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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了!”
明白事情的原委倩儿也替薛灿和西戎士兵们感到委屈和不值,事实证明无论如何妥协退让军政院都无法满足,每一次的后退只会纵容他们不断的将西戎兵们往绝境上逼。
人容易感情用事更容易被感情左右,尤其是在心底那份美好被残忍毁灭之时,不甘的情绪一旦倾覆便如同狂风骤雨,无法克制无法止歇。
窗外绯红的花瓣从眼前轻轻的飞过,随着那抹飞花坠落积雪地,朝颜深吸一口气,转而握起铁架上的佩剑,走到门口缓缓打开那扇门,迎接外面那场已经到来的暴风雪。
“姑娘……”
火红的嫁衣在视线里狂乱飞舞,追出几步的倩儿抬起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指尖只余几缕寒凉,终是无力的垂落。
作为昔日西戎兵的掌权者,耶律齐的挚友,朝颜理应替西戎士兵们讨一个公道,可明日就是她与公子的大婚之日,今日一旦她跨出这一步就很难再回头,这是二中取一的选择注定而无法两全。
着嫁衣,若是刀剑相对,该是何等的残忍!
“倩儿,多加的小心!”
叮咛声在耳边响起,薛灿持剑冲出门外,倩儿敛去多余的情绪,紧握匕首随后夺门而出,大风起兮积雪纷扬,打斗声逼近将近六十持刀的西戎士兵们被府外的精兵逼退到后院,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顺着冷风氤氲在逐渐的昏沉的暮色里。
“姑娘!”
“姑娘!”
……
“退后!”
朝颜修眉薄唇,眼神如冰霜般的清冽迫人,众西戎兵闻言持剑退后将朝颜拥护在中央,铠甲兵刃的摩挲声阴沉而刺耳,伴随渗人的煞气苍梧的铠甲军闯进内院,为首的是以谢安和秦昊为首的步兵,个个目光如狼似虎,其后是二十余名手持劲努的弓弩手。
隔着重重光影缕缕浮雪,一袭青色锦袍的男子正款款而来,全副武装的将士们恭敬的退居两侧让出一道康庄大道,朝颜眼睫微颤,凝眸沉静的望向那正向她而来的男子,碎雪飞溅里他的脸庞染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和疏离,望向她的眼神却是出奇的温和,却让她顿觉不安心如刀搅。
“西戎士兵们听命都给我退后!”
沉默中朝颜陡然朗声开口,士兵们举目望向朝颜犹豫不决。他们要誓死守护这个女人,这个人即使他们的现在的少主,也是耶律少主拼死要守护的挚爱,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绝对不会后退一步,否则耶律少主的死就变得毫无意义。
如今公子亲自露面,这场赶尽杀绝的杀戮也只能由姑娘来终结,到底还是走到了这无法挽回的一步,一声低低的叹息中国倩儿伸手握住薛灿的手腕,请求般的摇摇头,眸底涌出浓烈的无奈。
薛灿读懂倩儿的意思,蹙着眉怒声斥责道:“阿兴,退下!”一开口士兵们先是一惊而后规规矩矩的退到朝颜身后,挡在面前的士兵们撤后朝颜上前两步,与两丈之外的男子长久的对视。
“阿颜,过来!”
重钰缓缓的伸出手,等待着对面的明艳动人的姑娘向她走来,终于她还是着上了这身嫁衣,只要她过来将手放于她的手心,他愿意立刻与她成婚从此厮守到老,只要她肯过来站在他这一边。
“重钰,已将够了,放过这些西戎士兵吧!”
朝颜冷静的注视着重钰,她不能过去亦过不去,答应过耶律祁的话她从未忘记过,更何况是军政院处处针对处处排挤陷害,西戎兵也曾为苍梧立下汗马功劳,他们该得到的是褒奖,而不应该是苍梧的过河拆桥赶尽杀绝。
“阿颜,你何时如此糊涂过?”伸出的手遽然垂落,重钰对朝颜的感情用事失望至极,“这些西戎兵狂妄自大罔顾军法,如今更是擅离职守公然挑起战乱,当诛!”
“当诛!”朝颜冷笑一声,扬起直指着面容阴冷的男子质疑道:“重钰,你忘了吗?韩昭氏的叛乱是谁在暗中替我奔走卖命?在对大雍的作战中,哪一回他们不是冲在最前面甘当人墙,从岭西到苍梧他们可曾有背叛过你?而你们却给了他们什么,一次又一次的猜忌,排挤,打压……”
“姑娘此话可是大错特错!”带刺的声音响起,谢安不以为然的反驳道:“这些西戎兵贪得无厌,你以为他们对公子忠心耿耿,也不过是为了粮草钱财而已又何谈衷心,再说这些西戎人如过街老鼠四国欲杀之诛之,苍梧肯收留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
话音放落刚荣升大宛巡防营统领的孟起,斜睥着这个处处与他作对的女子,厌恶的沉声说道:“没错,非我族人者必有异心,眼下这就是我们一再退让纵容的恶果!”
“主子都还没开口,不知你们哪来的自信!”
朝颜微微挑眉,语调悠然的说了句,身后的西戎士兵们顿时仰首大笑,笑谢安孟起这等鼠辈不知死活的僭越。
“你!”
孟起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抽刀欲要上前却被重钰一个阴鸷的眼神打回原形,相对于孟起的冲动老谋深算的谢安则是相当平静,从西戎兵从重熙台杀到城内时,这场好戏就已经上演,他要做的就是心平气和的看这场好戏,必要的时候在添上一把火。
“阿颜,这些余孽留不得!”
“是吗?”朝颜声音平稳,颇有几分泰山崩于山而面不改色的气质,“你应该知道的我对耶律祁的承诺!”
重钰眉梢一挑,眼睛缓缓眯起:“你也该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明日就是大婚之日,她从未忘记自然无需旁人提起!
“让他们离开好吗?”
朝颜身体轻轻一颤,有莫名的情绪在胸腔里激荡开来,眼神如雪,多年的期盼与等待,绝不能眼睁睁的任凭一场大火般烧得一干二净,她愿意在这场风暴来临之前做出她所能做到的退让,只要他肯放过她身后的这些西戎兵,她可以……
“不可能!”
震耳的声音打断了她所有的期待,好似心头那一点星火遽然被冷雨浇灭,朝颜薄唇紧咬,
眼神如雪,“非要如此狠心吗?”
“活路即是死路,他们深知苍梧的军事防御部署,若是将机密传给大雍,岂非是自掘坟墓埋下祸根!”
重钰淡定回应,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西戎兵始终被排挤在军政院之外,哪里有资格参与重要的军政会议,获取机密更纯属是子虚乌有,这理由听起来如此冠冕堂皇却是言过其实。
“那……”朝颜微微窒息,语气里带着几丝难言的自嘲和悲凉,“如果我带他们离开了?”
听到朝颜提起要离开苍梧,心中畅快的谢安忍不住露出狡黠的笑意,比起将西戎兵连根拔起他们更愿意逼走这个屡屡肆意妄为不将军政院放在眼底的女人,这次伏杀夏侯谨差点因为她的出现而功亏一篑,她在公子身边只会束缚公子影响公子的大计。
“阿颜,你为了他们竟然……”
“你总该信得过我吧,由我带他们离开苍梧离开南境,我发誓他们绝不会透露关于苍梧的半点消息……”
风过树摇,雪花伴着寒风飘落,将朝颜的声音掩埋。
重钰目光忽然间变得悠远,淡淡的注视着红衣如火的女子,平静的说道:“你这是在逼我!”
在无数双眼睛下,一袭华丽无双的嫁衣轻轻浮动,霎时间又流霞般的旖旎如秋波般湛湛流淌,朝颜丢下手中紧握的佩剑,上前几步走到重钰面前,双膝微微弯曲,而后缓缓落地,在薄雪被碾压的细碎声响里她跪在这位面容冷峻的苍梧之主的脚下。
“我只是……在求你……”
紧蹙的双眉缓缓展开,语调好似清雪。
静,死一般的静! 御宠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