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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颜回到军尉府后,不到半个时辰赵崇也来到清和院,在对昔日在盛金也颇负盛名的沐小王爷冷嘲热讽几句过后匆匆返回东边的别院。
夜幕降临别院依旧热闹,重钰正在执笔作画,朝颜则站在案边细细研磨,想起今日他对赵崇所讲的那些荒唐的言辞,心底忽然有种淡淡的自嘲,再次回过神来只见重钰已经搁下笔,宣纸上绘的是一片喇叭状的繁花。
“这是苍梧的红川花!”
重钰声音沉闷,仿佛乌云遮挡月光,在心底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影。
轻轻的放下手中的砚石,朝颜走到重钰身边,将手掌放在他的肩头,“重钰......”
“阿颜,今年的寒冬我们去冰原上猎马去看红川花,等来年的春天我们去芪芪崖看回回鸟好不好?”
重钰将她覆在她的手背之上,融融的暖意通过彼此相触的肌肤渗入骨血之中,与此同时他也听出了重钰这句话背后暗藏的决心,在今冬到来之前他们将会展开最终的那场行动,前程凶险但她坚信他们终究会达成所愿。
“好啊!”
简单的两个字让重钰阴郁的眸底燃起如同星辰般光辉,璀璨熠熠摄人心魄,他起身将身侧的女子揽住怀中,夜风拂动远处隐约传来缓歌慢舞相携的丝竹之声,昏黄的灯火在墙壁印出明明灭灭的剪影,天地之间如同只有他们二人的存在。
二更天军尉府外一直吵吵闹闹,朝颜辗转难眠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匆匆穿衣走出屋子,刚走到院中耳边传来重钰的声音。
“阿颜,你也听到了!”
朝颜转过头对着重钰点点头,“应该是别院那边出了什么事儿吧!”话
音方落有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响起,那声音极大可没持续多长时间很快又完全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士兵的怒骂声,再到最后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世界突然安静下来,朝颜和重钰并肩立在院中目光始终长久凝视着军尉府大门口的方向。
咯吱......
院门缓缓露出缝隙,朝颜侧眸望去,只见秦昊侧着身子从微开的院门钻进来,反手将身后的门轻轻掩住,他箭步冲到院中低声道:“公子,赵崇下午的时候在城中捉了十几个姑娘去别院,方才那些姑娘的家人们聚到府门外要求赵崇放人,那些姑娘们随后被御林兵赶出府们,只是送出府的还有两具尸体,赵崇扔了些银子给那两户人家,人家没了女人自然不买他的仗,双方起了冲突,赵崇命令御林兵动手,结果......闹出了六条人命!”
“六条人命!”
朝颜暗暗的咬住唇畔,偏过脸想要刻意回避。
“尧韬正在府门外处理尸首!”注视着重钰波澜不惊甚至还透着一丝侥幸的眸光,秦昊心底一惊,小心翼翼的补充一句。
“赵崇是大雍的皇子斩杀几个百姓不足为奇!”
重钰轻巧的开口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语调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甚至还流露出一种皇族斩杀百姓乃理所当然天经地义,朝颜诧异的望着脸色阴沉的重钰,明明他就在身边可却像与她隔着万水千山,她很难相信这个男子会如此淡漠的说出这番话。
“既然如此,阿颜你快回屋歇息吧!”
“嗯!”
朝颜转过身向远处的屋子走去,忽然之间感觉格外疲倦,就像迷失在荒漠中的归人,
很想找到回家的方向,很想找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让她闭上眼好好的睡上一觉。
“阿颜,夜里风大记得掩上窗户!”
凝视着朝颜的背影,重钰淡淡的叮嘱一句。
朝颜脚步不由得一滞,沉吟中回眸对着面庞温和舒朗的男子点点头,然后快步回到屋里,一瞬间她亦想通了所有,她本不应该那么敏感那么介意重钰的反应,重钰的肩上压了太多的重担与责任,她就算是如何感同身受始终无法体会到他心底那炽烈的情感,对于家人的思念对于大雍王朝的痛恨以及对于返回苍梧的渴望,所以她不应该逼着重钰以她的视角去审视赵崇的暴行,困扰他的事情太多太多,更何况她的这种对死者的同情对赵崇的仇视,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一夜过后别院里依旧热闹如常,赵崇依旧听着轻歌看着曼舞吃着鱼肉,并没有被昨夜的意外而所搅乱当下的心情,午时过后他召来军务营的几位将领,命令他们在城中搜罗美人入夜之前送入别院,众人虽然心下满但碍于赵崇皇子的身份只能唯命是从,当军务营的士兵挨家挨户的盘查户籍强行带走那些无辜的妙龄之女时,百姓们无不对这支曾经誓死捍卫家园的神圣军队投去失望鄙夷甚至仇视的目光,与此同时这支军队也有了新的称号“大雍的走狗”。
不过短短五日赵琮将岭西搅得乌烟瘴气,整个军务营更是人心涣散,杨肃虽然极力化解与百姓们之间的矛盾然而结果却适得其反,一时之间岭西笼罩在阴云之中。
月色皎皎透过横斜的枝蔓落地只见疏影斑驳,照例前往去清和院传送晚膳的惠儿提着空的食盒走出院门,想起秦昊这几日里来的千叮万嘱,不知不觉的加快了脚子,她住的院子在别院的西边所以她每每经过别院时都格外的小心谨慎,尤其是在那里闹出几条人命之后。
想到这些惠儿不由的低着头,想要迅速的穿过别院前的这条大道,以防招惹上什么大麻烦。
“你,等一下!”
浑厚粗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惠儿提着食盒手顿时一紧,然后缓慢的转过头来,还没看清那人的脸庞,趾高气扬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赶紧将这酒给送六皇子送去!”
“奴婢......”
惠儿咬着牙打量着面前凶神恶煞的官兵,正想着如何推脱对面的人粗眉一竖,不耐烦的拔出腰间的佩刀,怒喝道:“找死!”
“去去去,奴婢这就去......”
惠儿勉为其难的放下食盒,从士兵手中接过酒坛,亦步亦趋的迈进别院大门,就在确定女子进入别院后想到呆会儿将要上演的好戏,身材魁梧的御林兵忍不住朗声大笑起来。
不同于往日的歌舞升平今夜的别院静悄悄的如废弃已久的荒宅,惠儿抱着酒坛跟着一个引路的士兵往赵崇的所在的厢房里去,冷风嗖嗖的在耳边呼啸,如同鬼魂的哭叫,令人抑制不住的头皮发麻。
“进去吧!”
走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屋舍前,士兵侧眸望向里面的大厅,惠儿屏住呼吸低着头进入大厅,满室烛光照得内室亮白如昼,听见有人进来躺在厅中的喝得醉醺醺的赵崇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绯色的裙裾,曼妙的身段和一张俏丽妍雅的面容。
赵琮揉了揉眼睛,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对着站在门口拘谨的惠儿招招手:“你......过来......”
“奴婢......”
惠儿抱酒一步步向厅中的赵琮靠近,思忖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缓缓上前将她俯身放下酒坛,双手还没缩回突然间被赵崇大力握住,正要挣脱的时候对面的人猛的一带,她被迫陷在赵崇的怀里,察觉到不好的事情将会发生,惠儿灵机一动喊道:“殿下您喝醉了,奴婢乃是军务营督军杨肃之妻!”
“杨肃......”
赵崇脸上的笑意顿然崩塌,不是因为怀里的女人是杨肃的妻子而有所忌惮,而是因为他向来不碰不干净的女人,纵然再貌美如花温怜动人也是难入他的金眼的,惠儿也不知这句话竟有如此的分量,见赵崇松开了紧扼的手腕立刻从他怀里逃脱。
“真是扫兴!”
赵崇一拳捣在地上,掀开塞子抱起酒坛就喝起来,惠儿行了一礼然后退往大门,正要开门离去却惊觉门从外面给上了锁,她抬手拍了拍也没见外面也没任何反应,狐疑的扭头望向厅中的赵崇,只见他双脸红涨如同涂抹了又浓又厚的胭脂,双手解着腰间的玉带,炙热的眸光正牢牢的注视着自己。
莫非......
惊惶的望着厅中倒在地上的酒坛,溢出的美酒顺着地砖的纹路缓缓流淌,似乎一直流到心底,惠儿恍然间明白了这是一场阴谋,而她已在不知不觉间深陷其中无法脱身。 御宠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