪琳的向佛之心实在过于坚定,即便比起别的废的唇舌、时间要多,也一丝的效果没有,令东方为之丧气不已。
正走着走着,心情完全不同的两姐妹忽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尊刻有菩萨的石壁,东方随即以手扶额叹息,而仪琳则当即一脸虔诚的转向石壁,朝菩萨的石像躬身叩拜,待‘祷告’数息之后,方重新睁开双眼,准备起身。
“……哎呀,菩萨的石像怎么会缺了一个口?”
东方察觉小妹准备起身,扶额的手立马撤了去,打算唤小妹继续行进,可话还没出口,就又听小妹说什么石像缺了个口,她忽然觉得自己以后好像不会再‘爱’了……
这边东方幽怨附体,那边却听仪琳望着菩萨的石像继续道:
“菩萨菩萨,弟子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希望菩萨的宝像更加庄严而已,请菩萨见谅……”
仪琳掏出几日前姐姐送给自己的防身匕首,往石像所在走去,看样子是打算借用匕首修复石像上的缺陷。
说干就干,仪琳全然没有留意到自己姐姐的异常,走到石像的近处,便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悉心雕琢,确保不损毁石像。
彼时,东方继续幽怨愈发浓厚,即使察觉了有两道气息正在接近,她也依旧无精打采……
最先接近的一道气息是久违的令狐冲,他一身黄衫蓝裤携间而行,整体看起来倒比之先前稳重了不少,但是不知为什么,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有种说出的疲倦感,就跟几天几夜没休息过了一样……
令狐冲很快的就看到了虔诚刻石像的仪琳,不过,此时的他却并未‘轻浮’的发笑,只是感叹了一声恒山师妹的虔诚,本着同为五岳弟子的心,令狐冲想打声招呼,却又怕惊到仪琳,害其失足从高处坠下,遂,他保持了缄默,等仪琳刻完了后,再行打招呼。
恒山派算是少有没质疑华山派的一派,是以,已成长了不少的令狐冲是断然不会恶了仪琳这个恒山师妹的……
自华山出发,一路以来,令狐冲都始终在重新树立华山的名声,他觉得师傅说得对,华山派因他而名誉扫地,要想恢复,自然也要让世人见识到他的改变!这次前往衡阳城是次机会,刘师叔的金盆洗手也是次机会……
只是,一路十有八九不尽如人意,或是说不尽如令狐冲的意,他总是刚刚重新树立了一下形象,予人一种全然不同于江湖留言的感觉,却在下一刻就立马被毁的连渣都不剩,大半个多月以来,身心俱疲……
对于另一道背影窈窕聘婷东方,令狐冲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武功与东方相差实在太大,不在一条线上,发现的几率自然也就无限接近零!
至于东方,她却发现了令狐冲,虽并未真切的见过其本人,但当日在似水年华中却也感受过他的内息,故而,东方知道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那个人是令狐冲。
噌——
“啊!”
眼见石像雕刻好,宝像如期变得更加庄严,仪琳清秀绝俗的面上露出喜色,不料却正因此而忽略了自己的脚下,不觉间的一滑,眼见便要自高处跌落。
令狐冲听到仪琳的尖叫声,脸色立变,当即欲运上轻功前去救下恒山师妹,可是,他还没动身,就见两道身影迅疾飞去,一道青色,一道紫色。
青色身影所展现出的身法可说是一种极为‘上乘’的轻功,至少令狐冲敢说即便他师傅师娘亲自施展华山轻功也未必及得上,而紫色身影的身法则就委实可怖了,因为根本看不清她具体是如何动的!说是身影,可实际上,令狐冲见到的却只是一道紫芒!
而之所以又说那是身影,俱因‘紫芒’与仪琳相触后,显露出本来的面目,那赫然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额,一位姑娘……
“哎呦——”
在令狐冲的眼中,他见到那紫衣姑娘接住恒山师妹后,竟又毫不迟疑的往青色身影的脸部踹了一脚,将之瞬间踹飞到了一边儿去,并致使其发出一声响亮的怪叫哀嚎。
若搁以往,令狐冲指不定会怎么说道紫衣姑娘一番,但现在他却不会,没有直接说项,打算朝着惊魂未定的仪琳与救她的姑娘走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姐姐,你为什么要踹他?”
大半个多月的相处,仪琳对自己多年不见的姐姐还是有所了解的,她相信姐姐并不是个会无缘无故出手伤人的人,额,出脚伤人,所以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过去瞧瞧那道青色身影的状况,反问向了自己姐姐。
“小妹,你没第一时间去瞧那个人,而是相问姐姐,姐姐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好了,现在告诉你,那个人是谁,他并非什么好人,正是江湖上臭名远扬的采花大盗——万里独行田伯光!”
东方见小妹惊魂未定,摸.摸她的头顶加以慰抚,接着又一边表达自己对仪琳懂事感到欣慰,一边道出那个青色身影的真是身份。
多余的话不需多说,东方相信以仪琳的理解能力能够想到,自己只需把她想不通的地方挑开即可,剩下的全凭她自己去处理。
至于田伯光,看在他有救小妹的行为上,就饶他一命好了,虽说他的初衷算不上多好,但总归也想过施救……
“……”
仪琳一闻青色身影是田伯光,立即便吓的躲到了东方身边,双手更是紧抓东方得衣袖,似是对田伯光害怕的不行……仪琳并不担心姐姐保护不了自己,因为她记得自己师傅曾亲口承认过,姐姐比师傅还要厉害!既然姐姐要更厉害些,那坏人田伯光肯定不会是姐姐的对手吧?
见仪琳如同被惊到的小兔子一般,东方忍不住发笑,她真的蛮好奇当初定逸到底是怎么跟仪琳解释‘采花大盗’这个词的,又是怎么给她‘介绍’田伯光的,看样子应该是不明白‘采花’含义,但面上却又满是害怕之色,嘶,定逸该不会是把田伯光形容成佛经中那些面目恐怖的妖魔鬼怪了吧?东方暗自点头,觉得事实应该差不多就是这样……
结束猜测,回过头,再瞧自家小妹依旧的‘可爱’动作,容颜、气质均要更胜一筹的东方不禁唇角再度弯起,眉宇间顾盼生辉,明艳不可方物,叫人不由生出股自惭形秽之感。
因救下小妹,东方所站的位置发生了改变,变得与令狐冲遥相相对,彼此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对方,适才,令狐冲便一丝不漏的看到了东方的笑态,在那一刹那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都停顿了少许,脑中一片澄空,忘却掉了世间的一切。
东方体貌的底子本就是顶尖的,而逍遥派的武功亦有无论男女越修炼容貌越完美的功效,是以此刻身着女装的她,单以姿色而论绝对有着‘祸国殃民’的资本!
而全程望到那一抹惊.艳的令狐冲,却并不会因此不再喜欢自己的小师妹,转喜欢上东方,漂亮到极致的事物,是个人都会在见到的一瞬有忘乎所以的行为,故,令狐冲会怔神,算不上什么过错,是可以理解的……
“呜——”
一道惨烈至极的痛苦呻.吟突兀出现,当即唤起了在场几人的注意。
闻声,东方心生满腹的疑窦,因恶心田伯光,适才她出脚踩脸并不重,最多只是将其踹向远方,刚刚明明已经嚎过了,怎么现在又惨叫起来了?还叫的那么……令人起鸡皮疙瘩?
“……姐姐?”
仪琳被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她听得出那是属于田伯光的声音,下意识的望向自家姐姐,弱弱的问道。
“没事的,咱们过去瞧瞧……”
东方紧了紧仪琳满是冷汗的小手,示意她不要害怕,自己会保护好她的。
眼中闪过一道狠戾,东方准备带着仪琳过去瞧瞧,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令她东方不败忌惮的人还没出生呢!
师伯赫安的实力是深不可测,也算得上个不小的威胁,但别忘了,他所求的只是游戏于世间,对执掌武林、皇图霸业这类从来都是毫无兴趣!更何况还有两年,就满了他自己说过的十二年驻足时间,凭此,又怎会令东方心存忌惮?至于林平之,就更不被东方放在心上了,十余年来,他们师姐弟不知交手过多少次,次次均是他林平之败!
“两位姑娘且慢……”
见东方欲带仪琳过去瞧瞧,完全无视掉自己,令狐冲只得立即出声了,三步并作两步走近了过去。之前,他因仪琳问东方踹人的原因,停下了步子,在听到那人是田伯光后,也为之一震,不过,更惊讶的还是恒山派师妹姐姐的武功,竟然有人可以将武功练至那种骇人的地步?
当下的令狐冲早已不是之前似水年华中那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子了,在华山这月余的时间中,他向师傅岳不群、师娘宁中则认真的请教了一番江湖上正邪两道中各派有名号的人物,如今,在江湖上,只要是有名号的人物,令狐冲皆可认出,方才田伯光突然出现,一时没意识到,但经东方‘提醒’,再结合他展露出的轻功,令狐冲哪还确定不了那人正是田伯光?可是,东方的身份,令狐冲却并未认出,他搜肠刮肚的将师傅、师娘讲过的所有人物特征与东方依次比对,发现居然没一个对的上号,其武功那么高,不应该在江湖上没有名声啊?再观其年纪,貌似与自己差不多,应该也不太可能会是师傅、师娘未出江湖时的前辈……
她到底是谁?恒山派的师妹既有此等武功高绝的姐姐,那为什么还要拜入恒山……不得不说,现在的令狐冲有点神经质了……
“你是……华山派的师兄?”
听到声音,不耐烦的东方与好奇的仪琳纷纷转向了令狐冲,不同于东方的冷眼旁观,仪琳看着令狐冲眨巴了眨巴眼,依据师傅讲过的五岳各家佩剑,认出他所携的是华山派,遂,好奇的问道。
“……在下令狐冲。”
会被认出没什么好奇怪的,令狐冲索性的承认了的身份,他看得出这个恒山派师妹不像自己大半个月以来遇到的那些人,她的眼中没有那种异样色彩,更多的反倒是好奇,就如同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见什么都新鲜,见什么都好奇……
“令狐师兄好!贫尼法号仪琳,敢问师兄叫住我和姐姐,有什么事吗?”
仪琳端端正正的向令狐冲做了一礼问了个好,接着自报家门,道出自己的法号,并向令狐冲询问叫住自己和姐姐的目的。
“师妹没听过在下?”
令狐冲有点诧异仪琳的平静,呼吸稍有些不稳的问道。自他下玉女峰以来,不知多少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瞧自己,而在知道自己是谁后,眼中更是多了不少的轻蔑与鄙视,眼下忽然遇到一个能够正视自己的人,令狐冲猛地觉得心中一下子变得暖了,对仪琳的好感那也是噌噌往上飙。
“仪琳自幼就与我失散,被定逸师太养在恒山派内,从未涉足过江湖,此次是初次,她只知道五岳同气连枝,对于华山派的近况,及令狐公子的事,知晓的不多……”
东方淡然处之的看着令狐冲,平静的为其解释仪琳为何会不带异样的目光瞧他,暗示姐妹俩的武功为何相差极大,究其原因只是因为仪琳自幼与家人失散,而后又被养在恒山派内,从未涉足过江湖!
大半个月以来,东方虽是带仪琳了解世间的是是非非,但有关华山派的事却从未提及,华山派事件的水太深,定逸因考量什么而没说,东方没兴趣知道,不过,既然她没说,自己这个当姐姐的自也不会多嘴,只是未料及会在此遇到令狐冲,更为料及其竟敢‘厚’着脸皮的过来搭话,
“姐姐?令狐师兄?”仪琳望了眼东方,接着又见令狐冲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尴尬),一脸天然呆的关心再道:“令狐师兄,华山派最近怎么了吗?怎么没听师傅提起过?大半月来姐姐也没说?”
“没什么,令狐公子可有什么要事?若无的话,不妨一道过去瞧瞧那田伯光?”
对待仪琳,东方那是言辞相当的温和,而对待令狐冲,东方的言辞就相对冷淡了,反正令狐冲来都来了,又给小妹叫了声师兄,不好驳了小妹的面子,就带着他一块儿去瞧瞧田伯光那边在闹什么幺蛾子吧……
“恭敬不如从命……对了,还未请教姑娘?”
不再吊儿郎当的令狐冲持礼回道。东方的态度,他并不在意,比起大半月来所遇到的那些人,东方的态度绝对要好上太多了,除了态度冷淡了些外,她可是也同仪琳师妹一样没拿异样目光看自己的人……
自己于紫衣姑娘而言只是陌生人,若非仪琳唤了一声师兄,只怕她连理都不会理自己一下吧?人家知道华山及自己的事,且没拿异样目光看自己,就已经够好的了,难道还想强求人家对自己表现的多热切吗?
“我姓董……”
东方冷冷淡淡的回了令狐冲一句,说完便拉着仪琳往田伯光惨叫的那边儿走去了,她不是没看见令狐冲眼中的探究,也不是没察觉其话中的试探,只是懒得理他,有个称呼就行了。
……董?
令狐冲在脑中过了几遍这个姓氏,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东方不告诉她名字,令狐冲一点儿也不奇怪,江湖儿女虽说不拘小节,但也并非是每个姑娘都会愿意轻易出透露自己的闺名,尤其在对方还是个陌生人的情况下。
回过神来,见东方姐妹俩已走出好几步,令狐冲赶紧追了去,他也想看看那边儿田伯光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人越过一处小山坡,正欲找找田伯光,不想一眼望去就直接发现了,以及他痛苦呻.吟的根源。
啊——哦——
在捂着裆部不断翻滚的田伯光数尺外,站有一【昂首】大叫的‘庞’然大物,通体呈灰褐色,头大耳长,月匈部稍窄,四肢瘦弱,因体高和身长大体相等,故,整体看上去像是个正方型的……‘马匹’。
没错,它正是一头……驴子!.. 执掌八号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