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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百一十七(敕勒川,阴山下(二))
说起柔然,还要追溯到五胡十六国,曾被拓跋鲜卑掳掠为奴的木骨闾率部逃亡阴山以北,其部族将木骨闾讹传成郁久闾,后世子孙以此为姓。
木骨闾死后,其子车鹿会不断兼并其他部落日益强大,开始以柔然自称,先后依附拓跋鲜卑的代国和铁弗匈奴刘卫辰。
拓跋珪复国后,柔然首领缊纥提投降了北魏,其子郁久闾社仑不甘臣服,突袭堂叔匹候跋的营地兼并其部众,并大肆抢掠五原以西的北魏部落,北逃至北海(注:贝加尔湖)畔,吞并了高车大部。
高车斛律部南渡大漠投降北魏,被拓跋珪安置在阴山以南的一片草原,北魏人称呼高车为敕勒,称斛律部世居的地方为敕勒川(注:一百多年后,敕勒部酋长斛律金率部投奔高欢,斛律金和他的儿子斛律光、斛律羡为高氏家族南征北战,斛律家族成为东魏北齐的一等豪门)。
后来社仑在漠北设立庭帐,自称丘豆伐可汗(注:在中原称丘豆伐可汗为“开国皇帝”),柔然汗国建立,击败匈奴拔也稽部落,周边部族纷纷降附,势力西至焉耆,东至高句丽,北至瀚海,南抵漠南,劫掠奴役西域诸国并频繁侵略北魏漠南地区,对北魏的北部边疆和都城平城构成了严重的威胁。
始光元年,北魏明元帝拓跋嗣驾崩,柔然牟汗纥升盖可汗郁久闾大檀趁机率领六万骑兵南下大肆劫掠,甚至攻破了北魏旧都盛乐宫。
新登基的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亲率轻骑北上云中,指挥魏军击退柔然骑兵,并乘胜于第二年五道并进讨伐柔然,沉重打击了柔然诸部使其数年不敢来犯。
此后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又在边镇置镇都大将及僚属,镇下置戍,镇兵巡行防戍。
六镇将领全由鲜卑贵族担任,戍防兵马将军主要是鲜卑人,当然,也有来自中原汉人的“强宗子弟”。
边镇置镇大将及僚属,镇下置戍,镇兵巡行防戍后,仅沃野一镇,就有镇将、僚吏八百余人。
在此期间,契丹草原上的另一游牧民族高车受柔然压迫,先后有数十万人、牛羊百万内附,也被安置在六镇地区,分屯边境。
但太和十八年孝文帝迁都洛阳后,兵马以及粮草等资需大量迁至中原,六镇将士地位日益低下。
鲜卑贵族子弟受到歧视,进仕艰难。以后派往北镇防戍的人,多为流犯或死囚,称为“府户”、“兵户”,与六镇将士统称为“镇户”。
加以朝廷派往北镇的镇将贪污者多,边防士卒与高车等少数民族都受到残酷的剥削压迫,生活日益贫困。
太和二十二年,怀朔以东诸镇高车人举行大规模暴动。孝文帝被迫暂停与南齐作战,北上镇压。
暴动虽然被平息,六镇却已被严重毁坏。正始年间,对六镇及御夷镇进行了迁移重建,别置诸戍,明设亭侯,以备不虞。
但矛盾并未由此缓和,正光四年,沃野镇民破六韩拔陵率众起义于高阙戍,揭开了六镇起义的序幕。
诸镇华夷之民,纷起响应。连克武川、怀朔二镇。
北魏政权联合柔然镇压起义民众,六镇起义失败。六镇兵民二十万人被遣散到河北定、冀、瀛三州,至此,六镇遂告废弃。
真正给了北魏王朝以致命一击的是北方“六镇兵变”。
先前为防柔然,太武帝拓跋焘在北方边境设了六座军镇,后来陆续增加,但仍沿用六镇之称。北方六镇是北魏国防的一道生命线,在北魏国家的军事、政治生活中享有重要的地位,因此边镇军官成为国家的显贵,享有较高的特权。
然而,随着孝文帝大力推行汉化政策以及迁都洛阳,北方六镇的作用日渐式微,军镇将领也逐步失去原有的荣耀以及优厚的待遇,以前的天之骄子在短时间内变为时代的弃儿,面临着灭顶之灾。
可以说,北魏迁都洛阳使得六镇的政治、军事意义降低到最低限度,全力拓南,北方便无力顾及。
从太和十七年迁都洛阳到孝文帝去世的几年间,由于南征和建设新都,北魏国家的国库财力己基本上被耗尽。
在这种情况下,北魏政权已无力应付北部边镇巨大的经费开支,而北方六镇受限于自然地理条件又做不到经济上自给自足。因此,经过孝文帝迁洛后几年的消耗,北方六镇的经济已经完全空虚,自宣武帝元恪登基后,北部边镇便频频告急。
与帝国状况日益恶化一样,北方六镇的政权地位也一日不如一日。
那些随孝文帝南下的同宗同班同僚们依旧享受着荣华富贵的生活,留居北部边镇者则不仅得不到任何好处,反倒被时代所轻,“丰沛旧门,仍防边戍。自非得罪当世,莫肯与之为伍。征镇驱使,但为虞直侯白;一生推迁,不过军主;然其往世房分留居京者得上品通官,在镇者便为清途所隔。”
天壤之别,无怪乎会引发北方六镇同洛阳中央政府的紧张关系。
由于北部边镇地位日落西山,北方六镇兵马成员的组成也今非昔比。
军镇设立时,豪强子弟争相从戎入边,而如今则是流刑罪犯的发配地;当时军官的出身为皇亲国戚、高门世家,而如今则所用非人。
广阳王深就此上书肃宗分析说:“自定鼎伊洛,边任益轻,唯底滞凡才,出为镇将,转相模习,专事聚敛。或有诸方奸吏,犯罪配边,为之指纵,过弄官府。政以贿立,莫能自改。”
“政事怠倦,纲纪不举,州镇守宰,多非其人。”
北方六镇政权性的丧失,兵马战力性的降低,粮草上的供应不足,六镇各个将军势力结构上的混乱,各种矛盾在魏末时交织在一块,爆发的可能性在逐步增大,可以说是只待东风。
正光五年三月,“沃野镇人破六韩拔陵聚众反,杀镇将,号真王元年。”四月,“高平酋长胡琛反,自称高平王,攻镇以应拔陵。”蓄势已久。
这次的六镇变乱终于爆发,敲响了北魏王朝的丧钟。
后来沃野镇(注:今内蒙古五原北)的匈奴人破六韩拔陵首义起兵,于此同其他各镇兵士纷纷响应起兵。
独孤慈看着齐聿,解释道:“这次兵变通常被解释为底层穷苦士兵的起义,其实是对六镇军士来源以及身份上的误解。要知道北魏六镇及禁军的将卒,典籍上怎么说?说什么‘往往皆代北部落之苗裔,其初藉之以横行中土者’,是征召于强宗子弟、高门良家,出身鲜卑族具有贵族的特训的将士。北魏以尚武之民族靠兵马起家,兵马、贵族荣誉不仅享有各种特权,而且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但自孝文帝改革尤其是迁都洛阳之后,“以夏变夷”,崇文抑武,使得原本同属统治阶层之人,留居平城的迁到洛阳,接受汉化,继续显贵;而留守边镇的,并未实行汉化,地位已是大不如前。
至孝明帝登基帝位时期,留手边镇的鲜卑族人更彻底丧失了贵族身份,不仅仕途无望,而且沦为永远遭人轻贱的下等府户。
此前,洛阳发生的一起羽林军暴乱事件,即因对成为改革的牺牲品不满而群体发难,实际已经是六镇兵变的前奏。
独孤慈又解释道:“六镇兵变从根源上来说其实是对北魏变法中人为造成的帝国政权金钱地位巨大差距,这一不公正现象进行的一次强劲有力的抗议和反击,而并非是什么受压迫的底层士兵的起义,或是简单的对汉化变法政策的反对。
正光四年,怀荒镇民忿镇将于景不发粮廪,杀于景后起反。
不久,沃野镇民破六韩拔陵聚众杀镇将,攻占沃野镇,改元真王。遂率义众南下,又遣别帅卫可孤围武川,攻怀朔。怀朔镇将杨钧擢武川豪强贺拔度拔及诸子允、胜、岳为统军、军主,率众顽抗。
五年三月,魏遣元彧镇压拔陵。卫可孤克武川、怀朔,俘度拔父子。五月,拔陵破元彧于五原。魏以李崇代元彧为北讨大都督,崔暹,元渊为副将。七月,拔陵大败崔暹于白道,李崇退守云中。八月,东西两部高车叛魏附拔陵,义军大盛。孝明帝下诏改镇为州,以求安抚。秀容人乞伏莫于攻杀郡守,南秀容牧子万于乞真杀太仆卿,俱反。为秀容契胡酋长尔朱荣镇压。十月,李崇免官,元渊代总戎政。贺拔度拔父子及武川宇文肱等纠合乡里豪强,袭杀卫可孤。
孝昌元年初,柔然主阿那率十万众,自武川西向沃野,为魏镇压拔陵。六月,拔陵围元渊于五原,渊北走朔州(注:原怀朔镇),云州刺史费穆弃云中投尔朱荣于秀容。元渊遣于谨说降已经起义的西部高车酋长乜列河重新归附;阿那 败拔陵于五原,大将破六韩孔雀阵亡。拔陵被迫南下,在阿那和元渊的夹击下,义军二十万为元渊所截降,拔陵主力失败。北魏政府分徙降户于冀(注:今河北冀县)、定(注:今河北定县)、瀛(注:今河北河间)三州就食,几个月后,起义于河北地区再发。
而在这段时间内,除了起义爆发六镇起兵之外,中原各地也有好几处地域发生兵变与一系列的事件。
分别为关陇民变、破韩兵败、河北民变、关中变乱、萧梁伐魏、河阴之变
正光五年三月,沃野镇人破六韩拔陵因与“高阙戍主,率下失和”,就杀掉戍主造反,自称真王,改号元年。
起义兵马旋即攻克沃野镇,然后北进包围了武川、怀朔二镇。
怀朔镇将杨命令贺拔度拔和他的三个儿子贺拔允、贺拔胜、贺拔岳领兵迎击。不久之后,魏以临淮王彧都督北讨诸军事,讨破六韩拔陵,淮王彧带兵屯驻云中。
四月,高平镇民赫连恩等造反,推敕勒酋长胡琛为高平王,攻高平镇以应拔陵。魏将卢祖迁击破之,琛北遁。
起义军卫可孤于同月攻陷武川,怀朔亦溃,胜父子俱为可孤所虏。元彧被破六韩拔陵在五原打败,北魏另一支李叔仁率领的部队败于白道。北魏改派李崇为北讨大都督,命抚军将军崔暹、镇军将军广阳王深皆受崇节度。七月,崔暹违李崇节度,与破六韩拔陵战于白道,大败,单骑走还。拔陵并力攻崇,崇力战不能御,引还云中,与之相持。不久柔玄镇镇民发动叛变,莫折大提攻占高平,发动关陇起义。至此,六镇尽为镇民所占。
关陇民变,后莫折大提病逝,第四子莫折念生继续统军,并派其弟莫折天生带兵击败元志和歧州刺史裴芬之指挥的魏军,占领歧州、泾州、凉州。北魏改派齐王萧宝寅和崔延伯代替患病的元修。孝昌元年正月莫折天生军驻扎在黑水。魏岐州刺史崔延伯和萧宝寅率众五万与莫折念生在马嵬爆发大战,莫折念生战败,被“俘斩十馀万”。莫折念生退保小陇,北魏军占领凉州南秦州起义军首领韩祖香被被北魏益州刺史魏子健击败杀死,张长命投降萧宝簧。四月,高平镇起义军首领胡琛遣其大将万俟丑奴、宿勤明达等攻击北魏魏泾州,打败萧宝寅和崔延伯的大军,萧宝寅只能退保安定。 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