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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识趣儿,你们不过是三等贱婢,而我……”
而我乃是寒华院的一等侍女,只可惜这句话哽在喉咙里,女子的嘴角忽然抽搐起来,眸底那抹浓烈的傲然的顿时敛去,双腿一软诚惶诚恐的跪在满是脏水的地面上。
她跪的自然是廊下的夏侯谨!
“翠儿你何时能够做寒华院的主呢?”
承九缓缓上前,立在石阶上,好奇的打量着跪在面前的侍女,玩笑的话语里实则暗藏威力。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得知将要大祸临头,女子吓得趴在地上,声音颤微微的,如同断弦弹奏出靡靡之音,从朝颜的角度望去女子冷汗涔涔,背脊处的衣衫已经湿透。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朝颜隐隐有几分后悔!
“知错?”承九淡淡一笑,然后望向立在廊下的紫衣男子,夏侯谨一个凌厉的眼神横过来,承九会意转过脸,左手暗暗的抚上剑柄,眼神冰冷,“寒华院最没用的两个字便是……知错!”
“少爷饶……”
女子瞳孔陡然放大,死亡的惊恐让她明丽的脸庞几乎扭曲。
伴随着锋锐的利刃在眼底闪现,手起刀落,一道血线冲天而起,温热的血液飞溅在朝颜侧脸上,像滚烫的火焰在心头炙热的燃烧。
一声闷哼,面孔狰狞的侍女倒在血泊之中,承九将长剑收于鞘中,然后走到夏侯谨的面前,两人转身消逝在连廊的转角处。
自始至终站在廊下的夏侯谨都没有开口,只一个眼神就武断的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从方才被割舍的两个女奴到现在毙命的侍女,夏侯世家果然个个心狠手辣如狼似虎。
抡起手背擦去脸颊上的血,朝颜低下头望向那具冰冷的尸体,一丝愧疚迅速的掠过,绕过尸身朝颜将瘫坐在地的惠儿扶起来。
“翠儿还真是不知死活!”管家陶安带着几个家丁赶到院子里,探头瞧了一眼尸身,不由得往后躲了几步,生怕沾染了晦气,抬起衣袖挡住脸忙不迭的催促道:“快快,拖走!”
尸首被拖出院门,陶安这才讪讪的放下手来,指着地上的血迹不耐烦的斥责道:“你们赶紧的把这儿的血迹清洗干净!”
丢下话后陶安转身就走,目光从惠儿和朝颜脸上扫过,突然间脚步顿住,再次望向那张熟悉的脸孔。
他没看错就是这个女人,在宋凉挟制少爷的女人,她怎么出现在大雍出现在寒华院了,少爷竟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怀揣着心中的疑问,陶安转过身大摇大摆的离去,这一刻朝颜清楚的知道陶安认出自己了,不过既然他的主子都没说什么,这个管家势必不会乱嚼舌根,毕竟方才他口中的翠儿就是前例。
“以后这种场面应该会时常出现!”
朝颜望着惊魂甫定的惠儿,意味深长的说出这句像是安慰的话语,惠儿俯身捡起地上的抹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整整一天朝颜都在与顽石木头为伍,直到酉时负责清扫的总管事检查合格,她和惠儿才回到女奴们所住的院子里。
“恭喜如意姐,晋升为一等侍女了!”
“如意姐今晚就要搬进隔壁的屋子里去了,翠儿那屋子可真是又大又漂亮了,如意姐以后可是要照顾着我们些才是二等侍女才是!”
前脚刚刚踏进院子,热闹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翠儿刚死既然有人的身份晋升了,只是朝颜没想到寒华院的人事调派效率如此之高。
作为两个初来乍到的三等女奴,她们的出现自然吸引了所有的人的目光,满面春风的如意山前几步走到挡住他们的去路,淡然的笑了笑,将手中象征着身份的明黄铜牌系在腰间,耀武扬威莫过如此。
“听说翠儿死前你们在场,管家只说她在少爷面前出了差错,我倒是想知道她究竟出了何等差错竟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
如意黯然掩面,一副悲戚伤心之态。
明明是端着看笑话的心,却硬是装出姐妹情深的伪善面孔,心底浮出几分反感,朝颜暗中握住惠儿微微颤抖的手,一脸惊恐的望着迫不及待的如意,怯怯的叙述起来。
“翠儿姐她取出腰间的铜牌跟我和惠儿训话,也不知怎么的,一不小心铜牌从手中的滑落,掉在了地上,少爷正好经过,所以也就……”
一般正经的谎话从朝颜嘴里说出来却有着让人不容置疑的魄力。
陶安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然也没有人敢去问夏侯瑾和承九,除非他们想步翠儿的后尘,所以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如意姐,你可千万要看好你的铜牌!”
不出所料话音防落,就有惊慌的声音响起。
如意闻言,立刻紧张的望向腰间挂着的铜牌,面色凝重的附和道:“谁让她平日如此之张扬,竟这样荒唐的丢了性命!“
荒唐吗?的确很是荒唐!
一阵唏嘘中朝颜和惠儿回到房中休息,惠儿虽然惊诧于朝颜方才的说辞,可细想过后倒也大约明白了朝颜的目的。
今夜是四公子夏侯熙的生辰,夏侯府将举行盛大的家宴,夏侯谨自然也要前去赴宴,因此寒华院的奴仆们也都松了一口气,就在朝颜以为这个夜晚会平静过去的时刻,雅舍那边却传来了夏侯谨要用膳的消息。
显然夏侯谨并不打算去赴宴,整个寒华院里里外外开始忙碌起来。
…….
雅舍的偏厅里夏侯谨正握着书卷,紧蹙的眉梢隐约流露出几许不耐,一旁的承九更是面色焦作,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穿膳的女奴们进来将各式美味珍馐铺好,承九这才安下心来。
朝颜抱着鎏金的托盘立在一侧,却发现承九正颇有深意的注视着她,带着试探的光芒,下一瞬承九就拿着银针将桌上的食物依次检验。
只可惜她没有砒霜,否则她一定会毒死夏侯谨!
“下去吧!”夏侯谨一声令下,众人弯着腰正欲退出,男子放下握在手里的书卷,抬起手指着当中一人,冷冷道:“你,留下!”
偏厅内顿时只剩他们二人!
“青渊剑了?”
男子轻捏着金汤匙,缓缓的搅动着瓷蛊里的汤羹,语调清冷,像是苍龙山脉终年不化的积雪,听在心底一片冰寒。
“青渊剑,我扔了!”
未加思索,朝颜脱口而出。
男子剑眉微凛,丢下手中的汤匙,压抑住滔天的怒火,殷红的唇畔缓缓的吐出一个字。
“滚!” 御宠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