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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荷香院里十民舞姬在长公主府的侧门外登上两辆轩车,轩车内身着粉色薄衣的舞姬们皆披着同色斗篷,所有人皆束起飞云髻,髻上簪着点缀着美玉的金钗,金色蝶翼面具遮住了半面脸,面具之下是一双双流光溢彩的明眸。
其中便有朝颜!
轩车在鹿鸣轩外停下,舞姬们依次登下马车,在一众府兵的护送下前往内院,众人低着头快步前行,而朝颜锋锐的眸光却轻轻的从四处扫过,所经之处的环境包括巡逻的岗哨她都一一刻在脑海中。
只有对这里的防守和建筑布局了如指掌,她才能准确无误的走出这鹿鸣轩!
内院的掌事似乎已经静候已久,对于贺兰泷月的安排有些许的抱怨,一通牢骚过后缩手缩脚的将舞姬带到偏厅里,厅内早已燃起炭火,挑帘顿觉暖意铺面,与外面的天寒地竟然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这些舞姬们在荷香院素来沉闷,可前脚掌事刚刚来开,她们便如麻雀搬闹腾起来,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横竖不过是想要在今夜博得高阳王的青睐,从此摆脱长公主府的禁锢成为金丝雀。
金丝雀纵使贵不可言也不过是笼中鸟!
朝颜听在耳中,心底不由得一阵轻笑,对于这位高阳王她是有所耳闻的,高阳王燕麾乃是燕帝亲弟独子,按照燕靖楼的说法这位堂兄不过是欺压百姓贪恋女子的酒囊饭袋,这样的金主恐怕难以依靠。
奢华的正厅里明烛高盏酒色生香,来自西秦的高阳王正斜倚在铺面貂绒的软卧上,怀里躺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身侧还凑着四个明艳动人的美人,杯来盏去间一杯又一杯的佳酿被灌进燕麾的嘴里。
男人促狭一笑,在美人的红唇上印下一吻,随着靡靡之音奏响,一行舞姬出现在大厅内,解下斗篷的女子们一身浅粉色薄裙,身材窈窕动人,那罩住脸庞的金色面具更是添了几许神秘感让人想要一探那其后的真实容颜。
弹琴跳舞哪里是朝颜所擅长的,幸运的是她的站位在边角处,十人当中有人领舞,所以作为陪衬倒也能够滥竽充数,朝颜极不协调的模仿着面前女子的手势,紧跟着那复杂的脚步,只觉得自己完全不能称之为一个女人。
跳舞对她来说或许真的比杀人更为困难!
于漫长的煎熬中琴声和萧音渐止,厅内的舞姬一次排开齐声向高阳王行礼,随着一声迫不及待的免礼,高阳王燕麾顿时推开怀里的美人,起身踉踉跄跄的来到众舞姬面前,醉眼朦胧的双眸因为过度用力有些扭曲。
“美人们,还不快让本王看看你们那如花的脸蛋?”
促狭的笑声里,那些急于攀龙附凤的女子立刻取下面具,笑靥如花的深情凝视着贵不可言的高阳王殿下,随着一张张俏丽妩媚的脸庞出现在面前,燕麾几乎像是饿狼看到美味,随时准备扑上前来,而此时所有的舞姬就只有朝颜一人迟迟未揭下面具。
一旦面具被揭下她的身份就会暴露!
“烟儿,还愣着干嘛?”
站在身旁的女子侧眸低低的提醒一句,见朝颜始终无动于衷,高阳王不免对这个肆意妄为的女子多了几分兴致,双手抬起十指交错,燕麾边来回揉搓边笑道:“既然如此,本王就亲自替你......”
“高阳王殿下......”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人心头微微一震,也将那双探究的手在眼前一并给制止住了,朝颜喉咙顿时一紧,她虽没看见厅外这位贵客的尊容,可是那熟悉的声音她却不会记错。
这声音有些冷有些阴还有重从容不迫的淡然,以及志在必得的自信!
夏......夏侯......谨......
交握的双手暗暗加重力道,万千思绪顿时涌上心头,他为何会出现在这江都,目的是为何,莫非他已经识破她的身份,别院的婢女其实......其实也是夏侯谨的人,他到底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还是说这一切只是一个巧合这样简单。
可纵是巧合她也无法坦然的面对这个男人!
宋凉一别已经半年有余,在那的如白驹过隙的岁月里她早已经忘记了该怎么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水火不容的敌人还是曾经共同进退的亲密战友?
“这不是是夏侯兄嘛,什么风把你给吹到江都来了?”
燕麾收回双手,语气里竟然多了几丝明显的忌惮,笑着望向正阔步而来的贵族公子。
厅内的绒毯吞没了脚步声,一袭黑色大氅的夏侯谨缓步而来,如同一把正欲出鞘的利剑,难掩迫人的锋芒,殿内的众人顿时提起精神,丝毫不敢有半分的慌神,就连先前被燕麾深深吸引的舞姬们也都默契的将迷恋且敬畏的目光投向那步履缓然的男子。
明烛似月华般清冽如霜,映着夏侯谨眉间的那抹似有似无的青郁,察觉到那人越来越近,朝颜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而她只能尽量将头埋下去,就好像如此他们便会这样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
忽然之间一双靴子出现在眼前,朝颜嘴角轻抽,还没收拾好起伏的情绪抬起头来,坦然迎视面前的男子,腰身顿时一紧猝不及防的撞入男人的怀抱,“高阳王殿下,这个女人赏给我如何?”
“好......好好!”
燕麾有一搭没一搭的拍起手来,表情却是说不出的僵硬和难堪,因为夏侯谨的话里完全没有半点商量的语气,与其说是请求还不如说是明抢,当然他也为夏侯谨今日的举动感到意外,毕竟这位夏侯公子似乎并不曾对任何女人上过心,除了与他青梅竹马的那位。
“谢高阳王殿下成全!”
不冷不热的应承了一句,夏侯谨如墨的双眸望向怀中的女子,虽是隔着面具他却仍是可以看穿那岑寂眸底极力隐藏的复杂情绪。
诧异,失措,排斥,以及刻意的躲避......
这些情绪不断的交织酝酿,最终汇成一种无言的对望。
众目睽睽之下夏侯谨将怀里的女子打横抱起,然后向着厅外阔步而去,迈出殿门的瞬间,夏侯谨低下头紧贴朝颜的耳畔,以威胁你的口吻低声道:“想要活着走出去就乖乖别动!”
“你.......”
果然他认出了自己,冷风袭来,朝颜不再开口,反倒是言听计从的闭上双眼,将头轻轻一偏靠在男人的怀里。
漫天风雪里片片雪花落于肌肤惊起一阵刺骨的凉意,身子顿时一缩,忽然之间暖意涌出避去那股严寒,睁开双眸只见御寒大氅已将她遮挡的严严实实。
没想他竟然......
“不必感谢我,我只是一时兴起!”
这是夏侯谨将她抱回鹿鸣轩雅君院后所说的第一句话,意思再是明显不过的了,夏侯谨这是在提醒她,此番替她解围并非是有意,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嘴硬,明明是好意相救却得将自己说的如此不堪。
朝颜扬眸,半响淡淡的道:“那劳烦夏侯公子放我下来.....”
一句提醒让夏侯谨清醒过来,一路走来不知不觉他竟然忘记放下怀中的女子,唇畔漫出一抹讥笑,他将打横抱起的女子缓缓放下。
“那婢女还有扳指都是你安排的是吗?”
温香袅袅的室内,朝颜与夏侯谨保持着不过半丈的距离,她的语气与其说是质问还不如说是斩钉截铁的笃定,她坚定的相信这一切都是出自眼前之人的手笔。
“所以你是要一个为什么?”
朝颜的成竹在胸,让夏侯谨顿时没来由的感到烦闷,见朝颜不置可否,夏侯谨转过身不以为然的补充一句:“全当是还你当日在宋凉的那份恩情吧,从此你我之间互不相欠!”
“宋凉......”
显然夏侯谨指的是当日在紫宵庄她在他病榻照料他之事,她本有意相瞒却还是没能瞒住他,他的负伤本就是因她而起,又何谈欠与不欠。
总之,今日这个男人再次救了她! 御宠狂妃