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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十二（年少有为少东家）
丁立迎合笑道：“齐少侠，前方一百步左右就有一家当铺，若是齐少侠想去，我可以带你去。”
若是放在以前长安城，公子齐聿碰到这种察言观色、明白事理的奴才，二话不说，定会从腰间掏出一把碎银子来打赏。奈何目今身无分文，这正要去当铺换些银两，所以也没有了当年的豪气，只得轻声道：“恩，好，那走吧……”
果不其然，真如丁立所说，沿着热闹非凡的街道走了一百来步，靠街道右侧有一家三层楼的当铺庄曰“永安”。第一层门面则是点当物品的地方，房内三面皆是柜台，上面放着形形色色的金银铜器等物品。
再向内看，里面有一个通往后院的门。
看店铺的掌柜是一位年纪有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八字胡子，浓眉大眼，很是平易近人。见丁立带着两位少年进门，他连忙点头哈腰，上前迎候，道：“三位爷，来本庄是当些银两，还是赎些物品？本店经营百年老字号，绝对诚信第一，嘿嘿。若是大爷不信，可以四处打听打听，本店不但在雍奴镇名誉尚佳，在整个雍奴县，那也是排的上前几号的老店。”
掌柜的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齐聿到没有怎么在意。原因很简单，他出门故意问林家管家借了一位奴仆，目的就是在这。第一，林家的奴仆对雍奴镇想必应该十分的了解；第二，林家是武林世家，在江湖上小有名气，所以说林家做落在雍奴镇，十里八乡估计都知道林家的威望，而因此没有人敢轻易得罪。
齐聿三人进入当铺的那一刻，便已经引起了掌柜子的注意。当永安当铺庄的掌柜子见进来的三位客人中，其中有一位是林家的人，更是客气的不得了。
想来丁立与那掌柜认识，弯腰回礼，笑道：“刘老，这是我们林家的客人，您可不要怠慢了。”
刘老赶忙赔笑道：“丁爷真会开玩笑，我这永安当铺，何时怠慢这丁爷家的人了？是吧？哈哈。”
说着，二人同时奸笑了起来。那模样，让一旁齐聿微微一怔。
见齐聿愣在当场，丁立还以为自己的行为过了头，忘了身份，急忙回过神来干咳嗽两声。
随后，他看向齐聿，行礼道：“齐少侠，这位是永安当铺的掌柜刘老，我在这地儿混的熟，早年与刘老认识。”
齐聿点头。
刘老见丁立赔笑，忙化解道：“不知齐爷来此？”
齐聿从怀中掏出一枚白玉来，玉呈麒麟，他在手中掂量掂量后，递给刘老，道：“掌柜子，你能帮本少侠看看这玉佩能值几个钱？”
刘老接过白玉，走出房间，举起玉对着阳光仔细观摩一番后，脸色一变，有些异动的看向齐聿。随后喊了一位小厮在这柜台看着，然后领着三人进了门面房内侧的一间房屋内。
进了房子，齐聿与王不莽二人四处张望。
房间布局简单，三面墙壁上皆立了三个高三米的棕色木柜子，还有的柜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美玉、金银铜器等。
房间正中央放着一熏香炉。
最内侧有一张木桌子，桌子上放有一些打磨玉器的工具。此刻刘老招呼三人坐在桌子跟前的椅子上，自己则是拿着齐聿刚刚给他的玉佩，把玩了起来。
三人只见他从鬓角拔了一根白发，放在玉佩上，并将桌子上放的火种吹燃，然后放在头发上烧烤了两吸时间。在三位不懂如何辨别玉的人面前，这刘掌柜的成了行家人。
刘老说辨别玉有三种方法，一就是把玉石贴在脸上，觉的很冰凉，过两三秒有不凉之说是真的。因为玉石传热快散热也快，如果贴在脸上不凉就是假的。
二就是用火齐镜（放大镜）要十倍或三十倍的来看里面的晶体，看看有没有像蜘蛛网的小裂缝，还有就是颜色是不是在裂缝上或在玉石的表面上如果有那就是假的。和田玉看上去想米糊一样因为晶体比较细腻，颜色比较统一。翡翠看上去有的像苍蝇翅，有的像一点点沙星，还有像玻璃碎的一样、因为翡翠晶体不够细腻颜色不统一有很多种颜色在同一块玉上面。就是破坏的鉴定，拿火烧。就是烧黑了、烧焦了、烧黄了、有臭味。黑和黄如果那水洗不掉，和原来的颜色不一样就是假的。
片刻后，刘老有些皱纹的脸露出笑容，问道：“齐少侠啊，你确定要真的将这块玉当了？”
三人疑惑，齐聿点头问道：“嗯，有问题吗？”
刘老见他不在意，笑道：“齐少侠这块玉是帝王玉，虽说老朽不知这玉的来历，但是从玉的雕功、裂纹、纯度，等各个方面来看，这快玉价格不菲呐。”
三人闻言不懂，刘老笑呵呵的解释一通。
所谓帝王玉，玉如其名，当然是只有王侯将相那种位高权贵的人物所佩戴的玉佩。而齐聿的这块玉，便是帝王玉，从切功、裂纹、纯度、手感来看，每个方面都是一等。
刘老笑道：“说句实话，齐少侠这块玉，少了也值个百两黄金，目今本当铺庄实在是收不起。”
“什么？！”写话一出，一旁的丁立与王不莽霎时惊的说不出话来。百两黄金？在他们这种普通人眼中，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一两黄金可以换十两白银、十贯铜钱、一万文铜钱。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齐聿闻言眉头一皱，这玉佩是当初在长安城时，自己从古玩店淘来的，当时可是花了不少的黄金，他当然知道这帝王玉的价值。不过目今身无分文，身上除去这块玉，只剩下三弟李显送给他的宝刀了，宝刀自是不能当了去。
“刘老，你当铺庄有多少黄金？我齐聿能否将这玉佩暂压在你这儿换些黄金？等以后再来这雍奴镇，我齐聿再来赎玉？”齐聿盯着刘老，问道。
闻言，刘老有些为难了，他皱眉叹道：“这个，齐少侠，当铺里的事情，我做不了主。这事儿我还是先与东家商量商量再做定夺吧……”
说着，在三人视线中，刘老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约一盏茶的功夫，一位身穿白色华服的英俊男子走了进来。这位男子身高约有八尺，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长的英俊不凡，走起路来更是英俊潇洒。
此人到来，丁立急忙站起身行礼，笑道：“沈东家。”
男子进来后，看了一旁目瞪口呆的丁立一眼，随后思索了会儿，笑道：“刚刚后院刘老已经将事情告诉我了。我是这永安当铺庄的少东家沈文君，不知当玉佩的公子是哪位？”
齐聿这时起来道：“在下齐聿。”
“齐聿？”沈文君盯着他看了看，随后伸手示意道：“齐少侠请坐。”
沈文君言行举止，不失礼节，齐聿看在眼里，心忖此人到是个人物。
众人坐下。
沈文君好奇道：“不知少侠是哪里人士？像山下这样是金钱如铜臭粪土的人，当今着实少见。这帝王玉价值不菲，说压在永安当铺就压了。”
齐聿看出他似乎对自己颇为有些意思，故意疏远道：“齐某是长安人士，常年跟随朋友待在西海，近日游玩，才来到这雍奴县。”
“少侠倒是实诚人。”沈文君点头笑道：“虽说目今这当铺庄拿不出与齐少侠这块帝王玉价值相等的黄金，但并不代表这永安当铺没有银两。前些日子洛阳城永安当铺分店出了一些情况，资金周转没有过来，所以才出现了这等状况。若是齐少侠不介意，我沈文君愿意与齐少侠交个朋友，齐少侠缺多少银两，文君愿意赊给少侠。以后若是有机会，希望我们还可以山水有相逢。如何？”
齐聿与王不莽愣在当场，显然为沈文君的话而感到意外，此人倒是大方。
回过神来，齐聿才道：“这样不太好吧？我齐聿没有欠人人情的习惯。”
沈文君哈哈大笑，道：“齐兄弟，我沈文君就是欣赏你的性子，才愿意与齐兄弟你交个朋友。俗话说得好，出来混的，不嫌朋友少。”
齐聿看他如此诚心诚心，自己也是与他一样，是个爱结交朋友的人，于是没有再做推辞。
沈文君自我介绍，道：“在下沈文君，相州内黄人。喜欢光交好友，今日也算与齐兄弟一见如故，不如一会忙完，文君与齐兄去茶馆吃口茶？”
齐聿心忖，有修养的人就是不一样，平时大大咧咧的人，若是说道吃喝玩乐，少不了去酒楼，沈文君就不一样。
于是笑道：“齐某名曰‘齐聿’，长安人士。今日逞了文君兄的人情，若是文君兄愿意，齐聿定当奉陪。”
“哈哈……”沈文君笑道：“我就喜欢齐兄这样爽快的人，听刘老说齐兄是林家的客人，不知能在雍奴镇住几日？我也好约会齐兄出来游玩。”
齐聿哑然道：“就怕到时候折了文君兄的雅兴，明日我就离开雍奴县，赶赴洛阳。不知何年何月才会见面了。”
“东都洛阳？”沈文君笑道：“齐兄去洛阳城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文君在洛阳城认识的有几个熟人，若是有需要，我可以提前吱一声。”
齐聿笑道：“文君兄你这样，真让齐某过意不去。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文君兄做人做事完美无瑕，相比之下，我这人倒是太无能了。”
沈文君闻言摇头，笑道：“齐兄弟，人是永远不会完美的，所以我才会尽我所能做最完美的事。”
“少东家。”五人叙话间，屋外进来了一名小厮。
沈文君说话被打断，心情有些不悦，皱着眉头冷声道：“何事？”
小厮低头道：“神都洛阳竹家来信了。” 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